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龍女的目光,張堅微微一笑,當下也不否認龍珠就在自己身上。

只是道:“白小娘,你只是龍君的女兒,到底並非龍君,恐怕說話算不得數,此事你最好還是和龍君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而且,我所需要恐怕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張堅目光平靜,淡然的望著龍女。

救出白水龍君可以,但問題是他要確定白水龍君性子如何,至少不能是個殘暴不仁的主。

不然救出來非但無法普降甘霖,解除鳳陽郡周邊數郡的乾旱,還可能引發新的天災,那可就是孽力無邊了。

白黎英被張堅那直直的目光看的一愣,隨即有點不自然,俏臉上忽而霞飛雙頻。

她顯然想到了什麼,她雙眸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張堅,隨後點點頭道。

“恩公的要求我會重新回去稟明父君……”

說完她朝著張堅揮揮手,身形卻是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門前的水霧中,身形落入白水河深處。

張堅眼見龍女忽而一臉嬌羞的離去,神情有些微楞。

“等等,我的要求,我的要求不是還沒提……”

但轉瞬想起龍女離去之前那紅潤的芙蓉玉面,眼底頓時有些古怪。

眼底一時有些啼笑皆非。

張堅搖搖頭,他要的可不是龍女。

而是更多。

乃至於一個真正奠定自身無上道基的機緣。

……

而張堅也隨後返回齊府,並有意無意的路過花圃的水井邊,但很可惜並未能再從井底那兩位井龍王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偷聽也是無用!

不過從今日龍女遇襲的事情上看來,這兩位井龍王和郡守府恐怕有某種特殊的聯絡。

不然龍女不會在逃出白水之後,這麼快就被郡守府的左道術士偷襲。

若是這兩者勾連起來,對於三大家族而言,的確是很麻煩。

但張堅心中猜測,郡守府就算是和兩位井龍王有所合作,可能合作的方向不在於三大家族,反而有可能是針對白水龍君?

“只是兩位井龍王對付白水龍君可能是為了神位,而那郡守針對白水龍君又是為了什麼?”

其中關竅張堅想不明白。

……

白水深處,濁浪滔滔

龍女這一次潛回水眼周圍,卻是換了一條路線。

白水水眼周圍有許多暗河,若是真正有所防備,實則是難以真正堵截。

水眼深處,巨大的白蛟不耐的等待著。

它天生靈覺敏銳,能感應到一股極其的兇險正在靠近與他,偏偏它無法進行抵抗,這讓它異常煩躁與不安。

巨大的水眼被它天生的神通攪動,幻化出一個個巨大的水底漩渦。

此時一道暗流從地下河中湧出,白黎英的身形從河水中浮現,她周身狼狽,身上靈機暗淡。

白蛟早就察覺到了這一幕,它龍首俯下,在白黎英面前盯著。

“誰將你傷成了這個樣子?”

白蛟聲音低吼,大為惱怒。

白黎英倒是面容從容,微微行禮之後,她便將近日所見所謂一一道出,包括張堅最後的要求。

白蛟此時周身隱隱有云雷震動,神情勃然大怒。

“這些小妖好生該死,竟然膽敢襲擊我白水龍宮的公主,他們好大的膽子!”

它似被捋了龍鬚的真龍,雙眸中冒著湛藍色雷霆,蘊含著雷霆之怒。

沉重的吐息帶著濃濃的寒意,席捲周圍的水中漩渦。

只是白蛟也從其中感應到了兇險,張堅能夠猜到一部分事實,白蛟同樣能夠猜到。

“郡守府,城隍神,還有躲藏在暗中操控白水精怪的覬覦者……”

白蛟心底煩躁。

少了龍珠,他一身道行去了大半不止,再加上眼前水眼中的禁法束縛,它沒有太多反抗之能。

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讓它深感不安。

不過對於張堅的‘條件’,白蛟還是惱怒不已,它鼻孔中噴著粗氣,霜雪浮現,身形煩躁的擺動。

“區區一個凡人想要娶我白水龍君的女兒,何其狂妄,他以為龍困淺灘,便是能夠肆意訛詐我白水龍君?真正豈有此理!”

白黎英望著不快的龍君,目光卻是低垂,心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水龍君見狀便道:“女兒,你是如何想的?”

白黎英抬起頭,雙眸平靜,說道:“只要是那位道兄當真能夠相助父君脫困,女兒便是給他為妾又何妨?只要我父君能夠平安度過此劫!”

空氣中,白蛟神色一怔,旋即便是冷哼一聲道:“我白水龍君的女兒豈能為妾,他卻是休想,不過念在他救了你,未嘗不能給他一個迎娶你為正室的機會,但我白水龍宮的公主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迎娶!

此子心性如何,還需觀察一二!”

微微一頓,白蛟又對白黎英囑咐了一番,隨後才讓白黎英去水眼深處取出此次孕育出來的一樁天材地寶進行療傷。

白蛟望著頭頂,他知道此時留給他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這些年留下的暗手,也是時候動用起來!”

……

第二天,晨光熹微。

張堅帶著張魯,以及一票老兵朝著城西的方向而去,這一次卻是準備找個紙紮店,購買一些金銀元寶再次進行祭祖。

鳳陽郡城西有幾條老街設有專門買賣喪葬之物的紙紮鋪。

只是再想找到類似於鳳溪張記那般用心的店鋪卻是極難。

當然,並不是沒有。

只要銀子使得夠,還是能找到。

幾個老兵一馬當先在前面警戒,張堅目光則是望向周圍,他注意到身後多了一些小尾巴。

張堅瞧了一眼,心念電閃,他讓幾個老兵前去甄選一些金銀元寶,自身則是轉身離去,漫無目的的朝著城內閒逛。

他猜測那些小尾巴恐怕是昨晚動手之後留下的後遺症,雖說當時清理了所有的痕跡,但對於有些人而言,只要懷疑,不需要證據支撐便是足以確定。

就在這時,張堅忽然腳步一頓,他目光望向前方,卻見前方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少人圍在一起看熱鬧,議論紛紛。

不少人還在高聲競價。

張堅來了興趣,上前一看,稍微一打聽頓時弄清楚了緣由。

卻是一個打魚人昨夜從白水中弄上了一個稀罕物件,正在售賣。

張堅撥開人群,走上前去卻是看到了一個臉盆大小的龜鱉,只是這大龜通體呈現白玉色,龜甲上尚有著天地紋理,賣相很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