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飛什麼時候出去的?他不是在臥室睡覺麼?怎麼如今置身外面了?莫非是睡覺期間有事出門?好吧,就算對方期間有事出門,可住在這裡的他也肯定有房門鑰匙吧?為何不直接用鑰匙開門呢?

以上便是在確認聲音屬於何飛後陳水宏本能冒出的茫然疑惑,但不知是巧合還是已經得知門內有人,不待他琢磨出答案緣由,下一刻,門外就已經傳來解釋:“門裡有人嗎?我剛剛出門忘帶鑰匙了。”

“你,你是何老弟?”

終於,隨著對方說出理由,陳水宏開口接話了,同時詢問對方到底是誰,且只是詢問沒有開門,毫無疑問,也正如之前說的那樣,不否認陳水宏子膽小不堪,可他終究是經驗豐富的資深者,他具備碾壓常人的優秀警惕,靠著這股優秀警惕,他還不會白痴到單憑聲音就直接開門的地步,至於門外……

“當然是我了,不是我還會是誰?喂,陳老哥是你嗎?趕緊開門啊?”.

聆聽著門內詢問,門外果然傳來了何飛特有的稱謂招呼,直接叫出了‘陳老哥’這個令陳水宏耳熟無比的慣用稱呼,誠然團隊有兩個姓陳的,但能夠被冠以‘老哥’稱號的全隊卻僅有自己,一聽對方叫對了稱謂,事實上陳水宏此刻已經信了大半,基本認定門外十有八九就是何飛,畢竟聲音能模仿,然記憶卻不是那麼好洞悉的,道理貌似沒錯,不料陳水宏還是沒有開門,反而在制止了吳有成的開門動作後眉頭微擰繼續說道:“團隊總共有多少人,還有這些人分別叫什麼?”

“團隊共有13人,分別是我、彭哥、程櫻、陳逍遙……”

(確定了,是何飛,肯定是何飛!)

當門外傳來一連串耳熟能詳的熟人姓名後,這次,陳水宏信了,徹底信了,已然在對方那分毫不差的正確回答完中放下心來,正想隨手開鎖拉門房門,可不知為何,右手剛一接觸門把,陳水宏竟突兀停止,在對方明明回答正確甚至連他本人也已手摸門把打算開門的情況下再次終止了開門動作,旋即便如想到什麼般遲疑說道:“那個,何老弟你先等等啊,你也知道這裡是任務世界,為了保險起見,我先去隔壁看看,稍等,稍等片刻哈。”

陳水宏嘴裡的隔壁自然是何飛所住的那間臥室,為了儘可能做到萬無一失,陳水宏將警惕發揮到極致,打算去何飛房間觀察看看,很顯然,靈異任務經歷的多了,胖子早已今非昔比,而去隔壁檢查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

你不是說你是何飛嗎?好,那我就去你睡覺的臥室看看,如果裡面沒你,那麼門外的便肯定是你,可若是房間裡依舊有何飛,那麼門外的這個‘何飛’便有待商榷了……

不愧是為人精明的奸猾老油條,謹慎程度已達極致,或許這便是他為何能在詛咒空間堅持至今的主要原因吧。

基於謹慎考慮,待朝門外撂下句話後,陳水宏二話不說走向隔壁,他原以為事情會如想象中那樣輕易辨明真偽,可惜他還是失誤了,失誤指的是陳水宏自己確實謹慎,足夠小心,但這並不代表站在旁邊的吳有成也具備和他一樣的謹慎,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陳水宏回頭轉身的那一刻,房門就已經被吳有成隨手拉開!

吱嘎!

……………

午夜的城市寂靜如斯,天空籠罩黑幕,空間好似凝結,在這個萬物沉寂的時間段裡,埃爾法飯店同樣陷入了絕對死寂,飯店內,服務員們各自休息,住客們則更是早早進入夢鄉,唯有一名保安還在同睏意做著最後掙扎。

監控室內。

身為夜班保安,按理說他的職責是全程清醒觀察監控,但這畢竟只是按理說罷了,事實上在無人查崗的情況下,除非是機器人,否則極少有保安能自律到清醒整晚的地步,更何況早在半小時前,透過監控,他便已親眼看到劉經理回房睡覺,所以……

“啊呼。”

待打了個摻雜眼淚的哈欠後,保安俯趴桌前呼呼睡去。

可……

也就在保安俯趴睡下進入夢鄉的那一刻,或者說當飯店裡最後一名清醒者閉上眼睛後,詭異的情況發生了,之所以用詭異形容,那是因為飯店大門出現變化。

此刻,若有人置身1樓定睛觀察,那麼便會看到門前不知何時多了面鏡子。

一面與飯店大門基本持平的偌大鏡子莫名豎立在門前,繼而將飯店大門完全堵住。

隨著大門被鏡子徹底封死,接下來……

好似虛無縹緲的鏡花水月,猶如夢中誕生的怪誕奇談,忽然間,鏡面蕩起波紋,就好像往一潭原本平靜湖面砸進塊大石般瞬間產生起伏盪漾,且更為詭異的是,除鏡面湧現奇異波紋外,連帶著整個飯店的空間都在鏡子的影響下扭曲波動。

波紋來的快,去的也快,僅僅數秒,剛剛還充斥飯店的扭曲波紋消失無蹤。

隨著波紋消失不見,飯店重歸正常,除門前多了面偌大鏡子外,其餘統統如故,就好像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一小時後,5樓,502客房。

吳有成把門開啟了。

他居然把客廳大門開啟了!?

循著聲響本能回頭,當親眼看到房門被吳有成一把拉開的剎那間,陳水宏目瞪口呆,他的眼睛在轉瞬間瞪成圓球,他的嘴巴在剎那間張的老大,喉嚨裡則發出串滿含顫音的顫慄質問:“啊,吳有成,你,你……”

“唔?怎麼了陳先生?你這是?”見陳水宏用震驚眼神盯著自己,又見其身體聲音雙雙顫慄,門前,吳有成頓覺費解,一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是的,基於對靈異任務的瞭解淺薄,加之首次參與靈異任務,吳有成遵守了慣性,而慣性則是指人類特有的慣性思維,試問,當你確定門外站著個熟人且對方還是帶領自己的隊長時,你會怎麼做?答案勢必會本能開門,在他眼裡,不開門是奇怪的,開門才是理所應當的,也正因遵循著這一思維慣性,陳水宏的誇張反應才會讓他莫名其妙。

但……

此時此刻,無論是陳水宏的驚駭震驚,還是吳有成的莫名其妙,事實上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房門已經開啟,繼而露出了門外走廊。

視野轉向走廊的那一刻,陳水宏全身冰冷,額前冒出成片冷汗。

然後,一件讓他連同吳有成雙雙始料未及的情況發生了。

門外沒有人。

藉助客廳散發的明亮燈光,門前的黑暗被輕易驅散,映照出空無蕩無物的走廊,門外什麼都沒有,剛剛還站在門外要求開門的何飛不見了,或者說門外哪裡有什麼何飛?

(嗯?)

眼見門外空蕩無物,門前,陳水宏愣住了,同樣頓覺費解的吳有成亦是盯著門外愕然發呆。

“隊,隊長他……沒在外面?”注視期間,吳有成喃喃自語,自我詢問,然後和陳水宏一起在濃郁好奇的驅使下一前一後走出房門。

來到門外,置身走廊,卻見環境漆黑,遮蔽視野。

“咳!”

為了進一步確認真相,見走廊被黑暗包裹,陳水宏咳嗽一聲,接著,遍佈走廊的感應燈集體亮起。

隨著走廊電燈集體亮起,再看走廊,才發現眼前依舊空蕩,自始至終空無一人。

如此詭異的現象既看的吳有成傻眼又讓好奇打量的陳水宏錯愕連連,尤其是陳水宏,因經驗豐富的關係,早在吳有成開啟房門的時候,起初他還以為自己完了,認定房門一開代表著末日到來,可誰曾想門開之後,外面竟啥都沒有,怎麼回事?人呢?之前還站在外面要求開門的何飛呢?對方是如何在開門一瞬間消失無蹤的?

(一瞬間消失無蹤?等,等等,人能夠在一瞬間消失嗎?或者說是什麼才能做到瞬間消失?)

(難道是……)

咯噔!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注視著眼前空蕩走廊,陳水宏找到了答案,憑藉資深者特有的豐富經驗本能想到了某一答案,隨著腦海浮現答案,忽然間,陳水宏心臟一提,旋即如觸電般肥軀顫抖,接著……

“回,回去,快回去!”

待朝身邊仍茫然錯愕的吳有成撂下句緊急提醒後,下一刻,陳水宏轉身就走,火速退向身後房間。

然而,就在陳水宏頓覺不妙轉身後撤的時候,一件讓陳水宏做夢都不曾想到的驚駭變故發生了。

房門……

不見了。

身後的套房房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牆,赫然是面厚實牆壁!

房間呢?

近在咫尺的房間呢?自己明明就是從套房裡出來的啊?身後本該就是大門才對,可怎麼……

“啊!陳,陳先生,房門……房門……”

注視著身後那本該是門但如今卻莫名被牆壁替代的詭異場景,吳有成懵了,他被嚇到了,嚇得他兩眼圓睜,身體顫抖,和陳水宏一樣,他也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事實上剛一發現房門消失,老頭便瞪大眼睛詢問胖子,至於陳水宏……

撫摸著冰涼刺骨的實體牆壁,陳水宏冷汗淋漓,是的,透過剛剛手掌觸控,他現已確信眼前並非幻覺,而是真真正正的牆壁,但,為什麼?既然不是幻覺,那房間呢?房間哪去了?

“不,不……”

察覺至此,陳水宏慌了,他,臉色煞白,滿頭冷汗,就這麼站在原地自言自語,他不知道此刻該做些什麼,只是在絕對真實的可怕變故中心驚膽寒,和早就腿軟的吳有成一起茫然無措,直到……

直到他恍然回神看向旁邊,看向走廊其他房間。

入目所及,就見距離最近的一面房門上印刻著一串門牌數字,數字則為907。

右側的房間門牌標註著907,再往前則是906、905、904……

9樓,這裡居然是9樓!?

怎麼回事?自己明明在5樓啊,咋莫名其妙來到9樓了?

由於駭人變化太過突然,剛一確定樓層位置,陳水宏直接崩潰了,被眼前的恐怖現實嚇個了汗毛倒豎,頭皮發炸,然後……

“啊!”

噠噠噠噠噠。

陳水宏尖叫一聲拔腿就跑,徑直跑向對面樓梯,見胖子哀嚎逃跑,身旁,唯恐被丟下的吳有成亦如同觸電般連滾帶爬尾隨其後,邊倉惶尾隨邊驚恐大叫:“啊!等等我,陳先生等等我啊!”

是的,由於眼前變故實在詭異,且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的9樓,陳水宏崩潰了,被硬生生嚇破了膽,至此和同樣肝膽俱裂的吳有成一起不管不顧狂奔逃跑,瘋狂跑向連線樓梯,很明顯,他們要回去,要重返5樓,重回他們的所住房間,因為何飛在那裡,陳逍遙在那裡,能夠拯救他們的人全在那裡,也只有和隊友匯合,他們才能擺脫恐懼真正心安!

結果……

二人成功了,沿著樓梯賓士穿梭,一路額外順利,先是脫離9樓來到8樓,接著途徑7樓抵達6樓,最後成功回到了那座明顯比其他樓層寬闊太多的5大廳。

說句實話,因突遭詭異變故的關係,奔跑間,除早已大腦空白只顧奔跑的吳有成外,陳水宏起初並不認為自己能順利回到5樓,甚至都做好了無法返回的心理準備,畢竟他也算經歷過大風大浪,清楚靈異現象絕非科學能夠解釋,如果他當真無法重回到5樓,那麼他便會找個地方躲藏起來,然後在尋找辦法聯絡隊友,無論如何都不會盲目亂跑,這就是陳水宏,一個雖膽小如鼠但終究心思通透的聰明人,面對解釋不了的靈異現象,胖子永遠有應對方案,哪怕他只能應對無法處理,無法像何飛那樣分析問題,可……

原以為下樓期間定有變故,豈料自己竟輕易回到了5樓!中途順順利利,沒有發生過任何意外,此刻,環視著因奔跑響動而亮起燈光的5樓大廳,陳水宏登時大喜!

(太好了,老天開眼啊,你終於保佑了我一次!).

見眼前正是5樓大廳,陳水宏滿心歡喜雖是事實,可他還是不敢完全放鬆,至少在抵達自己所住的房間前是絕對不會真正放鬆的,所以,僅僅停滯片刻,陳水宏便馬不停蹄繼續狂奔,和全程尾隨自己的吳有成一起徑直跑向大廳右側,因為走廊就在那裡,能夠庇護他們的隊友全在走廊內部的502房,也只有回到了房間,他們才算真正安全。

只是……

噠噠噠,噠噠噠。

大廳內,懷揣著滿心激動,就在兩人打算繼續奔跑趕往走廊的時候,忽然間,現場傳來聲音,一串雖說輕盈可依舊能清晰聽到的腳步聲響。

(嗯?)

正如一開始所刻畫描述的那樣,因突遭詭異變故,目前無論是陳水宏還是吳有成,二人早已成為了驚弓之鳥,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刺激到兩人那瀕臨崩潰的脆弱神經,所以很自然的,聞聽附近傳來聲響,陳水宏停住了,吳有成愣住了,接著,二人雙雙動作,集體尋聲回頭看向對面,看向腳步所傳方向,然後……

藉助充斥大廳的明亮燈光,他們看到一人,一個女人。

那是名容貌絕美的女人,她,面板雪白,她,身材妙曼,其顏值之高甚至還在程櫻之上,在搭配那一身同樣潔白純白外套,整體感覺好似仙女,她太漂亮了,漂亮到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心動的地步,然而奇怪的是,女人閉著眼睛,目前就這麼閉著眼睛緩慢移動,另外,如果說女人全程閉眼已算古怪,那麼更加驚人的還在後面。

明明大廳分佈著不少餐桌,明明周圍全是障礙,可女人卻輕易繞過諸多障礙,在完全無需用眼去看的情況下腳步輕盈迎面走來,徑直走向對面已愕然呆滯的陳吳二人。

至於陳水宏和吳有成為何愕然呆滯?

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他倆認識女人,雙雙清楚女人身份,是的,目前正閉眼走向他們的並非螝物,而是人類,或者說執行者,正是那名隸屬婆羅州隊的女性執行者!

韋諾娜。

這是昨天兩隊碰面時己方獲知的女人名字,和容貌一樣,女人的名字也很是好聽,可惜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韋諾娜來這幹嘛?為何深更半夜獨自出現在5樓大廳?還有她又為何正一言不發靠近他們?

原因?

不知道,不清楚,當然,就算內心狐疑莫名其妙,但在看清來者是人非螝的現實後,對面,剛剛還心驚膽寒的陳水宏兩人倒也有所放鬆,目前就這麼集體盯著女人,好奇於女人到底要做些什麼。

以上便是陳水宏和吳有成的內心念頭,他們正站在原地狐疑觀察,而韋諾娜則依舊在兩人的目光注視中腳步不停繼續向前,不緊不慢靠近兩人,直到……

直到雙方距離縮減至10米左右,女人才停止移動結束行走,其後就這麼站在對面默不作聲。

眼見女人半天不語,終於,陳水宏愈發狐疑,待和吳有成互相對視一眼後,陳水宏忍不住了,當先皺起眉頭出言問道:“韋諾娜小姐,你,你這是?”

首先可以肯定,為了搞清女人來此目的,陳水宏沒有墨跡,開口便詢問對方來此目的,他原以為對方會說些什麼,不料女人卻什麼都沒說,反而在陳水宏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徑直睜開了眼睛,在陳水宏乃至任何人皆始料未及的情況下猛然睜開了那雙全程緊閉的眼睛!!!

伴隨著女人突兀睜眼,對面,陳水宏懵了,吳有成則乾脆在看清女人眼睛的那一刻當場面露恐懼,瞬間渾身顫抖,而導致他不自覺恐懼膽寒全身顫慄的原因是……

女人的眼睛是白色的,竟赫然是一雙只有眼白沒有瞳孔的駭人眼睛!

此刻,韋諾娜近乎純白的眼睛就這樣盯著一人,剛一睜眼便牢牢鎖定了陳水宏。

然後……

(嗯?怎麼回事?我,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怎麼……)

陳水宏動不了了,當韋諾娜視野將其鎖定的那一刻,陳水宏就已經凝固原地變成雕塑,之所以用雕塑形容,理由是身體凝固了,感覺就好像全身覆蓋了一層專為自己量身打造的石模般緊緊束縛著身體,導致他全身凝固無法動彈,不,不單身體無法動彈,就連喉嚨都好似堵了個核桃般無法出聲,在難說話。

於是,陳水宏成為了雕塑,一具既動彈不得又無法說話的人型雕塑。

至於吳有成……

“啊,啊……啊……啊……”

不知為何,明明就站在陳水宏旁邊,可他卻沒有像陳水宏那樣遭到禁錮,而是依舊自由,事實誠然無錯,但老頭依舊被嚇的夠嗆,被韋諾娜的純白眼睛嚇了個三魂離體七魄昇天,很顯然,由於只是新人,加之從未經歷過大風大浪,於是,老頭陷入了恐懼,至此被那雙從未見過的駭人眼睛刺激到滿臉慘白,喉嚨則更是發出串代表恐懼的嗚咽呻吟,畢竟他沒料到如此漂亮的女人竟長著一雙極度恐怖的眼睛,這,這不是正常眼睛,完全不是人類乃至時間生物該有的眼睛!

嗚咽片刻,許是終於反應過來,兩秒後……

“啊!”

也顧不得理會身旁正一動不動的陳水宏了,吳有成轉身就跑,在那股如瀑布般愈演愈烈的恐懼刺激下拔腿狂奔,徑直逃向右側走廊,然而……

嗖!

老頭才剛剛轉身,甚至都不等他邁開腳步,伴隨著一道破空呼嘯,大廳再度出現身影,一道人型黑影就這樣從大廳角落驟然竄出,旋即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自後襲來追向老頭,然後像一股驟然刮過的颶風般在老頭身邊途徑而過。

隨著黑影從老頭身邊快速掠過,吳有成死了。

噗呲!

嘩啦啦!

他的頭顱像一顆被用力丟擲的皮球般徑直飛向大廳上空,而失去頭顱的脖頸則瞬間噴血,大量滾燙鮮血如噴泉般從脖腔中激射而出,因距離過近,血液除飛濺半空灑滿地面外,同時還噴了陳水宏一身,一時間,他就這樣沉浸在由血構成的雨水當中,同時瞪著眼睛愣住當場,哪怕他已經被韋諾娜禁錮限制無法動彈。

隨著吳有成斃命身死,也是直到此時,黑影才停止移動,定睛看去,就見在老頭那失去頭顱的屍身前方,目前正站著個人,一名金髮男子。

此時此刻,男人正背對屍體面朝前方,就這麼站在原地毫無動靜。

維持著絕對寂靜,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有了反應,極其古怪的反應……

他的身體逐漸輕微抖動,抖動期間,男人還發出了一串正常人很難發出的扭曲笑聲: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