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將一枚長針扎入鐘意的穴道中,祛熱毒。

又從他的指腹逼出血來。

霍思嬌搬了一把椅子雙手託著腮看著喬惜的動作,腦子裡思索著今晚的事:“哥哥你們說話可以不打啞謎嗎?今晚的事我都看不明白。”

她的腦子真不夠用。

“陸映雪不是鍾少的未婚妻嗎?那陸家又會對鍾少有什麼不利呢?”

這些話也是喬惜想問的,但她心中卻有一個隱約的答案了。

鐘意將腦袋上的浴袍掀開,那如玉的容顏帶著幾分慵懶和疲憊。

說話的聲音更是多了幾分沙啞:“因為陸映雪想要生下我的孩子!今晚的藥不知道是陸映雪下的,還是鍾凌霄。興許兩人都有動手。”

鐘意緩緩閉上雙眼:“陸映雪生下我的孩子,很大可能就保住了我繼承人的位子。以後陸家父女可以憑藉著這孩子在鍾家站穩,一旦老太爺死了,我也遭遇不測。偌大的鐘家就是陸家的囊中之物了。”

那時候,整個帝都誰還能對付得了陸家父女。

霍思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和古代位高權重的外戚奪皇位有什麼區別呢?女兒一旦生下皇子,就起兵造反登基成皇!看來你們鍾家真的是有皇位要繼承……”

“沒區別。”

鐘意的聲音帶著一些鼻音,“陸家就是這種打算。而鍾凌霄只想利用今日的事,離間我和陸家。鬧出醜聞讓老太爺對我失望。”

鍾家原本就是傳承了幾百年,有些思想是老舊的。

老太爺那樣手段詭譎多變的人,也有傳宗接代的思想。

鍾家內鬥,就如同封建王朝的更替。

很兇險,處處都是陷阱,也處處是反敗為勝的轉機。

“這件事我會徹查到底,給帝都人一個態度,也讓鍾凌霄和陸映雪投鼠忌器。我許久不出手,他們興許忘了我當年是怎麼一路爬上來的了。”

這是一個震懾!

還有一點,他這麼做就是想在訂婚宴給陸映雪難堪!

因為曾經月亮村的阿意和陸映雪也有解不開的仇恨,喬奶奶的死是橫亙不了的天塹。

“那你和葉瑩呢?”霍思嬌問道,“一個女人怎麼會拿自己的清白……”

鐘意聽到這話,先是暗含挑釁地看了霍行舟一眼。

隨後看向正在給他扎針的喬惜認真地說道:“我和葉瑩是逢場作戲,她正好撞進來。葉家的情況複雜,葉瑩的母親早就去世了。她被後媽折磨,身上的燙傷就是後媽示意保姆做的。”

他在很耐心地解釋,但霍行舟卻知道他的解釋不是給霍思嬌聽的。

“葉瑩想脫離原生家庭。因為她後媽想要借她攀上關家,讓她嫁給關文禮。若是不行,就將她送給帝都的小房地產商王老闆。”

也就是鍾凌霄的狗腿子,剛才和霍行舟嗆聲那人。

鐘意緩緩說道:“她配合我演戲,我讓她脫離家族。我們是各取所需,不存在任何威逼脅迫。”

霍思嬌還沒有察覺到房間裡奇怪的氣氛,吐槽道:“關文禮可是個傻子!難怪葉瑩會出此下策了!真可憐!”

她骨碌碌的靈活的大眼睛又看向喬惜:“嫂子,那你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很多人都認定房裡的人是你?”

喬惜扎針放血說道:“鍾少得知自己中藥,便請我上樓施針。但針包在你那裡我只能下樓取,等我再上樓的時候卻被關小姐給喊住了。她察覺到不對勁,讓我就躲在她房間的洗手間,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沒想到……”

居然是捉姦!

如果她真的進了房間,被這麼多人抓了個正著。

霍思嬌聽到關小姐,眼神落寞了一些。

關靜檀和沈玄知一同出席訂婚宴,肯定不是簡單的醫患關係。

她輕呼了一口氣說道:“幸好嫂子沒有著了他們的道。”

喬惜笑了一聲說道:“本來也不是衝著我來的,只是順便帶上我而已。吃一塹長一智,下回我就更小心了。”

她拔出了鐘意身上扎著的針,輕聲說道:“好了!但是元氣大傷需要好好休養,最近要……禁慾。否則會傷及根本,最好還是去醫院再檢查一遍比較穩妥。”

鐘意望著她,聲音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多謝喬醫生。”

霍行舟淡淡地說道:“嬌嬌帶你嫂子下去看看那位葉小姐,這也算是你們的第一位客戶,需要好好維護。”

“好!”

霍思嬌同情心爆棚,“我多帶一套禮服給葉小姐拿下去,想必她那個後媽也不會給她準備備用禮服的。”

“嫂子咱們走。”

她比較遲鈍,但喬惜卻看出來霍行舟是故意要支開她的。

她沒追問,而是收拾了東西說道:“正好葉小姐本來就要找我看看傷疤。”

她緩緩走出房間,還將房門輕輕帶上了。

房門還沒關上的時候,她的杏眸望了過去,正好對上鐘意那雙多情的眼睛。

輕輕一聲鎖釦的聲響,房門徹底合上。

兩個女孩一走。

房間裡的氣氛就緊張了許多。

鐘意撐著雙臂坐在了床邊,聲音有氣無力的:“霍總,你把她們支開,是想要打我一頓嗎?”

霍行舟的神情淡漠,那雙眸子藏著一絲不屑:“不,是點醒你的妄想和幼稚。你以為守身如玉,就能改變什麼嗎?”

那些他和葉瑩毫無關係的話,字字句句都是在給喬惜解釋,表明忠誠。

霍思嬌和喬惜聽不懂,他卻一清二楚。

鐘意身形踉蹌地走到他面前,窗臺漏進了月光。

明滅的光影打在他俊美絕倫的側臉上,他喉頭微動:“我只知道我真的做了,那就一絲可能都沒有了。”

霍行舟說道:“你本來就沒有一絲可能,她已經和我結婚了。”

鐘意毫不在意地說道:“結婚又怎麼樣?”

霍行舟嘲諷道:“你的驕傲就是當個男狐狸精?”

鐘意就是想氣霍行舟,看不慣他這麼高高在上志得意滿,得到了他最珍視的人。

“她願意我就可以當小三。”

他一生中,所有溫暖的瞬間都與喬惜有關。

那是他畢生珍視的東西,悖德又何妨?

霍行舟逼近,眉骨壓低眼眸沉沉:“你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鐘意笑了笑,那張如玉的容顏穠豔滿是挑釁:“自然是把她當成我心尖尖上的人。”

氣氛更是緊張,彷彿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