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年了!

她對他的瞭解依舊止步於此!

從三十歲到四十歲,十年的光陰都一心撲在他身上,可竟是近不得分毫。

熊英投入了這麼多成本,她不可能放棄,她就是要和他死磕到底。

他不喜歡她,也沒見他對誰動過心。

所以,熊英就預設他還屬於自己。

可熊英不知道,她很快就知道他喜歡什麼了,這個喜歡還是指人。

熊英反鎖上門後,就靠近這個溫和又疏離的男人,他實在太有魅力了。

有魅力到明知他是火焰,還有無數飛蛾心甘情願撲過來自焚。

見女人挺著傲人的胸脯靠過來,安君弦沒有後退,他只是側了側身避開。

“熊姐,看來你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推了下薄亮的金絲框眼鏡,他唇角的淺淡笑容還透著斯文儒雅,吐出的字眼卻讓熊英心底發寒。

“第二次了,我說過的,事不過三。”

熊英恨恨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不是第二次,我真有重要的事要問你!”

她拿出手機,點開一個高畫質處理過的影片,稚嫩童音的朗朗讀書聲在辦公室裡飄揚。

下意識的她沒把完整的影片拿出來,只擷取了倆孩子的這一段,因為她有種第六感危機。

熊英知道葉蓁這個女人很優秀,哪怕她現在只是山溝溝裡的一個農家女,可看過她的影片就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可怕。

無論外表多麼光鮮亮麗,人在面對內心比自己強大的人時,總會心生一絲膽怯,哪怕只是無意識的。

熊英的第六感告訴她,絕不能讓葉蓁在她男人眼前露面。

安君弦平日裡也不刷手機,所以熊英很自信,這次沒讓他看到,那麼他永遠也不會看到一個小小的女主播。

男人垂眸看向螢幕裡的倆幼崽,是一對龍鳳胎,三四歲的幼齡,他們坐在水榭中捧著道德經朗聲念出。

水榭下有兩條通身金紅的鯉魚,圍在他們下面仰頭望著,很有靈氣。

倆幼崽的顏值很高,像兩隻降落在人間的小天使,這並不稀奇。

稀奇的是那個女幼崽眉眼和安君弦太像了,像到說兩人是父女也無人質疑。

男崽也有幾分相像,可明顯繼承媽媽的基因多一些,看起像只精緻的像只玉瓷娃娃。

男人在看到女崽的容貌時,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訝然。

但因為薄亮鏡片的遮擋,一直死盯著男人反應的熊英並未察覺到。

無怪乎安君弦訝然,若將他三歲時的童年照拿來對比,那女幼崽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他冷淡的表情未有絲毫鬆動,只是唇角淺淡笑意的弧度稍稍加深了一些。

熊英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唇角加深一些的弧度,到底是沒崩住,急急辯駁著:“這倆孩子才三歲,可五年前你就已經…,這絕不能是你的孩子啊!”

男人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微亮的螢幕,意味不明的低笑一聲:“既然你這麼肯定,為何還要來問。”

熊英見男人避而不答,還一直盯著螢幕看,不由得心涼了大半,她必須得到男人的答案。

“我就是再百分之二百的肯定,也不及一句否認。”

“所以這倆孩子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熊英已經把手機收了起來,直面著男人質問,讓他給個否認答案。

可男人並不接她的話,神情又恢復了冷淡疏離,“如果更年期就去醫院看看,第一條規矩都能忘。”

第一條規矩,不能打探他的私事。

“安君弦!”

熊英也怒了,“你進了這圈子因為任性,我為你兜了多少事!”

“你應該知道像你這種巨星,如果曝出已婚,事業會遭受毀滅性打擊!你能不能不要讓我這麼為你操心了?!”

男人的手已經撫上了門把手,聞言倒是回頭看了她一眼,表情若有所思。

因為這個回頭一眼,熊英滿腔的怒火就滅了,隨即而來的就是數十年的委屈不甘,“你說說這十年來我有多小心翼翼的對待你,就是個石頭也該軟化了,可你呢?”

熊英本以為這次是個讓他軟化態度的契機,男人也浮起一抹溫和儒雅的笑容,語氣和緩。

熊英見狀,心中狂喜,以為自己這十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可傳進耳裡的話語,卻好似魔鬼的低吟,引你走向未知的深淵,誘惑的背後是血腥與無情。

“那你可以離開,作為這十年的照顧,寰球娛樂的股東位子就是謝禮。”

男人已經推開了門,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很是漫不經心,可話中意味卻讓人不寒而慄,“那倆孩子不是你能動的。”

熊英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句話代表著什麼!

他不否認就罷了,居然還出言維護!

若再說他和這倆孩子沒丁點關係,熊英打死都不信!

她一時眼前發黑,覺得天旋地轉,扶住了桌角才穩住了身體,顫聲道:“好,好啊,安君弦你可真夠心狠……”

這個心狠一是指她十年的真心,只換來他一句丟棄,二是指山溝溝裡的倆孩子。

對於後者,熊英明顯誤會了,可這也更讓她深刻認知到這個男人溫和的外表下,那顆心到底有多冷多硬!

離開的安君弦並未把那倆孩子放在心上。

他也是知道安君夜三四年前出了事兒的,具體什麼事他沒細問,只是從母親口中所知些零散片段。

鑑於那女幼崽的容貌和他們兄弟高度相似,他有九成把握這倆孩子和安君夜有關係。

但這是安君夜的事情,和他可沒關係。

出於某種高階的惡趣味,他也不會把此事透露給安君夜。

不過,倒是該回家陪陪母親了。

桃夭夭不肯上樓去那人專屬的休息室,就在大廳裡的會客區坐著等待。

會客區旁邊就是電梯,安君弦走出電梯門就看到了桃夭夭。

‘好友’的女兒,他自然該過去打個招呼。

女孩兒坐在那裡,手上捧著一幅畫卷,像是被畫中的內容迷住了。

她全神貫注,嫌惡旁騖,以至於安君弦走近都沒發覺。

男人居高臨下,目光就落在那幅畫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