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魔炎的死亡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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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魔炎的死亡篩選
那些直接睡在門口的囚犯們匆忙後退,為四名進入的魔炎騰出空間。沒人敢擋住他們的去路,那將意味著死刑。因為魔炎不在乎是否有人故意或無意地擋住他們的路。
儘管他很清楚,面對武裝士兵自己無能為力,查理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用手臂護住了自己的女友。然而,他們的舉動在實際上是毫無意義的。因為和其他囚犯一樣,他們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魔炎是來挑選在囚犯中最脆弱和最無用的,然後把他們帶走。而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這樣的不幸者回來過。
第一個魔炎緩緩前行。在他面前,囚犯們像鬼魅一樣躲到一旁,虛假的希望是不被他發現。然而,他的複眼並沒有錯過這個房間裡最微小的動作。他毫不遲疑地穿過囚犯們之間。這個如此醜陋的生物的表情是絕對無法解讀的。他那兩顆複眼沒有透露出任何情感。相反,它們給人一種奇怪的冷漠感。就像一個屠夫,他的職業是屠殺牲畜,而絲毫不為此動容。或者更準確地說,像一個農民,他正在穿過他的活生生的花園,除去生病的植物。
一個魔炎手持著鞭子,指向一名特別飢餓的外星人,查理斯不認識那個外星人的種族。另外兩個魔炎從門邊走來,快步走向哀嚎的男子,將他抓起並高高拋向門外。他發出悶響,摔倒在地。整個洞穴都可以聽到骨頭折斷的聲音,這種聲音加劇了囚犯們的恐懼。然而,衛兵們似乎對此毫不在意。還留在門邊的第四名魔炎,抓住了這個完全沒有反抗力的囚犯,將他完全丟擲了門外。
這一幕讓另一名囚犯顯然失去了理智。他發出瘋狂的尖叫聲,毫無目標地揮舞著雙臂,聲音清晰地表現出他精神狀態不佳。然後他突然衝了出去,撞到了另一名囚犯身上摔倒。然而,在任何人有所反應之前,他已經重新站起來,像一隻兔子一樣蜿蜒前進。魔炎保持了完全的冷靜,甚至沒有轉動他們的頭。他們的眼睛已經足以捕捉到這個男人的動作。最後,門口的魔炎拔出了他的電鞭,調整了把手上的設定,然後緊握住它。當那名尖叫的囚犯最終靠近時,他揮舞了一下,如閃電般擊中了他。這個男人猛地一抖,尖叫聲戛然而止,留下了一片詭異的寂靜。那名囚犯睜大眼睛盯著衛兵,然後像被澆了水一樣軟倒下去。他喉嚨裡發出輕微的喘息聲,顯示出他仍然活著,但由於電擊的強度,他已經無法動彈。
跟隨在第一名魔炎後面的兩名衛兵急忙跑到那個男人身邊,然後粗暴地將他帶到門口,就像對待前一個受害者一樣。
魔炎似乎對此已不再感興趣。他緩慢地繼續前行,他的複眼在房間裡掃視著,尋找下一個受害者。在這過程中,他也走向了查理斯。
查理斯感到恐慌正在向他襲來。但是為什麼?他還沒有餓得足夠被帶走。他目前還沒有危險。魔炎只是在巡視,也巡視到了他的方向。儘管如此,他的腿不自覺地向牆壁靠攏。他不想死。他想繼續活下去。當然,死亡會讓他擺脫這個地方的折磨。但他不能把他的愛人留在這裡。他不能這樣做。最終,儘管這裡有很多痛苦,他的生存意願仍然存在。
魔炎慢慢地走近。由於他的眼睛的構造,他的視線不可預測。然後他停了下來。他舉起鞭子,指向查理斯。“你,”他說。
查理斯窒息了。這一個字好像在他腦中迴盪。他?為什麼是他?不,這一定是個錯誤。或者他指的是其他人嗎?是躺在他旁邊的那個人嗎?
另外兩名魔炎走近,打算帶走他。他確實是被選中了。
查理斯迅速站了起來。“但我還可以工作,”他喊道。“我還沒有太虛弱。我對你們還有用。我可以工作。”他的聲音幾乎失控。他如此恐慌,無法理清頭緒。他感到恐懼幾乎要吞噬他。感覺它正在掐滅他的理智,將他徹底摧毀。
“就是你,”魔炎漠不關心地重複著,然後轉過身。
“查理斯,”他的愛人尖叫著,撲向他,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她在哭泣。她為他而哭泣。
“瓊,別哭了,”他用柔和的聲音對她說,對自己突然如此平靜感到驚訝。“水太珍貴了,別這樣浪費。即使是你的淚水。”
她稍微放鬆了對他的抓握,看著他的眼睛。“不,你是值得的,”她費力地說出,聲音顫抖。
兩名魔炎抓住他的肩膀,試圖把他從她身邊拉開。然而,她的抓握異常堅定,以至於他們一時未能成功。查理斯給瓊一個輕吻,感受著她的唇,她的淚水。不,他不能離開她。
她握住他的手,試圖阻止他離去。她不肯放手。
“不,瓊。放開我。否則你也會死的,”他懇求她。
一些囚犯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牢牢地抓著瓊,讓她最終放開了查理斯。
“查理斯,”她尖叫著,她所有的絕望都在這聲尖叫中爆發出來。
“我愛你,瓊,”他在兩名魔炎將他推向門口時喊道。他甚至沒有反抗。他只是試圖儘可能地看著她。在此過程中,他沒有注意到他被推搡著,但沒有像通常那樣被拋擲出去。四名魔炎在門邊聚集,把他推了出去。“我愛你,”他再次對著洞穴喊道,然後門在他身後關閉了。
瓊哭了起來。他剛剛向她坦白了愛意。這是他們相處的幾周來,他第一次這樣做。自從他們在這裡相遇以來的幾周。而現在他走了。永遠地走了。他很可能此刻已經死了。她將再也見不到他。儘管她心裡一直清楚,有一天這會發生,但她從不願意承認。她從不願意接受。現在,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其實,那些希望從未真正存在過。他是她在這個地獄中堅持下來,繼續活著的唯一理由。
她垮坐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流淌。寶貴的淚水隨意地流失。昨天,她還願意為了它承受一切。但現在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指揮官加百利·卡蘿坐在艦橋的指揮椅上,正忙著將船舶日誌更新至最新狀態,這時艦長諾亞從行星表面傳來訊息。在前一天的驚人發現後,他們懷疑一個墜毀的宇宙飛船已經在行星表面開啟了一個洞。今天,艦長再次帶著一支備好裝備並做好準備的隊伍回到了事發地點。隨著太陽繞行星轉動,一些陽光再次照射到事故現場,這時候隊伍已經到達了。他們配備了大型探照燈,以進一步照亮這永恆的黃昏,還有沉重的挖掘裝置,準備著開始挖掘工作。
自從發現了痕跡並認定這是一艘墜毀的飛船後,艦上的謠言和猜測就傳遍了整艘共和號飛船。由於這類訊息總是以光速傳播,並且比官方資訊傳得更快,所以在短短几小時後,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發現。從那時起,關於這艘飛船到底是什麼的猜測就一直在飛船上流傳。最廣泛傳播的理論是,這一定是曼德拉號的一部分。關於根據現有情況是否可能是曼德拉號的一部分,人們幾乎沒有進行過多的考慮。因為對於終於能夠搞清楚曼德拉號的命運,人們的渴望遠遠超過了對於它被摧毀的確認。畢竟,曼德拉號已經失蹤了近半年之久。而這種不確定性對於很多人來說比確定了它被摧毀要難以忍受。因為一些船員和曼德拉號的軍官之間早已建立了友誼。
這些友誼有些是因為之前的共同服役,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一起上學的時光。而即使對於那些在這艘船上沒有認識任何人的人來說,這個船的命運依然讓他們感到觸動。畢竟,這是一艘星際艦隊的飛船,也就是他們龐大家族的一部分。
卡蘿本人堅信,這裡墜毀的不是曼德拉號。與大多數船員不同,她擁有所有的觀察結果,並且這些事實呈現出完全不同的畫面。傑佛瑞用三角掃描器確定了樹木的年齡。老森林部分的樹木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歷史,而新樹木的年齡也已經有三十年了。這個年齡太老了,不可能是曼德拉號墜毀後重新生長的。不管這是什麼樣的飛船,它肯定不是失蹤的飛船。此外,在這個宇宙區域也沒有其他失蹤的聯邦飛船。因此,很多跡象表明他們發現的飛船遺骸並非來自地球。最讓人興奮的問題是,這艘船屬於哪個種族。
她開啟了揚聲器,因為沒有視覺連線。
“指揮官,您一定要下來看看,”艦長的聲音從艦橋傳來。他顯得非常震驚和興奮。“您一定要親眼目睹。而且還要帶上英格馬,畢竟是他也發現了這個情況。”
卡蘿抬起了右邊的眉毛。這是她從傑佛瑞那兒學來的一個特點,每當她不知道如何評估局勢時都會這麼做。“艦長。您能告訴我們您發現了什麼嗎?”
“不,我無法用言語描述。快點過來吧。儘快。”然後他切斷了聯絡,讓卡蘿沒有機會再說什麼。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此刻,她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前往那顆星球。她看著坐在崗位上的英格馬,用手勢示意他一起前往。他滿臉笑容。早上,他對不能前往感到非常失望。但在發現那個遺蹟後,他的冒險心情被點燃了。然而,最初他被排除在外。現在他終於可以親眼看到他與科學家們昨天在穿梭機中一起發現的東西。
不久之後,兩人穿越到了一片沒有樹葉遮蔽的樹林中。溼熱的空氣立刻讓他們渾身汗流如雨。儘管聽說過,但他們仍然沒有預料到會這麼熱。
四個大型聚光燈被放置在周圍,照亮了整個場景,就像陽光直接照射到這裡一樣。挖掘裝置仍然擺在周圍,但被搬到一邊。其餘的工作必須靠手和簡單的鏟子完成,以避免損壞。
在此時,她瞥見在不遠處的一個洞口,門戶敞開,通往地下。她知道,這是他們要尋找的地方。他們小心翼翼地走近,心中充滿好奇和期待。進入這個神秘的艦船殘骸,他們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裝置和技術。它們到底來自何方?是誰建造的?無數問題在她腦海中湧現,但她明白這是他們最重要的發現之一,可能會改變整個星際聯邦的歷史。
在這片場地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凹陷洞。它非常深,而在洞的中央,有一件凸出的物體。在聚光燈的照射下,金屬閃爍著,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它不是自然形成的。儘管表面大部分已經被損毀和刮擦,但仍然可以確認它是一艘飛船。然而,由於損毀嚴重,單從外觀上很難判斷這艘飛船屬於哪個種族。
兩位新來的官員慢慢地走近。當諾亞看到他們時,向他們招手示意。他站在挖掘現場,看著一名技術人員試圖用氣焊切割得到一個進入飛船內部的通道。他們似乎還沒有找到實際的入口,或者由於損毀無法再開啟。此外,還沒有完全挖掘出整艘飛船。至少一半還埋在地下。或許進入口在那裡。
卡蘿仔細地觀察著飛船的殘骸。幾乎看不出最初的形狀。撞擊時施加在飛船上的力量一定是巨大的。令人驚奇的是,飛船沒有完全破裂,而是一整艘飛船完整地鑽入地下。這肯定是因為此地特殊的條件,因為由於高溼度,土壤很鬆軟,對於以較小角度撞擊的墜毀物體幾乎沒有任何抵抗。
這艘船的大小隻能根據挖掘出來的部分進行估計。它似乎比聯邦星艦的穿梭機稍大一些,最多可以容納十人。對於較長的任務,這將變得相當擁擠和不舒適。不過,這艘船可能類似於聯邦的穿梭機,只用於短途旅行。或者,它可能是一艘遠大於它的飛船的救生艙,在接近這顆行星時遇到了麻煩。
船長注意到她審視的目光,靜靜地觀察了她一會兒。“你認得出這是什麼船型嗎?”他問道,聲音並不十分充滿希望。
卡蘿預料到他會這麼問,搖了搖頭。“不,但考慮到船體的損壞,這並不奇怪。我甚至無法確定這是船的前部還是後部,底部還是頂部。”
諾亞點了點頭。“甚至傑佛瑞也無法確定。這意味著很不尋常。”他微笑著說。“不過,在對金屬進行分析時,發現其結構表明其來自聯邦以外的地方。而且羅穆蘭人、克林貢人和索利安人的金屬結構與這也都不同。”他繼續彙報。
卡蘿對他的說法深有體會。“那麼這個殘骸屬於我們還不瞭解的物種。”她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