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翎禿鷲通常是成群結隊的,今日只遇到一隻很是少見,魏優思本是想迅速結束戰鬥,不然等到它的同伴尋來就很棘手了,結果還是驚動了紫翎禿鷲群。

“這下完蛋了,本是想撿個漏,這下捅馬蜂窩了。”魏優思急得直跺腳,想到的辦法只有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但他剛進秘境就這麼逃出去,未免太丟人了。

“別慌,魏少主先擋一擋那禿鷲群,我這邊速戰速決。”此時的晏無歸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他將周身魔氣匯聚與法寶焰天刃上,打算先幹掉這個五階的紫翎禿鷲,至於那群紫翎禿鷲只能讓魏優思先擋一擋了。

魏優思點頭應著,沒有任何猶豫,跳上制高點正要吹響玄笛,卻被一魔宗女子攔了下來。

“餘萍兒你這是做什麼?”魏優思認識此人,她是白餘容座下弟子,正是一直跟在晏無歸身後的魔宗女修。

“魏少主稍安勿躁。”餘萍兒隨手畫出一個防禦法陣,隨時準備抵抗這些紫翎禿鷲的攻擊。

迅速畫好法陣,她又解釋道:“它們不過是三階妖獸,看著數量多其實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畜生。我來應對它們,你去幫晏護法對付那個五階的禿鷲王!”餘萍兒一張清秀的小臉露出得意的笑,這讓魏優思感覺十分不對勁,平日裡的餘萍兒可是個冷美人,總是事不關己,今日怎會轉了性子?

但眼下情況緊急,魏優思沒有時間考慮那麼多,只是有些不放心,她能否能獨自阻擋住這禿鷲群。

餘萍兒見魏優思猶豫,臉上的笑消失不見,冷傲地說道:“哼!信不信我隨你,別到時候你抵擋不住禿鷲群,還要無歸來救你!”魏優思一時沒了脾氣,餘萍兒說的對,他沒有把握將禿鷲群擊退,還不如與晏無歸聯手將禿鷲王幹掉,再來幫餘萍兒。

“你小心。”魏優思叮囑著,臨走時看了眼防禦法陣,倒是佈置得有模有樣,沒想到白餘容的弟子真有些真材實料。

玄笛再次被吹響,相比之前的攻擊,這一次的攻勢更加猛烈。只見,數以千計的鬼火隨著笛聲的響起,紛紛從各個幽暗的角落聚集起來,這其中更有數十團強大的暗黑色鬼火。

這些暗黑色的鬼火渾身帶著幽怨的戾氣,比那些幽藍色的鬼火更具有殺傷力,他們聚集在一塊立馬形成一個巨大的球體,迅速向禿鷲王飛去。

晏無歸此時正與那禿鷲王鬥得難分勝負,但魏優思脫身之後晏無歸不想戀戰,手上的力道也是少了幾分狠辣。

剛他聽到魏優思的旋律再次響起,知道他又折返回來,心裡暗歎:這位魔宗少主還真是仗義!

眼下這個情況,晏無歸是走不了,只能將這五階紫菱禿鷲斬殺於此了。

晏無歸一躍而起,將渾身的魔氣大開,匯聚於右手之上的焰天刃,口中快速默唸法決。

晏無歸瞬間雙瞳緋紅,渾身散發著暗紅色的魔氣,似乎有真魔附身一般,強大的業火立馬在焰天刃上,熊熊燃燒起來。

“《魔焰訣》!”晏無歸手腕用力一甩,法寶焰天刃朝著紫翎禿鷲奮力揮去,可焚天地的業火向禿鷲王胸口處襲來。

禿鷲王揮動雙翅,向身側閃去,欲躲過強勢的業火攻擊。晏無歸手掐法訣,口中默唸不止,那刀刃竟然就此改變了方向,狠狠向禿鷲王的勃頸處刺去。

同時,魏優思的鬼火也到了近前,禿鷲王避無可避,只得不斷揮動雙翅形成颶風,以此抵擋兩邊的攻擊,但它還是低估了《魔焰訣》的威力。

“啊!”只聽一聲慘叫,禿鷲王脖頸處的紫色翎羽被業火傷到,不光脖頸處的翎羽被燒成焦炭,空氣中還夾雜著烤肉的味道。

“晏老弟好樣的!你這業火再來兩下,這死鳥便被烤熟了,哈哈!”魏優思大喜,在樹梢上笑的直不起腰來。

《魔焰訣》是魔宗絕品功法,其功法以火入道,以魔為引,釋放出可焚天地的業火。

晏無歸的《魔焰訣》雖不到三重,但比白餘容修煉的《鬼靈真經》九重的威力還要大。

不遠處的餘萍兒面色大驚,沒想到晏無歸剛剛邁進金丹期,就練成了魔宗的絕品功法。

此功法不但極其難以修煉,更要承受常人無法承受的噬火焚心的痛苦,若是修為不夠很可能遭到焚心之火的反噬,甚至走火入魔。

她想不通晏無歸為何會冒此風險,以晏無歸現在的成就,按部就班地修煉,假以時日必定會到達元嬰期,到那時再修煉這絕品功法也不遲啊!

雖說功法的程序會耽誤些,但元嬰期的修為和體質,會讓其修煉難度大大降低,身體所承受的反噬同樣也會減少。

晏無歸小小年紀,居然能承受這噬火焚心的痛苦,其堅韌的毅力和強壯的體魄,真是驚人。

餘萍兒正想得出神,紫翎禿鷲群感受到了禿鷲王的危險,紛紛不要命地衝撞著防禦法陣。

原本堅不可摧的防禦法陣,很快就裂開了一條縫隙。那縫隙越來越大,當餘萍兒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砰!”防禦法陣被禿鷲群撞裂開來,強大的衝擊氣流將餘萍兒震飛出去,十幾只紫翎禿鷲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火速衝向了晏無歸和魏優思。

餘萍兒暗叫不好,她的一時疏忽,讓防禦法陣被禿鷲群攻破,她也被震飛了出去。

她急忙抓住手邊的樹杈使自己停住,手臂用力一甩,跳到樹冠之上,手掐法訣準備再次佈下防禦法陣。

忽然,一陣清脆的笛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那熟悉的鬼哭之聲,盡數轉進她的耳中,血腥氣瀰漫著整個密林,無數骷髏和冤魂從四面八方趕來。

它們受到笛聲的操控,冤魂竟架著骷髏飛上高空,它們呲牙咧嘴,猙獰可怖地朝著禿鷲群撲了過去。

這熟悉的景象讓餘萍兒立馬想到了那日的同門大比,頓時嚇得她花容失色,竟然直接從樹冠頂上直接跌落下來。

就在餘萍兒即將摔到地面的時候,一身材魁梧的男修邁著有力的步子,伸開結實的手臂,一把將其穩穩地接在懷裡。

“啊!”餘萍兒驚呼一聲,跌落的身子瞬間癱軟在男修懷裡,臉頰因驚訝而泛起紅暈,就差眼角含淚,哭得梨花帶雨了。

強壯的男修將懷中美人嚇得不清,忙出言詢問道:“姑娘可傷到?”

“你是......紀家少主,紀子琛!”餘萍兒恢復了鎮定,認出了那男修的身份,她嘴角瞬間含笑,雙眸閃著期待的光芒。

來人正是紀子琛,他是滄州紀氏的少主,是紀子恆的本家兄長,四十出頭就已是金丹三重的修為,性子剛毅,待人謙卑,是紀家未來的希望。

紀子琛先將餘萍兒放下,又細細察看了她一番,確定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拱手行禮道:“在下紀子琛,沒想到魔宗第一女修,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紀子琛從未與女子如此親密,心中甚是慌亂,他從前就聽說過餘萍兒,今日得見心中歡喜不言於表,但他為人坦蕩,言語間沒人任何冒犯之意。

餘萍兒聽了紀子琛的誇讚,卻表現出不悅之色,口中輕蔑地呢喃道:“第一女修?哼!她也配!”紀子琛沒有聽到餘萍兒的呢喃自語,只當是餘萍兒誤會了他的意思,便再次出言解釋道:“餘姑娘自謙了!誰人不知今年的魔宗大比上,姑娘與你家兄長都進了前六,姑娘更是排在第四位,比我紀家子弟還要高出一位!”紀子琛口中所說的紀家子弟正是紀子恆,按父母輩分論紀子恆是紀子琛叔父的兒子,兩人同是紀家小輩,與年紀相仿,命運卻讓兩人走了不同的道路。

一個是紀家少主,紀氏未來的掌舵人,紀氏的驕傲;而另一個卻是紀家質子,魔尊用來控制紀家的俘虜,在紀氏這個大家族裡,不知有多少人盼著他死!

另一邊,晏無歸已將五階的紫翎禿鷲擊殺,這雖不是此次試煉第一個被擊殺的妖獸,但卻是第一個五階以上的妖獸。

校場上的各宗派長老心裡暗暗吃驚了下,對魔宗這個十七八的少年,開始私下討論,默默關注起來。

只有滄墟派的長老墟海真人,最為淡定,似乎早就知道晏無歸的能耐,更是大方地與旁人解說了晏無歸的所用的法決招式,倒是比魔宗長老更要清楚明白。

此事自然逃不過魔尊的耳目,他正座而立飲著紅色美酒,帶著三分輕蔑七分疑惑,朗聲笑道:“墟海長老似乎對我魔宗法決頗有研究啊,哈哈!”墟海真人起身拱手,淡然回道:“在下拙見,讓魔尊見笑了。學人所長,補己之短,正是我滄墟派的立身之本。”魔尊瞬間收了疑心,只剩下輕蔑,他搖曳著杯中的新鮮血漿,冷哼一聲道:“哼!本座還以為你們名門正派的根本,是除魔衛道那!”

“哈哈哈!”墟海真人似乎聽到什麼特別好笑的話語,瞬間笑得前仰後合,甚至不住地拍打著旁邊之人的背脊。

直到魔尊被他的笑聲擾得心煩意亂,雙眉皺起,墟海真人才停了下來,笑著拱手回道:“魔尊您可真會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