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身孕了?!”

南安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

南安王妃和南安王成親十八年,成親三年後才得了一個女兒,千嬌百寵的養著。成親十一年的時候才掙命似的生下了兒子,可兒子剛生下來就被人下了毒,好不容易救了回來,身體卻落下了病根,一直不得好。原本以為這輩子就這兩個孩子了,誰知道……

南安王愣了許久才緩過來,整個人被狂喜淹沒,隨後又被恐慌籠罩。

“那雨兒的身體可有礙?”南安王忙問府醫。

“回王爺的話,王妃身體虛弱,需好好休息。”府醫恭敬地說。

“好好。休息。休息。”南安王一聽南安王妃身體虛弱,整個人都慌了神。

信王妃和季心吟看著南安王的樣子,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就在這時,老太妃過來了。

“我聽下人說,雨兒請了府醫?可是身子有什麼不好?”老太妃著急忙慌地問。

“祖母。”季心吟連忙上前扶住。

“府醫怎麼說?”老太妃擔憂地看向半躺在榻上的南安王妃問。

南安王妃微微紅了臉,沒有說話。

“祖母,母親有孕了。”季心吟笑著跟老太妃報喜。

老太妃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南安王妃,“真的?”

南安王妃羞澀地點了點頭。

老太妃先是高興,隨後又很是擔憂,“雨兒的身子怎麼樣?府醫怎麼說的?”

季心吟安慰老太妃,“府醫說需要好好安胎。”

“行行行。安胎。”老太妃被季心吟扶著坐到了榻邊,拍了拍南安王妃的手,安慰道,“雨兒,你放心。上次的事,絕不會再發生。”

南安王妃認真地點頭,“我自是相信母親的。只一點,景康要拜託母親勞心了。”

“你放心。就是我這個老東西出事,也不會讓景康出事的。”老太妃堅定地說。

“呸呸呸。母親別瞎說。雨兒還想讓母親一直忙著王府的事,自己躲懶呢!”南安王妃連忙說道。

“哈哈。”老太妃笑了起來。

屋內的氣氛好了起來。

信王妃見狀,想起了一個事,笑著說:“今天這事還得好好犒勞一下心吟才是。若不是她發現阿雨臉色不好,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季心吟一愣,沒想到話題會扯到她身上,連忙說:“其實也不是我發現的。是葉太傅家的二小姐葉柔然提醒我的。”

“你說誰?”信王妃不敢相信地問。

“葉太傅家的二小姐葉柔然。”季心吟又重複了一遍。

老太妃對葉柔然的印象就是那個怯生生的女娃娃,感嘆道:“沒想到那個膽小的女娃娃竟然會醫術。”

信王妃抿了抿唇,冷哼一聲說:“不過是個表裡不一的丫頭罷了。……不過,看在她這次幫了阿雨的份上,對她稍稍改觀。”

這時候一直處於懵懵的狀態的南安王回過了神,聽到信王妃的話,開口問:“葉太傅家的二小姐?”

“聽說和他家大小姐是雙生子,但是因為何難的話,剛出生就被帶到了金陵。你是沒見著,瞧著比葉柔婉身量小不少呢!”老太妃解釋道。

南安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南安王的智商在不面對南安王妃的時候還是線上的,此時他已經知道之前太子殿下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備份厚禮送過去吧!”南安王按下心中的心思說。

季心吟略微想了想說:“葉二小姐提醒我的時候,避開了所有人,我覺得她可能不想別人知道她會醫術。”

信王妃不明白,“這個葉柔然到底想做什麼?報自己被疏忽多年的仇?”

老太妃不贊同地說:“我見那孩子眼神清正,不像是要報仇。”

“她想和太傅府劃清關係。”南安王突然開口道。

幾人一愣,“什麼意思?”

南安王搖了搖頭說:“多的我就不能說了。你們只要知道,她不會害人,但也不是好惹的。若真要對上,大機率是兩敗俱傷。”

信王妃大驚,“她還敢對皇室中人動手?”

“還記得前兩年一個江洋大盜溜進皇宮躲了起來,一個自稱大俠的人不就是夜闖禁宮把他給殺了?”南安王淡定地說,“雖說這兩年皇兄招攬了不少江湖中人坐鎮皇宮,但來的基本上都是武功中等或者偏下的人,真正厲害的人可看不上皇室中人。”

屋內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南安王凌厲的目光掃過屋內的下人們,“記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別到時候得罪了江湖中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父親,這江湖中人竟然這般厲害?”季心吟不敢相信地問。

南安王點了點頭,“雖然前兩年出事後,第一山莊的莊主立刻出來道歉,並表達了友好的訊號,但他們能夠闖進禁宮殺人是個不爭的事實。甚至他們可以悄無聲息的潛進皇宮,殺了人之後離開都沒有發現。”

季心吟皺眉,“這不對啊!葉二小姐是怎麼接觸到江湖中人的?她不是給葉老夫人帶去金陵的嗎?若是葉老夫人教養的話,怎麼也碰不到江湖中人吧?”

幾人一愣。是啊!葉老夫人的程家在金陵也是一個世代的書香世家,由她教養的葉柔然怎麼也不可能會接觸到江湖中人啊!難道……

老太妃臉色一黑,“平兒,你派人去金陵查一下。若是……算了。還是不查了。就算查出來也沒什麼用了。只一個,你們以後和葉柔然接觸的時候注意點。”

“是,母親。”

“是,祖母。”

“知道了,老太妃。”

三人都應下後,將此事拋到腦後,老太妃又叮囑了南安王妃一番,這才離開。

信王妃見天色不早了,問了南安王季景和和季景莘在哪,聽說是跟著太子殿下離開後,信王妃也很無奈,只得獨自一人離開。

再說到跟著李靈和葉柔婉回到太傅府的葉柔然,一到府裡,就被李靈訓斥,並且被要求不得出自己的院子。

葉柔然也不在乎,怯生生地應了一聲後,就乖乖地回到了秋雨院。

“小姐,剛剛得到訊息,有人派人去金陵調查您了。”鶴蝨從外面回來說。

“不用管。”葉柔然淡淡地說。

鶴蝨點頭,“小姐的身份藏的很好,不會被人發現。只是……”

“什麼?”葉柔然抬眼。

“小姐您在莊子上的事怕是瞞不住了。”鶴蝨小心翼翼地說。

“我從沒想瞞。”葉柔然倒了杯水說。

鶴蝨沉默了一下,“不會惹人同情,引來別的事嗎?”

葉柔然嗤笑一聲說:“能想到派人去金陵的人能是什麼心軟的人嗎?”

“也是。”鶴蝨點頭,“那,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葉柔然閉上雙眼,食指敲了敲桌子,“你去找丐幫……”

賞花宴過後大概三天,葉柔婉又來了秋雨院。

“妹妹。”葉柔婉溫柔地笑著喚道。

“姐姐。”葉柔然低頭行了一禮。

葉柔婉等葉柔然這個禮行完了,這才將人扶住,“我們兩姐妹,不需要這些虛禮。”

“多謝姐姐。”葉柔然乖巧地應道。

葉柔婉拉著葉柔然坐下,笑著說:“妹妹回來這麼久,我也沒時間陪妹妹出去逛一逛,看看京中的風景,實在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到位。”

“怎麼會?姐姐有事要忙,怎麼會做的不到位呢?”葉柔然淺笑著說。

“是這樣的。明天孃親給了我一天假,我也跟孃親說了,明日帶你去京郊的普度寺燒香,可好?”葉柔婉笑著問葉柔然。

“勞煩姐姐了。”葉柔然欣喜地點了點頭。

葉柔婉見目的得到,於是起身說:“那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讓人來請你。”

“是,姐姐。”葉柔然點頭應道。

“別送了。”葉柔婉說著,便走了。

葉柔婉一走,葉柔然恢復了面無表情,“明日誰會去普度寺?”

“明日淮安侯夫人和京兆府尹夫人約了去普度寺。”鶴蝨回答道。

“呵。”葉柔然冷笑。

“小姐,這葉柔婉到底要做什麼?”鶴蝨不明白。

葉柔然轉了轉手上的手鐲,淡定地說:“不管她想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

“那這次……”鶴蝨遲疑著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怕現在知道葉柔婉可能重活了一世,葉柔然也不覺得她是自己的對手。

“是。”鶴蝨應了一聲,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第二日一早,葉柔婉便遣了人來請葉柔然。

下人慣是見高踩地的,見葉柔然回來這麼多天,李靈和葉孝文都當沒她這個人,自然在面對葉柔然的時候,都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快點。別讓大小姐等。”來的小丫鬟甚至不是葉柔婉跟前的大丫鬟,可能只是一個外院的小丫鬟,也敢對葉柔然吆五喝六。

鶴蝨的手忍不住按在了腰間,盯著小丫鬟的目光帶著殺意。

“走吧。”葉柔然的話喚回了鶴蝨的理智。

鶴蝨放下手,像之前一樣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跟在葉柔然身後。

小丫鬟不知道剛剛自己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趾高氣昂地看了葉柔然一眼,竟走在了主子前面。

來到門口的時候,葉柔然只聽到李靈對葉柔婉事無鉅細的叮囑,而在看到葉柔然的時候,李靈的臉色明顯掉了下來。

“到時候聽你姐姐的話,別在外面給太傅府丟人。”李靈冷冷地說。

“是。”葉柔然淡淡地應道。

葉柔婉挽著李靈的胳膊,撒著嬌說:“孃親,妹妹這麼乖,怎麼會丟人呢?妹妹你說,對吧?”

“是。”葉柔然依舊錶情淡淡。

葉柔婉見從葉柔然這裡得不到什麼反應,有些無趣,跟李靈道了別,率先上了馬車。

葉柔然上馬車的時候,李靈瞪了她一眼,然後直接回了府。

“妹妹別聽孃親的話,她那人慣是嘴硬心軟的。”葉柔婉安慰著葉柔然。

葉柔然對著葉柔婉溫柔一笑,“聽姐姐的。”

葉柔婉見狀,大概是明白怎麼回事了。李靈對葉柔然太差,所以葉柔然對她失望了,而她這個姐姐對她比較好,所以對自己比較親近。

這個好啊!這若是用的好了,不就是我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嗎?葉柔婉的雙眼微微發亮。

葉柔然見葉柔婉的樣子就知道上輩子的葉柔婉估計也不是什麼聰明人,所以就算有上輩子的經歷,腦子也沒怎麼長。

到京郊的普度寺花了一個時辰。

馬車在山腳停了下來,接下來上山的路只能靠腳走了。

“妹妹若是累了可慢慢走,不著急。”葉柔婉笑眯眯地說。

“多謝姐姐。”葉柔然笑了笑說。

“不行啊,小姐。”葉柔婉身後那個叫雲端的丫鬟著急道,“您來是要給戰王殿下請平安符的,過了時間,那平安符就沒了。”

“平安符不急於一時。”葉柔婉皺著眉說,“妹妹第一次走這樣的山路,肯定受不了,我作為姐姐陪陪她,怎麼了?”

“可是……”

“姐姐要給戰王殿下請平安符就先上去吧!我自己在後面慢慢的走。沒事的。”葉柔然連忙說。

“可是……”葉柔婉有些遲疑。

“這是前往普度寺的路,還能有什麼事嗎?姐姐快去吧!莫要耽誤了證實。”葉柔然明事理地說。

“這,這也好。我請到了平安符就來接妹妹。”葉柔婉被勸動了,終於是點頭同意了。

於是,葉柔婉帶著所有人率先前往了普度寺。

葉柔然看著葉柔婉等人離開,冷笑了一聲。

“若真是好姐姐,又怎麼會一個人不給小姐留呢?”鶴蝨冷哼一聲說。

“你不是人?”葉柔然看了鶴蝨一眼,“你今天沒忍住。”

鶴蝨的臉色變了變,隨後微微低頭,“鶴蝨知錯。絕不會再犯。”

葉柔然不在意地說:“沒關係。想動手也行,別在明面上。”

鶴蝨的雙眼微微發光,大聲應道:“是。謝謝小姐。”

“走吧。”葉柔然抬腳往山上走,“聽說前往普度寺一路上的風景都很好。邊走邊看,別追上葉柔婉了。”

“是,小姐。”鶴蝨笑著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