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莊詢是從後朝前抱,所以姜太后也看不到莊詢的表情,外加莊詢確實說出一些東西,姜太后的態度緩和。

“或許就是那時候吧,你知道的,最開始,哀家只是把你當小輩當小孩子,你對哀家表現出喜歡,哀家既覺得伱有些不自量力,又有些嘲諷你做無用功。”

姜太后娓娓道來,說完似乎怕莊詢誤會什麼,握住他的手,細膩而熱乎乎的手讓莊詢的感受到她的態度。

“嘲諷的意思不是瞧不起你,是怎麼說呢,覺得你是不可能和哀家有結果的,在做無用功的努力,覺得你會撞南牆。”

“哀家是趙國的太后,你當時是什麼人,小國的臣子,甚至可以說是哀家的一枚棋子,你的喜歡對哀家無所謂,反正是沒有結果的。”

姜太后閉上眼,回憶著當時的自己,傲慢極了,表面的禮貌沒有什麼用,她的心裡就是那麼想的,她沒有看不起莊詢,只是覺得她們註定沒有結果。

“是你先誘惑我的,你給感覺的,我一開始可沒想過對你不敬,還不是你的手絹傳情。”

靠在床的手摟住姜太后的腰,把姜太后抱緊,緊緊貼合,不留縫隙。

莊詢抱怨,他完全是被釣的魚好嗎?魚餌就是手絹。

“所以是哀家錯了,哀家的高傲誤導了你,也害了哀家,蘭秋已經提醒可能讓你誤會了,哀家依然不屑於解釋。”

莊詢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去對對他好的人意淫和違背意願的追求的,這是姜太后的第一個錯,也是她和莊詢孽緣的起點。

“還那還要感謝你當時糊塗了,不然後續可不好逼你答應條件了。”莊詢有了笑容,姜太后現在這副反思的樣子挺有趣,手也很暖和。

“對呀,你給玄女娘娘灌了什麼迷魂湯藥,她硬是不斷向哀家推薦你,哀家對你是有好感,但是那種好感是一種看出息的小輩,可不是男女之情!”

姜太后埋怨說,親親莊詢的指節,玄女去幫莊詢,怎麼幫的要把自己送給他一樣。

因為玄女和我是男女之情呀,當然莊詢不能說,所以他也就笑笑。

“所以哀家走了,覺得把蘭秋留給你剛剛好,因為你在哀家眼裡是一個小輩,你比趙王還小,哀家怎麼可能對你動心,哪怕你做的事再好,在哀家眼裡也只是小輩。”

“你覺得哀家可能是在辯解,說話不算數,都在玄女娘娘面前答應嫁給你了,還是逃婚了,但是哀家真的很難接受,哀家還是趙太后。”

說到這裡,姜太后睜開眼,低頭看著把髮絲卷著在食指的莊詢,往事如煙。

“我明白,很難接受,當時也是玄女娘娘脅迫你,可你長那麼漂亮嘛,我確實想要你。”

莊詢也回憶當時的場景,在玄女面前立誓的時候,他是有看出姜太后不願意的,但是當時他已經很喜歡姜太后了,他的地位也高了,覺得娶姜太后沒問題了,他覺得把姜太后娶過來,對她好就能讓她喜歡自己,多少天真了一些。

“後面就是把你從成國帶出來,準備殺你了,哀家不辯解什麼,就是想殺你,儘管你很討哀家喜歡,做的事也給哀家積累了不少的功德,但是你擋著了哀家的路。”

姜太后回憶當時的心情,因為對莊詢沒有愛戀之意,自然沒有玄女那種手下留情的心。

“呵呵,我當時還以為你喜歡我,那麼配合,真是失了大智。”莊詢想到當時的場景還有些好笑,醉酒的情況下把姜太后吃了,後面發現,戀心破碎瘋狂報復。

“屈辱,無奈,甚至想要自殺,哀家離開你時,說沒有恨你,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哀家是修道者又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想的,於是通透了一點,要是不存心害你哪有這種屈辱,要是老老實實履行約定哪會如此無奈,若是早時提醒你,對你並無愛意你也不會如此喜歡上哀家。”

姜太后說出自己的心路歷程,自作自受,四個字最能概括,活活把自己置身在那種羞辱的環境。

“你這算是懺悔嗎?請我原諒嗎?”莊詢眉頭緊皺,這是兩人的瘡疤,姜太后的欺騙和傷害對他身心打擊巨大。

“並不,你覺得懲罰不夠接著懲罰就是了,你現在要殺哀家,哀家也只能接受,哀家只是想說這次之後怎麼說,總算把你當男人看了,儘管你比趙王小。”

姜太后並不祈求原諒,這件事是她當初的決定,錯了,她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算了,當時都說兩清了,不對,欠我的拿一輩子還,下輩也也要拿來還。”

莊詢心裡有刺,也在姜太后勸降信和勸降兵時消解大半了,當時就說兩清了,難道現在還想加碼不成?

不過突然想到什麼,莊詢扭動腦袋湊到姜太后的耳邊說,姜太后的耳根子一下子紅了。

“糾纏哀家一輩子下輩子也想禍害哀家?你真是夠貪婪的。”

姜太后握緊莊詢的手,也沒有拒絕,就是帶著埋怨的口氣。

“我輸了也能賺不少功德,下輩子踏入修真界了,我兩正合適呢,我這個模式這麼好,怎麼就沒人跟呢,贏了大賺特賺,輸了也不虧。”

莊詢哈哈笑著說,是呀,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就沒人幹呢。

“因為只有你能呀,你有虞王和酈家的支援,你又沒有他們控制,你的第一塊地盤世家死絕,能讓你從零開始,本來你該夭折的,但是你每一次都神奇的活下來,學你的人不是中道崩殂,就是堅持不下來,或者就是太在乎自己利益,成為獨夫,或是認知侷限……”

姜太后說了一大堆,最後沉默下來,寂靜無聲。

“怎麼了,不說話。”收了收姜太后的肚子,纖細柔軟。

“哀家只是感覺你是天選,或許,你天生就是應該統一九州的,哀家算是棄暗投明嗎?”

姜太后的另一隻手扶著莊詢的臂彎,越是思考越是感覺可怕,當初一個沒錢請人安葬恩人的賬房先生,現在極有可能就是未來九州的天子。

“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了嗎?當然算,投名狀都交了,給我生了一個乖寶寶。”

莊詢聽姜太后這麼一說,毫不客氣的承認說,姜太后這個寶寶來的太關鍵了,算是兩人關係邁進的一大步。

“念恩嗎?壞東西,可能哀家真就是要被你支配吧。”姜太后嘗試著翻身,臉上帶著無奈。

“你知道,當時討好你是為了讓趙王順利回去,有了前面的鋪墊,被你玩弄感覺也不是不能接受,你好色的樣子哀家是不喜歡的。”

翻過身,掙脫莊詢的後抱,直視著他,這張平平無奇的臉,終究變得有些喜歡了。

“懷上你的兒子更是感覺天塌,主要還是哀家討好你的階段,就這麼懷上了,哀家真是!”

想到莊詢給自己的屈辱,姜太后拍拍莊詢的臉,說是拍,像是撫摸一樣。

“這臭孩子有靈就有國運庇護,氣死人了,虧損功德拿掉都不行,後面還是想通了,哀家自作自受,求著你和哀家合歡,和孩子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是你這個好色混蛋的種,又何嘗不是哀家的骨血呢。”

姜太后自己拉著莊詢的手摸她的肚子,平坦光滑,沒有絲毫贅肉,但她能回憶起懷莊念恩的糾結。

“可是還是不順眼你,於是各種挑你的毛病,這時候不自覺就把你當孩子父親了,想看你挑大樑,明明巴不得你失敗,可是看你懶散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氣惱。”

姜太后笑出聲,修行者也是人,當時的她和新婚不滿意郎君的小女人如出一致。

“所以你是在大雪那次喜歡我的嗎?”莊詢笑了笑,順著姜太后的記憶,摸著軟乎乎的肚皮,這兒子倒是生的不虧。

“算是也不算,至少知道討厭你是沒有道理的,你平時顯得沒什麼特別的主張,但是到了這種危機時刻還是能肩負責任,哀家是一名修行者,有慈悲心,你再好色也是小德虧損,大德無礙,何況你的小德有虧大部分還是哀家造成的,哀家明白是哀家自己著相了,但是很快因為天策軍能去成國又魔怔了。”

到這時候姜太后的臉色複雜起來,彷彿那個雪夜裡的糾結,當時或許執念昏昏頭就不會出手,又想起自己當時的懊悔。

“後續見到了大師兄,你知道哀家懷孕了,他也勸哀家接受現實,哀家被說接受了,去充當你和趙王之間的一個紐帶,不要你和趙王真鬥得你死我活,畢竟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兒子的爹。”

姜太后說到這裡頓了頓,帶著不確定的口氣說:“或許這個時候就有些喜歡你了,因為你對哀家又恢復了尊重,哀家也被大師兄點通。”

“你還是那個討人喜歡的晚輩,不對,是討修行者喜歡的人,你很討哀家喜歡,生孩子似乎更不排斥了,重要是你態度的恢復,讓哀家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那就是哀家對你的敵意傷害引起了你的報復反抗。”

“哀家知道,這段情感毀滅是哀家先動的手,哀家錯了,如果哀家不動手,按照你的性格,就算彼此立場敵對你都會尊敬哀家,愛護哀家。”

姜太后的眼眸透視了莊詢的心靈,莊詢很好懂,姜太后一直感覺懂,卻又不是太懂,因為莊詢太純粹,在這樣的時代反倒是顯得古怪。

物慾橫流的世界出現莊詢這樣既有低階趣味又純粹的像是賢人一樣的人,太容易讓人誤判了。

當莊詢恢復對她的尊敬,她才恍惚大悟,莊詢的好色是有度的,分標準分層次分人的,她不幸選擇最錯誤的方式。

“可惜當時哀家並不願意承認喜歡你,雖然對你的好感與日俱增,你真的很好,很討修行者喜歡,你還以孩子的父親自居,哀家都要被你融化了。”

莊詢的魅力不是那種女人看一眼就沉淪那種,而是他具有明確的責任感,他不喜歡找事,也不愛挑事,但是事來了,他就會應對,不管做的好不好,他不會逃避,還有一種全世界逆行的堅持。

這些東西配合一顆仁善的心,對修行者出身的女人,特別有吸引力,蘭秋被迷了,畢月烏被迷了,玄女被迷了,姜太后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喜歡上莊詢了,當她以自己男人的角度看莊詢。

“哀家有著自己的堅持呀,哀家是趙國的太后,哀家怎麼可以承認喜歡你呢,哀家怎麼會喜歡你呢,哀家是夏國的俘虜,喜歡夏國的君王,敵人不是犯賤……”

姜太后輕聲的訴說,表面的順服,內心的驕傲,心底的喜歡,套上身份的枷鎖。

“別這麼說自己,我聽了難受,我喜歡驕傲的傲視一切的姜太后,也喜歡溫柔體貼勾人的姜夫人,不喜歡說自己賤的姜昭儀,我知道啦,別說,再說我都沒心情了。”

手指按住姜太后誘人又性感的丹唇,莊詢聽著姜太后罵她自己賤人,有些略微心疼,現在這個階段,除非姜太后又弄出什麼不做人的事,否則莊詢算是重新找回一些好感了。

“不說了,不說了,最後你也知道了,哀家承認了,被你征服了,你的道路是正確的,哀家的道路是錯誤的,哀家棄暗投明,以後做你的昭儀,給你養孩子攢功德。”

姜太后露出一個笑容,要不是怎麼說莊詢惹人喜歡,特別現在沒有了負擔,她能把莊詢抱在懷裡,容納他的一切,她是即將被征服國家的太后,已經沒有堅持的必要了。

“所以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功德?”莊詢抬頭,他的手被姜太后壓下,白天透過窗戶的光撒落在姜太后如花似玉的嬌靨上,恍惚神女。

粉裡透白,充血而顯得晶瑩,彷彿玉石雕琢,一雙鳳目,滿帶柔情,微醺醉人,把莊詢看直了。

“你當初愛慕我是因為我長得美還是我對你有恩?”姜太后側偏頭,吻住莊詢,拉上被子。

“還看嗎?娘娘。”擁吻的兩人即將進入限制級,畢月烏傳音提醒。

“看看也沒啥。”玄女淡定撇了畢月烏一眼,自家男人是看不得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