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貫穿天際的極光,自西向東,穿過雲層飛行在雲海上,光芒中,宮裝的美婦緊鎖柳眉,絕美的嬌容冷若冰蝶,美眸閃爍光點思考著許多事物。

玄女腦子裡想著收到的情報,莊詢登基地震不比天雷,大雨這些神職對應眾多,地震目前對應有相關神職的只有后土娘娘。

但是后土娘娘何等人物,怎麼會參與到爭龍這種事件,按照她的實力,要超脫離開這方世界隨時就可以超脫離開,用不著再去積累功德了。

但是巧合的話,那也太巧合了,剛好登基,剛好產生地震,剛好震塌成疊關,玄女不能相信,如果是這樣,說明莊詢的運氣也太可怕了。

所以她要親自去看看究竟成疊關是個什麼模樣了,順便去看看姜嫻婌,發洩自己產生的怒火。

玄女是不會輕易動怒的人,平日裡面對一系列事物也是波瀾不驚,只是這次姜太后的動作是真的把她氣到了。

姜嫻婌瞭解玄女,如果只是單純的拒絕了拉郎配這種事,讓蘭秋代替她,玄女就算略有氣憤,也不會惱怒。

畢竟是她一頭熱,姜嫻婌實在是不願意,她也是講道理的人,姜嫻婌逃婚的行為還上升不到讓她發怒,因為這本身就是對她的一種退讓。

可是偏偏是拒絕了拉郎配,還把事情搞砸了,這算是火上澆油了,玄女現在很想去訓斥一頓姜太后,質詢姜嫻婌究竟分不分得清主次,看不看得清冀州的關鍵在哪裡。

不是所謂的虞國東華王,而是莊詢,已經控制了幽地的莊詢,這才是冀州的關鍵,姜嫻婌捨本逐末把本丟了。

這是她拼了修為和功德才抓住的莊詢,是冀州局勢的核心,她這樣放心的交給姜嫻婌,姜嫻婌就如此回報她?

所以她才發怒,這種情況如何不發怒呢,狂風捲動著雲層,這道虹光穿越了瑞氣靄靄的蘅都。

透過雲層,玄女都能感受夏國強大的國運籠罩著這一片土地,這份氣運的雖然還比不上趙國,可是在冀州這一片土地尤其亮眼。

相比起昏暗的成國,以及幾乎沒有反應的東境,夏國的國運渾厚,堅實,欣欣向榮。

莊詢也是一條蛟龍嗎,天道已經認可了嗎?

這種興盛的場景,玄女五味雜陳,大概就是莊詢出息了,卻沒有按照她想的所走,不符合她對莊詢的判斷。

玄女有些不能相信,莊詢的身上是看不到多少君主的雄才偉略的,他更應該是一個名士,賢王,靠著供養做一些好事,她是不覺得莊詢有成為帝王的本事的。

現在夏國的情況,算是對玄女她眼光的一種打擊,莊詢彷彿在告訴她,自己其實能成為皇帝。

莊詢做的很好,他協調到了各方的力量確實控制住了一個國家,讓這個國家興盛。

越是莊詢統治久的地方,氣運越是濃厚,她看到哪怕是冬季,依舊人聲鼎沸的蘅都,已經恢復之前幽國的繁華,百姓們樂於支援莊詢的統治,比起聶靳統治時,政治清明。

穿過了蘅都,玄女心思動搖,她沒有辦法指責莊詢逃走的決定,因為尹都就是莊詢狡辯的證據。

還是舉例子,玄女作為長輩給莊詢找了一份輕鬆有錢的好工作,但是莊詢最後辭職選了一份不輕鬆卻更加有權有錢的工作證明了自己。

玄女難以評論其中的好壞,飛過了蘅都,玄女有些猶豫要不要去見見莊詢的,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見。

繼續朝西飛去,來到劍南道,感受到莊詢國運氣沖斗牛,玄女的心搖擺後,降下雲頭。

直接到了西河王府,也是莊詢此時的行宮,行宮有些破敗,一些建築甚至已經被拆除。

那麼大的雪,莊詢自然也窩在家裡,圍在炭火一旁,讀著書,一旁的蘭秋和何曇在下棋。

將葛老道送啟程了,莊詢他們要等雪停一停再回到蘅都,因為有好幾座山脈要跨越,冒著雪不好走。

庭院裡,酈茹姒在舞槍,英姿颯爽,整個場景動靜結合,顯得美好和諧。

玄女是隱身的,注視著安寧的這一派景象,主動看了看莊詢,強大的國運凝結,金色的帝脈像是流淌的金光閃閃的星星結合在一起。

沖天的氣運,代表其溝通天地的天子身份,雖然只是候選,蛟龍的身份確認無疑,他是爭奪天下的蛟龍。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莊詢的王德那麼充沛嗎?一個夏國怎麼能供養出那麼強盛的氣運。

玄女滿是疑惑,卻也不好意思出聲詢問,只是靜悄悄的接著注視著莊詢。

莊詢的手裡捧著的是黃庭經,從他時有時無的思索來看,似乎陷入了思考,不知道是在參悟經典的寓意還是在想些什麼東西。

“承讓。”隨著何曇的出聲,宣告一場對弈的結束,在玄女手下經過鍛鍊的何曇棋藝是要高過蘭秋,相差卻不是很大,所以,雙方你來我往倒也精彩。

莊詢是臭棋簍子,所以沒有參與其中,不過看她們一局對弈結束,莊詢也從思考中緩過神來。

“你們別下棋了,也要午飯了,練多了不好就餐,去讓茹姒她不要練了,外面太冷了。”

莊詢吩咐說,有些心疼酈茹姒這個天氣還在外面練武,雖然沒什麼必要。

“這可不行,酈姐姐只聽詢哥哥你的,我們說話她可不會理會,所以還是詢哥哥去吧。”

何曇笑著收起了棋子,站起來又對莊詢說:“詢哥哥想吃些什麼呢,臣妾去給你做。”

“有廚師,你操什麼心,應該也做的差不多了,別想了,朕也沒有什麼想吃的。”莊詢也覺得何曇的話說的有道理,只是一出去,感覺就要被酈茹姒抓住,一起在風雪裡鍛鍊。

所以莊詢也不答應,同時勸告何曇說,他也沒什麼想吃的東西,所以不想何曇勞累。

“他們哪裡懂詢哥哥你喜歡吃什麼,這幾天也輪到臣妾了,你看臣妾的手藝吧。”

何曇笑了笑主動說,做飯都是她和酈茹姒換著來的,今天又到她了,這種抓莊詢胃的方式可不想丟棄。

“詢哥哥和蘭秋姑娘下一會兒棋吧,蘭秋姑娘可要讓著詢哥哥一點,他的棋藝……”

沒有說完,何曇已經踏步外出,惹得玄女一笑,之前就吃過這種狗糧了,她也習以為常了,今天看兩人的感情這麼好,她糟糕的心情像是被治癒了,稍微好了一些。

“奴婢還是先去叫停酈娘娘。”蘭秋收整好棋子,有些格格不入說,不自覺帶著一絲疏遠。

不是她想疏遠,而是莊詢沒把她當奴婢看,相反當作是一個朋友和夥伴,甚至帶有看恩人的目光。

尊重的後果就是有點疏離,在莊詢的後宮裡顯得略微感突兀,因為都是妃子,而蘭秋自我定位是奴婢。

“嗯,謝謝。”莊詢放下書,坐到棋盤旁,像是在等待。

何曇離開了,蘭秋倒是很快回來,不出所料,酈茹姒拒絕了,莊詢也只能無奈的拿過黑子。

因為莊詢他弱,所以預設都是他先攻,一邊落下子,莊詢一邊問:“來到府上還習慣吧。”

之前蘭秋是充當信使的角色,現在軍事活動減弱莊詢自然想到讓她休息一下。

“習慣,酈娘娘和何娘娘對奴婢都很好,只是太過尊敬了,奴婢不習慣。”蘭秋點頭說,莊詢的後宮是相當的和諧,沒有什麼勾心鬥角,兩個宮妃對她很不錯,沒把她當丫鬟,而是當作恩人。

“那就好,你該習慣,要不是靠你,朕自己從趙國逃出來不知道還要花多少時間呢。”

莊詢的態度自然也是感激,偷天換日,不說佈局多精妙,反正莊詢是被救出來了,蘭秋要立頭功。

“陛下自己有計劃,是蘭秋自作多情了。”蘭秋苦笑,慢慢佈局落子,後悔倒是沒有,有些無奈。

因為逃出來,後續的計劃沒用上,莊詢也不介意給蘭秋說說,所以蘭秋也知道莊詢後續逃走的計劃。

自然會產生一種自己無用功的無奈,還把莊詢送到了清河王的地盤,後續把自家夫人坑了,她覺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哪有的事,後續的計劃耽擱時間,而且也不是很容易,朕特別感激蘭秋姑娘,這一月來又勞煩蘭秋姑娘傳信,蘭秋姑娘有什麼請求請一定要提出來,朕一定竭力滿足。”

莊詢感激的說,如果真是自己逃,就像他說的,還不知道要多少時間呢,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報答蘭秋,所以莊詢讓蘭秋自己主動提。

蘭秋本來想說沒什麼要求的,因為她確實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她就是想看莊詢如何駕馭天下。

但是話到嘴邊,她看了一眼身著龍袍的莊詢,又咽下去,氣質被常年尊養的和度悠然,頭頂的髮釵沉重,想到自己在這裡的格格不入,有些難受。

“那個,奴婢想要請求陛下繼續完成和姜夫人的約定,迎娶姜夫人……”

羞紅了臉頰,蘭秋小聲說,思春了,心有百般情意難述說。

“這,你都知道我和姜夫人已經那樣了,你真護著她。”可惜神女有心,夏王無意,莊詢想到了姜夫人,沒有對待蘭秋的寬容。

“……”意識到莊詢話題引到姜夫人身上,蘭秋不好說了。

因為讓莊詢對姜夫人留情的也是她的願望之一,莊詢說的也不算錯,只是心裡悵然若失。

“呆子,枉你三宮六院,怎麼看不清女子心意。”玄女出聲了,她主動現身,這種情況她太懂了。

痛恨蘭秋的背叛,特別是如果為愛情背叛姜夫人,她都要鄙夷蘭秋,但這是莊詢,她看在莊詢的面子上,提醒莊詢說。

“你是?”莊詢略有吃驚,他還沒見過玄女真身,上次雖然抱著他親過,但是莊詢也沒有看清臉蛋。

“玄女娘娘。”蘭秋一見玄女來不及下棋了,立即下跪叩頭說,表情戰戰兢兢的。

“玄女?九天玄女?”莊詢迷糊了,這不是他印象裡的九天玄女呀,這比整容還誇張,依稀的一些清冷氣質有些相似。

“不認識我了?”玄女意識到了莊詢沒見過她這般模樣,輕笑著調侃說。

“就是玄女娘娘,這是玄女娘孃的本體,之前和你相處的是分身。”蘭秋還跪在地上,給愣住的莊詢解釋說。

“哦,哦……”莊詢反應過來。

然後頭偏開不敢看玄女的眼睛,感覺很尷尬。

“怎麼了,本宮長得如此不堪,你不敢看?”這裡就有些小女人的作氣了,莊詢能體會,蘭秋不能體會。

“沒有,美的迷人眼,動人心魄,天仙下凡就是這樣吧,我不敢多看,怕一看就沉迷在娘娘你的魅力裡,到時候什麼都不管又和你走了,就任由你擺佈了。”

莊詢打著哈哈,半是誇讚說,實際是心虛而已,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虛什麼,辜負玄女的期待?

他知道玄女找上門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是今天,雖然哪天都有可能。

蘭秋驚愕,因為莊詢這是在調戲玄女,感覺不符合莊詢在外的認知,莊詢一般是不會口花花的。

她想著是不是因為抱怨被玄女擄掠到了趙國所以才故意這樣的,只是玄女的回覆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趙國是哪裡不好,你也不是貪戀權力的人,你手下的人投靠趙國也能有妥善對待,甚至統一九州後甚至能封你作為冀州的王,你到底是有什麼不滿意,你要逃出來。”

玄女沒有對莊詢的口花花有什麼反應,她發出了她的所有疑問,質詢莊詢,她想不明白,放在嘴邊的肉莊詢不吃,究竟是要做什麼。

莊詢的性格她明明白白,重感情,輕權力,討厭繁文縟節到討厭別人給他下跪行禮。

小富即安,沒有雄心壯志,她是不敢相信莊詢是神明和大臣嘴裡能隱忍會表演的陰謀家,莊詢太白了,他哪裡懂這些。

現在帝脈國運已經打她的臉,這句話就是她想質問莊詢是不是騙子,一直以來欺騙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