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和後院相隔不過幾步,這兩人的呼喊很快就傳了出去。

鍾璃冷冷地瞥了朝著自己撲過來的兩個男人,抿緊了唇,朝著他們直直地衝了過去。

是你們逼我的!

不過瞬息,鍾璃手裡的匕首寒光閃現,眼前一道血光閃過,很快眼前的兩個男人就軟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可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前院的人聽到後院的呼喊衝了過來,正好就看到了鍾璃放倒了兩個大男人的場景。

鍾璃靜身而立,白皙得過分的臉上還殘留著些許血跡,手裡反扣著一把滴血的匕首。

距離她不到三步遠的位置,躺著兩個人影。

鍾鳶衝上去一看,驚得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死了!”

“死人了!”

二賴子心神一震,衝上去將人翻過來一看。

看清了眼前兩人脖子上血肉翻飛的利落刀口也嚇得不輕。

再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心,溼漉漉的都是帶著鐵鏽味兒的暗紅血跡,當即就怒得紅了眼睛。

“臭娘們兒!你竟然敢殺老子的人!”

鍾璃聞聲輕輕冷笑,漫不經心地翻轉著手裡尚在滴血殺氣騰騰的匕首,輕描淡寫地反問。

“你們都能圖謀害我的性命,我為何不能殺人償命?”

鍾璃此時秀美的臉上冷意磅礴,眼中彷彿實質性的殺意更是令人一陣心驚。

“不過以牙還牙罷了,怎就值得你如此動怒?”

二賴子從未想過,自己臨時起意想要宰的肥羊竟是個如此棘手的狠角色。

氣得渾身發抖的同時也對鍾璃起了殺意。

他陰沉著臉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好啊,原來你竟一直是裝的。”

鍾璃不可置否地聳肩一笑,仔細看似乎還有些為難。

“我也不想這樣的。”

鍾璃之前明明想的是如果這些人能管好自己的爪子,她便當作無事發生的樣子一早就走。

現在這種情形,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

鍾璃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手刃他人性命的時候。

她快速閉了閉眼,壓下了心頭的複雜,沉聲說:“你們若是就這幾個人絕不是我的對手,若不想命喪於此,最好就識趣點兒給我趕緊讓開!”

被鍾璃耍得團團轉的鐘鳶怒聲大吼:“若是不讓你又能如何?”

“殺了我們的人還想走,你……”

“啊!”

鍾鳶情緒激動之下與鍾璃的距離實在太近,也太危險。

鍾璃面沉如水的墊腳往前。

在二賴子大喊快跑的瞬間已經欺身抓住了鍾鳶。

她手裡冰冷尚且泛著血腥氣的匕首抵在了鍾鳶的臉蛋上。

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彷彿浸染過萬年冰窖的寒意。

“鍾鳶姑娘,我也不想這樣對你的,可你最好老實點兒,不然我手裡的刀可不見得會憐香惜玉,明白嗎?”

鍾鳶此生大概從未經受過如此驚嚇,驚恐尖叫後便是無盡無止的謾罵。

“你敢!”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動我?”

“我告訴你鍾璃!老孃是虎威山的當家夫人!”

“你今兒若是敢傷我一根毫毛,虎威山大當家的勢必滅了你全家!”

鍾璃皮笑肉不笑地喲了一聲,冷笑道:“虎威山的當家夫人,的確是好不得了的來頭。”

似乎是覺得鍾璃怕了,鍾鳶大吼:“知道怕就趕緊放開我!”

“不然我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鍾璃垂眸冷笑,手裡的刀光卻是飛快一閃。

下一秒,眾目睽睽之下,鍾鳶引以為傲的臉上多了一道猙獰的血痕。

那被匕首刀刃劃出來的血痕,從鍾鳶的左額角蔓延到了嘴角的位置,幾乎將她的左邊半張臉劃拉成了兩半。

血染滿臉配上鍾鳶不住尖叫的猙獰五官,場面簡直血腥得沒法見人。

鍾璃似乎是覺得不耐煩了,低聲在鍾鳶的耳邊輕語:“鍾鳶姑娘,你最好是別再嚷嚷吵我耳朵了,否則,下一刀就不是劃在你的臉上了。”

鍾鳶的尖叫戛然而止,鍾璃輕笑道:“我會割了你聒噪的舌頭。”

“姑娘若是不信,大可放心一試。”

鍾璃一露面,就先殺了兩人,又挾持了鍾鳶。

現在更是當著眾人的面劃了鍾鳶的臉。

這樣的笑著幹狠事的狠人,無論放在什麼時候,都是足以讓人驚懼不已的。

這裡的眾人雖然是虎威山的山匪。

可平日裡最多的,就是跟著山匪頭目幹一些打家劫舍的破事兒。

那種兇狠嚇唬嚇唬普通商旅百姓倒是可以。

可真跟鍾璃這種從屍山血海裡走過來的人相比,瞬間就成了垃圾。

真碰上真刀濺血的殺人場面,沒有誰會敢說自己不害怕。

不僅毀了臉的鐘鳶怕了。

其餘人也怕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

半分銀兩沒得,死了兩個兄弟不說,鍾鳶還毀了臉。

二賴子氣得險些當場暈了過去。

不過他還是知道誰是惹得起的,誰又惹不起。

見鍾璃如此兇狠棘手,當即心裡也生出了幾分怯意。

二賴子狠狠一咬牙,故作鎮定地說:“我可以不對你動手,你放了鍾鳶,我們就放你離開。”

惡貫滿盈的山匪的話是不能信的。

無論這個山匪此時的表情看起來有多真誠,那也信不得。

鍾璃手上鉗制著鍾鳶的動作半分不松,淡淡地說:“給我準備一匹快馬,現在就給我拉過來。”

二賴子還沒討價還價鍾璃就說:“別跟我說你們沒有馬。”

“這房子周圍若是沒堆著那麼多草料,也不至於燒得這麼快,你說是嗎?”

二賴子聽完氣血上湧,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掌心才沒真的暈過去。

他扭頭狠狠地踹了一腳身旁一個差點暈過去的劫匪,咬牙說:“趕緊去牽馬!”

那被踹了的人屁滾尿流地去了,鍾璃靜靜地挾持著鍾鳶不動。

鍾鳶似乎是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臉上的劇痛和匕首刀刃的冰冷,都在無聲地提醒著她毀了臉的事兒。

她顫顫巍巍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當即就被掌心的血色刺激得失了理智。

“啊啊啊啊!你敢毀了我的臉!”

“我跟你拼了!”

鍾鳶突然發狂掙扎了起來,鍾璃臉上不耐越發明顯,手上半點不帶留情的刀光一轉,鍾鳶的尖叫聲立馬就弱了幾分。

鍾鳶右邊的臉此時也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

刺目的血跡順著刀口的位置往下流淌,暈染出了一片足以刺痛人眼球的血紅。

在這樣的血紅中,鍾璃的神情冰冷得彷彿是秀麗的索命閻羅一般令人肝膽俱裂。

“我說了,老實點兒別動。”

“再敢聒噪,下一次,就是你那不聽話的舌頭。”

比心狠手辣,在場的沒一個劫匪比得上鍾璃更為出彩。

鍾璃露的這一手徹底震懾住了場面。

就連心急鍾鳶的二賴子都徹底沒了動靜。

鍾璃見狀悄悄地在心裡鬆了口氣。

只要把這些人嚇住了,爭取出逃跑的時間,那麼接下來問題就不大了。

就在鍾璃稍微放心的瞬間,先前去牽馬的人突然神色激動地衝了過來。

“二哥!大當家的帶著兄弟們來了!”

“咱們的人來了!”

鍾璃聞言臉色一凝,心裡咯噔一下。

她飛快地往前院的方向看了一眼,能明顯看到有成串的火把朝著自己的這個方向流竄。

空氣中隱隱還能聽到馬蹄振動的聲響。

來的人顯然不少,絕不是她能單槍匹馬應付的。

再耽擱下去,只怕今日要栽。

在場原先面無人色的劫匪們,卻像是從大當家的幾個字中獲得了某種不知名的勇氣一般,看著鍾璃的眼睛瞬間爆出了兇光。

二賴子更是激動得臉都紅了,指著鍾璃大吼道:“兄弟們!大當家的帶著人馬來了!”

“這個臭娘們兒再厲害也弄不過咱們這麼多人!”

“上啊!抓住這個臭娘們兒給死去的兄弟報仇!”

“殺了她!”

“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