張堅眸光掃向這座小廟周圍,卻見火堆旁邊的十幾個健卒並未被驚動,就連守夜的兩個健勇都是一無所覺。

“你們兩個可曾聽到什麼聲音?”

張堅當即便是直接詢問。

兩個健勇聽到張堅聲音連忙站了起來。

“大郎君,什麼聲音?”

其中一個年輕的健勇有些驚愕,他就是之前和胡山斗嘴的那個年輕健勇,張堅記得其他健勇都稱其為小謝。

見其他健勇紛紛被驚醒,張堅皺著眉頭擺了擺手,眼底有些奇怪。

那尖銳的鳳鳴聲,他聽得真真的,絕不會有假。

張堅想起了張頤口中的那個故事。

傳聞,鳳陽郡中有一個自古以來便存在的風水局雙鳳來儀,有雌雄鳳凰落與雙鳳山脈中蘊養地脈,每隔一段時間雙鳳郡都會誕生一位極山川之靈秀的貴女。

這其中風水局可能就在這鳳巢山周邊。

裡面可能還孕育出了什麼驚人的東西。

是寶貝?還是其他什麼恐怖的東西?

眼底泛著思慮,他看了一眼山脈深處,此時他可沒有探險的想法。

有時候少一點好奇心,可能更好一些。

以他現在道行,與鳳凰有關的寶物,肯定是用不上的,沒必要冒險。

若是裡面真有鳳凰,誰知道它脾氣怎麼樣,萬一脾氣不好,豈不是自找麻煩。

另外張堅還從這鳳鳴聲中感受到了怪異。

“唳!”

而幾乎在剎那間,張堅再次聽到了那鳳鳴之聲。

那鳳鳴聲越來越尖銳,還帶著一絲陰森,急促。

“大郎君,好像是有什麼東西……”

那叫小謝的健勇此時下抬起頭緊張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上,下意識靠近旁邊的胡山。

“我好像也感覺到了!”

其他幾個健勇也紛紛緊張的四下張望。

張堅有些無言的望著這十數個健勇,這群人哪像是聽到了。

現在更像是心理作用。

張堅抬起靈眸望去,先天靈識中感知到山麓之上有一層濃烈的陰寒靈機井噴一般爆發開來。

空氣都在劇烈震盪。

在他先天靈識中,宛若山麓之上發生了一場‘靈機地震’,餘波席捲而來,也讓他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這讓張堅感應到了一種不祥。

他想了想從手中取出七八張黃符遞給胡山,小謝等人。

“你們幾個將這些符紙貼在廟宇周圍,記著,若是遇上意外一定要謹守心神,不要亂走!”

“大郎君?”

胡山這個老卒隱隱感覺到了危險的味道,忍不住將目光望來,張堅擺擺手讓他們只管保持鎮定。

遇上這等詭異的事情,他同樣有點沒底。

連續兩聲鳳鳴之後,山麓之下的小廟突然好像變得異常寧靜,張堅注意到周圍連鳴叫的蟲蟻聲音都消失無蹤,這種靜謐的氛圍,讓人心跳彷彿漏跳了一般。

張堅看了一眼一個個緊握手中刀劍的健勇,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手中沒點東西,好像是少了一點安全感。

但望了一眼袖內一大沓行雷符,頓時安全感又回來了一點點。

念頭微動,就在這時他眸光望向山林深處,只是看了一眼他眼底反而流露出一絲笑容。

而其他健勇卻是如臨大敵。

卻見暗夜中有沙沙腳步聲從樹林中傳了出來,還有一點火光浮現由遠及近。

很快有人在黑暗中浮現,那是一男一女看起來是一對夫婦,為首的是一位手持長刀的男子,他身形魁梧,面容棗紅,只是眼圈有點深沉。

身後則是一個低著頭的婦人,她身姿看起來頗為曼妙,頭上卻被包著頭巾,此時低著頭不說話。

那為首的刀客見到廟中諸人,眼見諸人都是穿著甲冑,手上握著刀劍頓時有些警惕,但還是抱拳朗聲道。

“諸位朋友,可是官府中人?”

微微一頓,他又道:“在下與夫人錯過了投宿的地方,見得這小廟中有火光冒昧前來打擾,我們夫婦只想找個避風的地方,借宿一晚,並無他意,諸位朋友若能騰挪出一個位置,在下與我家娘子感激不盡!”

一夥健勇將目光落在張堅身上。

此時也紛紛鬆了口氣,是人就好。

已知的總比未知的要好得多。

張堅緩緩起身,他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這對夫婦身上,他皺著眉頭。

隨後目光又落在那婦人身上,不知為何,見到這婦人他的靈識總感覺到了一種熟悉。

一種淡不可聞的味道被他靈識所捕捉到。

除此之外,也頗為可疑。

想了想,他淡淡道。

“讓兩位見諒,這廟中地方有限,並不方便,兩位還是去其他地方避風吧!”

雖然有點不近人情,但為了自身安全著想,張堅還是直接拒絕了。

聞言,刀客頓時皺起了眉頭,沉聲道:

“這位郎君,我看你們雖然人多,但這廟中應該還有地方,我夫婦二人走了許久的夜路,實在有些疲累,只求有個避風的地方,不會影響諸位!大家萍水相逢,也算是交個朋友?”

他雖然人很兇悍,但還是十分真誠。

見其懇求,張堅心頭略微有些猶豫,他舉步走向刀客和夫人。

在他走近之時,刀客眼底浮現出一絲怪異神色。

那夫人此時已經抬起頭,頭巾緩緩落下,露出一張花容月貌的姣好面容,面容上配上良家婦女的楚楚可憐,在幽暗的黑夜下,卻如暗夜中的精靈一般誘人。

“妖?”

張堅忽而停下了腳步,他此時腦海中終於抓住了那心頭的那一絲不對勁。

並不是因為半夜趕路。

江湖中,一些武者夜行也不算多麼奇怪的事情。

讓他深感不安的是那一縷熟悉的味道。

這女人身上的味道和那兩隻蒼鷹極相似。

而且內裡更有一種令人作嘔的腥味,這種腥味很像是之前被他用雷霆擊斃的兩具妖屍身上的味道。

綜合起來,張堅不難得出其非人的結論,而其還對他搔首弄姿,看起來更不像什麼正經貨色。

這並非種族歧視。

幾乎在張堅吐出那個字眼的瞬間,他頓時感覺到身前環境變化。

眼前仿有一個絕色佳人在朝他目送秋波,似在說,做什麼都可以!

但他手中卻是六張行雷符瞬間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