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身子一轉奔著最瘦的那個傢伙就衝了過去。

那瘦子見我朝自己衝過來也不慌亂,只是朝後退了兩步,手腕一抖在胸前挽了一個刀花。

與此同時,那高個子和小胖子也都身形晃動跨步準備上前支援。

而這一切恰巧隨了我的意,就在我快要衝到那瘦子跟前的時候,腰部猛然一使勁兒,整個人凌空翻了一個跟斗,落地後身形急轉,朝著落單的矮個兒一拳打了過去。

我這一招兒聲東擊西著實讓這四個傢伙吃了一驚,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我那沙包一樣大小的拳頭已然砸在了那矮個子的臉上。

那矮個子的鼻樑幾乎是在一瞬間被我給砸歪到了一邊,暗紅色的鮮血一瞬間救噴了出來。

那矮個子也緊跟著殺豬一般叫了起來,說實話,就這傢伙那哭爹喊孃的那動靜,還真不一定有人家豬叫的好聽。

至於我,在一招兒得手了之後,也不給這小子還手的機會,抬起腳對準他的心口窩就是一頓“佛山無影腳”。

而那矮個子此時光合計自己鼻子的事兒了,壓根也沒想到我能夠給他來這麼一手,門戶大開,被我幾腳下去踹的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撂倒了一個之後,我沒工夫沾沾自喜,身子一晃救撲向了離我最近的那個高個子。

我心中暗罵道:“丫兒的,剛才那一棍子你打的挺爽啊!老子我要你現在十倍的還回來。”

想到這裡,我抬起腳一個標準的散打低鞭腿直踢那高個子的膝蓋。

高個子那傢伙也不含糊,有著頗深的戰鬥經驗,人雖然大驚,可身體動作卻並沒有慌亂,見我一腳朝自己踢過來,大聲喊了一句什麼,隨即手腕一轉用棍尾直砸我的腳踝。

可這傢伙打死都想不到的是,我這一腳竟然是虛招。

我見那高個子的棍尾朝我這邊砸過來,身子整個一擰,腰帶胯,胯待腿,腿帶膝,膝關節凌空一個內旋,原本提向那傢伙膝蓋的一腳,在花了一個優美的“V”字形後,奔著那高個子的頭就去了。

那傢伙顯然沒料到我有這麼一手,整個人驚詫的大喊了一聲,可他在想躲已然來不及了。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個傢伙被我這一腳踢了個正著,整個人好像面口袋一樣橫著飛起半米來高,隨後,“啪嘰”一聲踹在了地上。

就連那傢伙手中的木棍子也“咣噹”一聲摔到了一旁。

我不給他任何的喘息機會,揮舞手中的刀逼退了想來幫忙的另外兩個人,緊接著,一個跨步衝上前,抬起腳一個標準的足球踢,對準那傢伙的腦袋卯足了勁兒就是一腳。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那高個子被我一腳踢在了腦袋上,一瞬間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失去了意識。

我殺伐果斷,剎那間撂倒了兩個人,這讓另外兩個人一時間沒了主意,他們兩個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進好,還是該退好。

我看著他們兩個人笑了笑,沒說什麼,而是走到一邊俯身撿起了高個子掉在一旁的木棍。

我將木棍拿在手裡掂量了兩下,喃喃的說道:“別說,這棍子手感還挺好。這顏色也不賴,都快被這傢伙給盤出來了。”

說完,我抬頭看向了站在我對面腿肚子有點轉筋的兩個人,用棍子一頭指了指稍微胖乎點的那個傢伙,問道:“怎麼樣?還打嗎?在打下去的話,你們倆多半兒跟他們兩個一樣。”

那胖乎的傢伙顯然聽不懂我再說什麼,他先是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矮個兒,又看了看我,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起什麼來。

可是,這傢伙只會說他們當地的方言,嘰裡呱啦的半天下來我竟然來一個字都沒聽明白。

我轉頭想去找那個小姑娘,希望她可以給我做一下翻譯。

可讓我意外的是,我四下裡找了半天,竟然完全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而就在我因為語言不通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在身後不遠的地方響起了一個蒼老,且十分熟悉的聲音,“別再打了,都是自己人!這可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整個人不由得就是一愣,急忙轉身朝自己身後望去。

果然,沒多一會兒的工夫,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婆被那個小姑娘扶著從黑暗裡走了出來。

看見那個老大婆,我不由得脫口而出:“嘎瑪婆婆!”

沒錯,那從黑暗裡面緩步走出來的老太婆正是此前在孟格瑪朗幫過我,又用飛刀刺死大喇嘛更楠的——嘎瑪婆婆。

嘎瑪婆婆看見我,笑了笑說道:“是不是沒想到會在這裡再見到我這個老太婆啊?”

我看著一步步走來的嘎瑪婆婆,本想衝過去將事情的經過問個究竟,可剛一邁步腳又停住了。

而那兩個傢伙顯然都是很尊重嘎瑪婆婆,看見嘎瑪婆婆一步步的朝這邊走過來,立馬雙手合十,衝著嘎瑪婆婆行了一個禮之後,便收起了手裡的傢伙躬身推到了嘎瑪婆婆的身後。

和那兩個傢伙謙卑的態度比起來,嘎瑪婆婆則要顯得高冷許多。她連看都沒看那兩個傢伙一眼,一雙如刀般銳利的眼睛始終盯在我的身上。

我也不迴避她的眼神,盯著嘎瑪婆婆的眼睛,說道:“的確。我確實沒想過會在這樣的地方碰見你。就像是我從來也沒合計到你會出賣我一樣。”

聽見我的話,嘎瑪婆婆微微皺了皺眉,說道:“我出賣你?”

我說道:“不是嗎?”

嘎瑪婆婆說道:“什麼時候的事兒?”

我不屑的笑了笑說道:“這麼快就忘了?虧得我們家老爺子這麼相信你,你居然揹著他陷我於不義之地。”

嘎瑪婆婆見我動了真火,也不生氣,反倒笑了。

我看見嘎瑪婆婆笑了,不由得大聲道:“你笑什麼?無言以對了這是?”

邊上的小姑娘見我跟嘎瑪婆婆嚷,有些氣惱的朝我喊道:“你把嘴閉上!你怎麼跟我們聖女說話哪?”

我看了看小姑娘,又看了看嘎瑪婆婆,說道:“聖女?那個聖?是神聖的聖,還是他媽的剩下的剩?我大聲說話怎麼了?小爺我樂意!這老太婆差一點救把我給害死了,我衝她大聲說兩句話都他媽的不行嗎?”

小姑娘聽我這麼說氣的直跺腳,剛想衝我喊兩句什麼,卻被一旁的嘎瑪婆婆給攔住了。

只聽嘎瑪婆婆緩緩的說道:“胡天,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

我不屑的說道:“誤會?能有什麼誤會?我親眼看見你一刀要了大喇嘛更楠的命,還能有什麼誤會?”

聽我這麼一說,嘎瑪婆婆頓時就是一驚,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說……你說什麼?更楠上師他……他圓寂了?”

我看著嘎瑪婆婆泛著淚光的眼睛,說道:“你演的還真像!”

說完,我伸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從大喇嘛更楠身上拔出的那柄飛刀,扔在了嘎瑪婆婆的面前,“這是不是你的刀?”

嘎瑪婆婆沒有動,也沒說話,她只是死死地盯著地上那柄飛刀。

我見嘎瑪婆婆不說話,於是便接著說道:“就是這把刀紮在了更楠大師傅的胸口。那時的他本是想將一切的真像都告訴我的,只可惜還沒等他說出口,就無奈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至於你……當我擺脫了眾人的圍攻,跑回你之前所在的小樓時,哪裡已然是一片火海……”

嘎瑪婆婆看著我,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小樓也沒有了?”

我看著嘎瑪婆婆說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誰也別跟誰裝聊齋了行嗎?明明是你自己燒了樓跑路,怎麼這會兒又假裝失憶了?”

嘎瑪婆婆沒有搭理我的冷嘲熱諷,她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衝著我說道:“胡天,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些事情不是老太婆我做的。在送你進了吉瑪倫布寺之後,我收到了一張紙條……之後我馬不停蹄的便趕回了這裡……”

我問道:“你收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面說什麼?”

嘎瑪婆婆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緩緩遞到了我的面前,然後才說道:“紙條上面說讓我在這個時辰到奈何邊等一個人。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我等的那個人竟然會是你。”

我冷哼了一聲,接過了紙條,藉著火把的光亮將紙條展開,只見上面清晰的寫道:“一日後,奈何邊,有人需要你的幫忙。”

這紙條和上面的內容都在平常不過了,可是當我看見這紙條的時候,特別是紙條上面字跡的時候,我整個人如遭雷轟。

因為,那字跡竟然和我字跡的一模一樣。

更要命的是,在紙條結尾的地方竟然還畫了一個圈,在圓圈的下面還劃了一個橫線。

別人看見這個符號可能並不覺得什麼,但這個符號確實我從小看到大的。

因為,這就是我們一元齋獨有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