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昭”麗薇猶豫了下,低聲:“她沒事吧?”

江檀頓悟:“是你聯絡的鄭珩?”

“那天的情況,我只能聯絡鄭珩。”麗薇嘆氣:“畢竟那些人,是真的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麗薇認真的看向江檀,表情嚴肅,“江檀,我勸勸宋昭昭吧,離開鄭珩。”

江檀能猜到麗薇是怎麼想的,畢竟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麗薇恐怕是見得太多。

她短暫沉默,之後低聲道:“你覺得,鄭珩沒有辦法護住宋昭昭嗎?”

“如果他可以,宋昭昭現在不也就不會這個樣子了嗎?”麗薇語氣平靜,“江檀。其實你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了吧?”

江檀心中確實已經有答案了。

她皺眉,最後的不解宣之於口:“你為什麼會幫宋昭昭?”

之前趙煙的事情,宋昭昭是捅了麗薇兩刀的。

麗薇自嘲的笑笑,她很坦然,聲音也平靜:“江檀,我知道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確實是覺得自己自作自受,所以,我不怪宋昭昭。”

“我之前害得趙煙差點沒命,但是現在,我也救了她一命,我知道說扯平顯得我不自量力,但是起碼我算是補償了她的吧?”

人來人往的攝影室,麗薇在江檀的身邊坐下。

兩人都很長久的不開口,直到麗薇眼中染上了苦澀。

她說:“我沒想過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能原諒我,人總要為了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我只是.我只是希望,我做的那些事情,能儘可能的被彌補。”

江檀一言不發,聽見麗薇接著道:“宋昭昭不是你,鄭珩也不是周應淮。”

“江檀。”麗薇看向她,帶著羨慕和複雜的目光:“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是周應淮,我想我是羨慕你的。”

這名利場人摩肩接艟,多得是人心叵測,看不清面具之下的真心究竟有幾斤幾兩。

可是周應淮是真的為了江檀,做了太多的改變。

“你不知道吧?”麗薇聲音感慨,她說:“楚安寧為了和周應淮結婚,做了無數的努力,你不在寧城那些日子,她簡直是使盡渾身解數討好周應淮的父親,可是哪怕長輩滿意到極點,周應淮還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接受過她。”

江檀感覺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擊打了一下,她幾分錯愕,眸中劃過訝異,看向麗薇:“從來沒有?”

“是啊,從來沒有。不然你猜猜,楚安寧為什麼這麼恨你?”麗薇感觸的看著江檀,後者那張臉漂亮嬌豔,足夠任何男人動心,更可貴的是,江檀這個人是真的表裡如一。

“你能被人這麼喜歡,我一點都不奇怪,我太知道皮囊易得,人心難求,江檀,祝你好運。”麗薇起身,朝著江檀伸出手:“我的拍攝馬上就到尾聲了,到時候我會在洋山港舉行晚宴,楚安寧也會來,你要是願意,可以來參加。”

談不上願不願意,江檀是晨曦的總裁,她身上肩負著晨曦的未來。

和楚安寧之間的私交再怎麼惡劣,這個晚宴,江檀還是要去的。

她勾唇微笑,握住麗薇的手,“我會來的。”

“你不再考慮考慮?”麗薇沒有想到江檀會答應的這麼幹脆,她之所以和他說剛剛那些關於楚安寧的話,就是想要告訴江檀,矛盾不可彌合,“楚安寧這些日子心情不好,你要是去了,難保不會被針對。”

麗薇笑著說:“這樣,你也不介意嗎?”

“做生意,不能這麼任性。”江檀柔聲,微笑:“希望我們的合作,一切順利。”

麗薇釋懷的笑笑,她想她還是不夠高看江檀,將她的格局想得不夠大。

“好,祝我們一切順利。”

醫院的光線柔和,已經是下午了。

宋昭昭醒來時,看見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剛好落在她的枕邊。

她聽見鄭珩的聲音,帶著驚喜:“昭昭,你醒了嗎?我去找醫生過來!”

宋昭昭拉住了鄭珩的手,男人眉眼間的擔心和欣喜都是那麼的真切。

宋昭昭看得出來,鄭珩很大的機率,是一晚上沒有睡。

他好像在一夜之間,成熟了很多,就連周身的氣質,都少了從前的鋒芒恣意,變得內斂。

人總歸是會變的。

可是他們之間的成長,未免太殘忍。

宋昭昭的喉嚨很痛,玻璃割碎喉管的痛感還真切,她開口,聲音低而難聽,“不用去。”

就像是胡亂拉奏的小提琴,尖銳而嘶啞,每一個字,都好像說得異常艱難,艱澀刺耳。

她的聲音落下,二人都是愣住了。

宋昭昭沒有想到自己的聲音會變得這麼難聽。

至於鄭珩,他滿腦子都是醫生和自己說的話。

彼時主治大夫的辦公室裡,大夫臉色難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鄭珩的表情,緩緩道:“鄭先生,您的朋友受傷很嚴重,很大的機率,以後都不能唱歌了。”

“她是歌手!”鄭珩咬緊牙關,聲音沙啞到了極點:“你開什麼玩笑?什麼叫以後都不能唱歌了?”

“病人的喉嚨受了太嚴重的傷,要是好好的治療,還能正常的說話交流,但是唱歌,實在是實在是難度太大了。”

大夫看著鄭珩滿臉憤怒戾氣的樣子,也只能硬著頭皮說:“您放心,我們醫院這邊一定會盡力的,會好好治療你的朋友!”

“她不是我的朋友,她是我的戀人。”鄭珩眼眶是紅的,他扯了扯唇角,眉眼間的冷意瀰漫開:“好好治,治不好,我會找你算賬的。”

他蠻不講理,儼然就是潛在的醫鬧家屬。

大夫汗顏,很想知道江小姐那麼和善明事理的人,怎麼會有這麼樣的朋友。

可是鄭珩的情緒實在是太糟,大夫也不好再刺激他,只能先答應下來。

“我們會盡力的,一定會盡力的。”

此時,那些話在鄭珩的腦海中重現,鄭珩感覺自己心口又悶又痛,他幾乎不敢注視宋昭昭的眼睛,只能偏過頭,說:“你剛醒來,還是先做個體檢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