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神物的事情?

王翦臉上帶著好奇,連方才內心的些許憂慮也是暫時放了下去。

“哦?”

他看著陳珂,開口問道:“可是製造神物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麼困難?”

“若是有困難,陳少府儘管說。”

“老夫別的不說,小忙還是能夠幫上些許的。”

與此同時,王翦心裡略微的感慨了一下。

怪不得這幾天,陳珂一直沒什麼動靜。

他還以為是怎麼著了,原來是遇到了問題。

只要不是大問題,他卻還是能夠幫上點的,畢竟早一日讓神物出世,也是早一日讓那些人看看。

如今大秦的內部,可不是多麼的安然啊。

即便有陛下在雲端之上坐鎮,可是無數的蛆蟲依舊在泥土中攀附。

碩大的帝國看起來安然無恙,但內裡卻是時刻有人在緊緊地盯著,試圖將大秦傾覆!

只是有那位在,他們暫時不敢而已。

陳珂苦著一張臉,看著王翦,臉上帶著感激的神色。

“多謝老將軍。”

“陛下雖然讓我設立「製造署」,且將「製造署」歸於「少府」之中。”

“但如今少府的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人手實在是不夠”

“最開始的時候,掌管陛下財務,供養陛下的只是一國之地”

“後來仰仗了諸位將軍、同僚們的功勞,供養陛下的變成了如今的天下之地。”

“這財務也是逐漸變多。”

“少府已經是擴充了不少次人手,實在是抽不出來人,去製造神物了。”

說到這裡,陳珂幽幽的嘆了口氣。

而對面的王翦,神色則是有些許微微的變化,整個人也是稍微坐直了些許。

他的眼睛看著陳珂,卻是看不出陳珂眼眸中的變化。

只聽得陳珂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製造神物,其實也不需要什麼太多的技能,只是重複的力氣活而已。”

“比如搬運些東西,比如將東西拿出來。”

“比如將神物裁剪開。”

“比如將神物裁剪開後,懸掛在半空中晾曬。”

陳珂看著王翦,此時的他嘴角噙著一抹笑容:“雖然活計簡單,但需要的人手卻是很多。”

“聽聞老將軍這裡有一批人?”

“所以陳某便是厚顏前來,求見老將軍將這些人手借於我了。”

聽到此處,王翦徹底是坐不住了。

他當即便是站了起來,而後看著陳珂,深深地一禮。

“陳少府,請受老夫一拜!”

陳珂連忙站起來伸手去拉,卻是怎麼著都是拉不起來。

他慌慌張張的說道:“老將軍,為何如此?”

“我請您幫忙,應當是我謝謝您才對,應當是我對您施禮才對!”

而王翦此時已經是順著陳珂的手站了起來,他的臉上帶著滿滿的感激之色。

老兵之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塊痛。

這些老秦人不害怕辛勞,更是不害怕死亡!

他們害怕的,只是慢慢的被遺忘。

害怕的,只是慢慢的覺著自己是無能的!

可是,他們是老秦人!

是戰場上的老秦人!

這樣子的人,他們能去做什麼?

即便是因為生計,厚著臉去做事情,但那也在心中帶著負擔。

可是製造神物不同。

這是為陛下做事!神物乃是陛下的!

這是為大秦做事!神物乃是大秦的祥瑞!

那些倔驢難道這都不滿意?

怎麼可能!

只怕上一刻聽聞這個訊息,下一刻就已經收拾好行囊朝著製造署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便是老秦人。

大秦的老秦人。

老秦人不死,大秦何以亡?

王翦將自己內心的激動暫時緩和下去,他緊緊地握著陳珂的手。

“我以為陳少府是來找我幫忙,誰曾想到少府是來幫我的大忙!”

“陳小子,你不必說了”

“我都清楚”

“何必給我這個老東西面子?”

他苦笑著搖頭,看著陳珂道:“前兩日才發生的事情,如今已經是傳遍了咸陽城。”

“看來少府是聽聞了,所以才特意的來找老夫。”

一旁的扶蘇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幕。

而進入這上將軍府之前,陳珂的話尚且歷歷在目。

“他不僅要把人借給我,還得感謝我!還得欠我人情呢!?”

這話竟然應驗了?

滑天下之大稽!

而此時,陳珂已經是和王翦詳細的聊了起來。

王翦問道:“這些士兵當中,大部分沒有身體殘缺,少部分有些許身體殘缺。”

“可是需要將那些身體殘缺的篩選掉?”

此時的王翦只有一個想法。

先把大部分的給安置好。

至於剩下的,自己就好弄了。

總不能耽誤了陳珂的大事,到時候自己就是成了罪人了。

陳珂倒是擺了擺手:“不必,不必。”

“製造神物並沒有那麼的困難”

“若是胳膊殘缺,可以做一些小事,嚴重者可以指揮目盲之人。”

“若是腿部殘缺,可以做篩選之事,不必動彈。”

他看著王翦:“神物的製造,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他們足夠完成。”

聽到這話,王翦的眼睛中帶著感慨。

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他什麼沒見過?

就是沒見過,能夠這麼詳細周到的關心這些下來士兵的。

“老夫替他們......”

“多謝陳少府!”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陳珂:“老夫欠陳小子你一個人情!”

陳珂道:“何必如此?”

“明日,便是讓他們去製造署吧。”

“到了那個時候,我為他們示範,講解。”

陳珂又是交代了幾句後,便是站了起來。

“天色不早,小子尚且有事。”

“便是不叨擾老將軍了。”

王翦送陳珂時,眉宇中帶著些許慚愧之色的看著扶蘇。

“公子,此次竟然忽視了公子,當真是老夫之錯。”

扶蘇也不在意。

他只是道:“父皇令我在老師身邊學習。”

“正所謂言傳身教,如今正在學習之中。”

“唯有老師的弟子扶蘇,哪裡有大秦的長公子扶蘇?”

扶蘇安慰道:“老將軍不必在意!”

等到兩人離開後,王翦依舊是站在將軍府門口,遠遠地望著陳珂、扶蘇離去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他像是鬆了口氣似的嘆了口氣。

“天下竟有如此之人?”

“大秦之福!”

.........

街道上

扶蘇一臉茫然:“老師,為何老將軍突然感謝您?”

“您又是如何想到令那些士兵做這個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