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李蘇看著玻璃彈頭中的紙條驚詫說道。

“管它是什麼……”熊明在一旁伸手搶過了那彈頭,說道:“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說完,他一把拽出了彈頭裡面的紙條。

紙條不大,但卻是用特殊材質製成的,看起來像是紙,但實際上還夾雜了不少動物的毛髮,這才沒有讓它因為火藥和撞擊碎成粉末。

熊明拽出紙條之後,七手八腳的將其開啟,紙條不大,上面赫然寫著六個字:“東三里,古廟堂。”

熊明看著手中的手紙條,又轉頭看了看我,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接過熊明手中的紙條,看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說實在的這張紙條上面的內容看不出什麼,但是這筆跡我卻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更準確的說,這張字條應該是出自我熟悉的人之手。

不過,這個想法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默默的看了一會兒之後,將紙條緩緩合上,隨後說道:“還能是什麼意思?這分明就是請柬!讓咱們到東面三里外的古廟堂去一趟。”

“真的要去?”小美在一旁插口道:“會不會有詐?畢竟那傢伙是以這種形式下的請……請柬!”

小美似乎對“請柬”這個詞用在這裡很不適應,所以,說到這個詞的時候她這是輕輕帶過。

“李蘇姐,你怎麼看這個事兒?”小美接著說道:“咱們現在怎麼辦?”

李蘇沒有說話,她只是轉頭看向了我。

我見李蘇看向我,不由得說道:“你看我幹什麼?”

李蘇說道:“很明顯對方是衝著你來的,我不看你,我看誰?”

我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說道:“你怎麼知道是衝著我來的?說不定是衝著李蘇姐你的美貌來的,想跟你在這天地之間私定終身……”

李蘇朝我催了一口唾沫,然後罵道:“你小子狗嘴裡面永遠吐不出象牙來。這都什麼時候了,就不能說點正經的?咱們現在怎麼辦?”

聽到李蘇這麼說,我不由得就是一愣,看著李蘇問道:“你這是在問我?這一路上不都是你拿主意嗎?”李蘇罵道:“少廢話!不是問你,難道是在問狗?”

我笑了笑說道:“好吧!既然你問我,那我的意思是去那古廟堂看看。畢竟,那傢伙不僅幫咱們解決掉了那些村民,更以這種方式找咱們過去……事兒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咱們要是不去,是不是多少顯得有點慫?”

小美聽我這麼說,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現在過去?”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老錢突然開口說道:“有人來了!咱們最好還是先躲一躲,我不太確定那些人的來意是什麼……更不能確定是敵還是友。”

我聞言一驚,急忙問道:“在哪兒?”

老錢用手指了指咱們右手邊,冷冷的說道:“四點鐘方向……!”

我順著老錢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我們四點鐘方向大約七八公里遠的地方,看到了一縷騰起的煙塵,很明顯那是車疾馳而過時掀起的沙塵。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老錢淡淡的說道:“這應該是最後一波跟著咱們的尾巴。這夥兒人水平不高,是我最先發現的那一撥人,但是他們似乎也完全不怕暴漏自己的行蹤。照這個速度估計,大概十分鐘後他們就能追到這兒了……”

“時間不等人,咱們抓緊撤退!”說完,我一貓腰從地上抄起了一把刀,然後從車上拎起自己的揹包轉身就跑。

見我拿刀,熊明大聲的問道:“胡天,你拿那東西幹嘛?”

我說道:“沒個趁手的傢伙事兒,心裡總是沒底啊!”

熊明覺得我說的有理,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對……”

他一連說了四五個“對”,隨後,也從地上見了一把特大號的刀,在手裡掂量了掂量,滿意的說道:“就它了!”

緊跟著,熊明將那柄特大號的刀插在了腰間,一回手從車裡拎起自己的背後,將其背在背上,大步流星的跟著我向東面跑去。

風,開始緩緩吹起,將地上的沙子吹起,遮住了西面漸漸落下的太陽。

原本赤紅色的夕陽,在這一刻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讓人覺得失落,覺得無助。

無助,這是一個讓人很絕望的詞。

它有時候比黑暗更讓人恐懼,黑暗至少還可以期盼著黎明的到來,可無助卻只能獨自承受。

紅念可現在就十分無助,因為她此時面前正坐著一個半張臉年輕俊美,半張臉無比衰老,甚至還淌著黃色液體的“怪人”。

而這個怪人不是別人,正是甄俊逸。

甄俊逸坐在紅念可的對面,一句話不說,只是冷冷的看著紅念可。

紅念可也看著他,即便她此時胃裡面早已經翻江倒海,可她還是咬著牙目不轉睛的看著甄俊逸。

良久,甄俊逸才緩緩的開口道:“你去過鬼市了?”

紅念可點了點頭說道:“去過了!”

甄俊逸淡淡的說道:“那麼你看到他了嗎?”

紅念可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甄俊逸微微笑了笑,說道:“怎麼……?我的意思不夠明顯嗎?我是問你看到那個人了嗎?”

紅念可聽甄俊逸這麼一問,頓時就是一愣,一絲緊張驚恐的表情赫然出現在她的臉上。不過,紅念可再怎麼說也是戲子門裡的二當家,那驚恐的表情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秒都不到便消失不見。

紅念可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道:“什麼這個人,那個人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甄俊逸看著紅念可說道:“那可是你們戲子門當年的掌事……她被我鎖在鬼市裡面六十幾年了,好容易看見你這個後人,就沒跟你說一些什麼嗎?”

紅念可咬著牙,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好半天才又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再說一遍,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甄俊逸見紅念可始終三緘其口,便也不再多問,只是淡淡的將一碗藥推到了紅念可的身前,說道:“把這個喝了吧!”

紅念可看了看擺在自己面前的青瓷碗,淡淡的說道:“這是什麼?”

甄俊逸笑道:“當然是對你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