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好看?

進寶這小東西來了家裡後鍾璃餵養得極好,每日肉糜肉羹不斷,吃得小肚子圓滾滾得跟個球似的,這會兒穿上這麼件神氣的小衣裳,整個狗都不一樣了。

它膨脹了。

甚至學著莫清曄先前的樣子,得意洋洋地邁著自己的小短腿在莫清曄的跟前來回晃盪,就跟炫耀自己的新衣裳似的,異常驕傲。

莫清曄看得不住磨牙,鍾璃見了好笑又不太敢笑。

畢竟莫清曄的臉色實在太差了,這會兒再刺激他,鍾璃怕他會揍得意忘形的進寶。

鍾璃從針線盒裡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荷包,把荷包系在莫清曄的腰上,說:“跟一個小東西置氣,莫清曄你可算是長能耐了,不過就是一件衣裳,你至於麼?嗯?”

莫清曄委屈的癟嘴低頭看著身上多出來的荷包,眼底深處卻多了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這荷包的顏色跟身上的衣服是一樣的,上邊的花樣也一模一樣,是精緻蔥鬱的翠竹,荷包口子上打著小巧的絡子,大氣又不失精緻,配上這身衣裳,更好看了。

鍾璃退後了兩步上下打量了一眼,滿意地點頭,說:“我就知道,你穿上這身指定好看。”

莫清曄本就長得出眾,平日裡穿粗布麻衣都難掩風姿,這會兒換上這麼一身精緻的青色衣衫,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

鍾璃心想:若是再給這人配上一個玉冠一把摺扇,這往外一站妥妥的就是一個世家的風流子弟,誰能想到他竟是個農家的小傻子?

看鐘璃盯著自己出神,莫清曄的眉眼間多了一絲得意,把臉湊到鍾璃的眼前,低聲問:“阿璃,你在想什麼?”

鍾璃恍然回神,毫不留情地用手揪住了莫清曄的俊臉,往兩邊拉扯了一下做出了一個鬼臉,似笑非笑地說:“我在想,你這張臉,著實招蜂引蝶,為了安全著想,要不還是給你劃了吧。”

莫清曄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吶吶地看著鍾璃。

鍾璃面上兇狠心裡好笑,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腦門,說:“長得太禍害了,我怕我守不住,所以要不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好。”

莫清曄臉上多了一抹悻悻,壓抑著上揚的嘴角突然抱住了鍾璃,認真得不行地在她的耳邊說:“不用守的,我就是阿璃的,阿璃到哪兒我去哪兒,我就跟著阿璃。”

雖然鍾璃覺得莫清曄不一定明白自己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沒有哪個女人聽了這樣的話會覺得不高興。

鍾璃笑了幾聲,推開了疑似趁機揩油的莫清曄,說:“得了,不就是一件衣裳嘛,少跟我嘴上抹蜜說好聽的,以後再給你做就是了。”

莫清曄聽了趕緊跟鍾璃談條件,說:“那我以後不要跟進寶顏色一樣的了。”

鍾璃敷衍地點頭:“行。”

莫清曄又試探著得寸進尺:“那以後,能不能只給我做,不給進寶做?它自己有毛呢,不穿衣裳也行的。”

鍾璃扯了扯嘴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就這點兒出息,別在這兒折騰了,趕緊讓開我出去做飯,不然你今天就只能餓著。”

莫清曄聽了,這才一臉不甘地讓開。

鍾璃一走,莫清曄看得了新衣裳得瑟得連尾巴都翹了幾分的進寶越發不滿,蹲下揪著這狗東西的耳朵狠狠地低聲訓斥:“以後不準跟我搶阿璃!再敢跟她撒嬌,我就卸了你的狗腿!”

進寶怯怯的小眼神瞅了他一眼,下一秒立馬扯著嗓子嗷嗚一聲喊了起來!

莫清曄趕緊撒手卻還是被聞聲過來的鐘璃看到了。

鍾璃頭疼地說:“莫清曄!你在幹什麼!”

莫清曄頓時苦了臉:“阿璃……”

這天晚飯,莫清曄又是在鍾璃的說教中度過的。

進寶那坑人害人的狗東西得了一碗肉羹,吭哧吭哧地把腦袋埋進碗裡吃了個肚圓滾飽,心滿意足地哼哼了幾聲自覺地爬進了自己的小窩閉眼睡大覺。

莫清曄趁鍾璃不注意狠狠地瞪了它一眼,這才在鍾璃飽含警告的目光中抱著枕頭爬上了床。

莫清曄得了新衣裳無處炫耀,在家看穿著同款的進寶不爽,第二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穿著新衣裳拉著招財出了門。

鍾璃在家裡核對酒樓的賬目,交待了兩句讓他早些回來就沒再多言。

莫清曄出了門,一改平日裡避開人多地方的習慣,帶著招財一人一馬,專往人多的地方去擠。

村民見這小傻子換了一身新的緞子衣裳改頭換面的模樣,震驚的不在少數,不少人都好奇地問他:“莫老三你這衣裳哪兒來的?”

每當有人這麼問,莫清曄立馬就會微微抬起下巴,故作謙虛鎮定地說:“我媳婦兒給我做的!”

莫清曄的媳婦兒?

那就是鍾璃啊!

村民震驚過後紛紛交頭接耳地議論了起來,莫清曄側耳聽了幾句,頗為滿意,又帶著招財去村裡別的地方炫耀去了。

莫清曄這一番炫耀,除了村民外,還被莫家兩個老的聽到了。

老太太是個性子急的,一聽村民說那莫清曄穿了一身多好多貴的緞子衣裳立馬就紅了眼,心急地拉扯著老頭子的袖子,說:“老頭子!我之前就跟你說了,鍾璃現在本事大掙了大錢了,你還偏偏不讓我去找她要銀子!你看看,那傻子都穿上那般好的衣裳了,鍾璃手裡能缺銀子嗎?!”

早在老早之前,老太太就在莫春花的慫恿下來找老爺子商量過了,可老爺子不同意讓她去找鍾璃,這事兒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這會兒聽著村民議論說鍾璃家多好多富裕,老太太一顆蠢蠢欲動的心是徹底控制不住了。

莫老爺子相對冷靜一些,吧嗒著吸了一口旱菸,擰著花白的眉毛說:“可那之前錢莊裡的人來收房子的事兒也不假,不讓你去,那是怕給咱家惹上麻煩!”

老太太這會兒什麼也聽不進去,嗨了一聲不住地拍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齒地說:“那錢莊的人雖然來看了房子,可到底不是也沒收回去嗎?我可都聽人說了,鍾璃帶著那傻子在家,一天三頓地趕著吃肉,就連喂的狗崽子吃的也是帶油葷的好東西!咱家春花的婚事雖然談下來了,可那陳家非說咱家家底太薄了要在彩禮上削減幾分,明明說好的十兩銀子的彩禮陳家愣是隻說給五兩!咱要是能在鍾璃那兒要一些銀子出來,多給春花置辦一些嫁妝,那陳家哪兒還敢這樣說這樣做?!老頭子!你可別再磨磨蹭蹭地想個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