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如果你仍然不信的話,那麼近期發生的這些又該作何解釋?”

憑藉向來優秀的忽悠口才,在結合巴士正頻繁死人的詭異現實,最終,約翰被忽悠了,雖不見得百分百信了何飛,但至少信了七成,理由很簡單,如果眼前這人所言有假,那麼接連發生在巴士裡的死人事件又該作何解釋?還有那一旦遠離巴士就會被地面莫名吞噬的可怕現象……

難,難不成當真有螝?有一隻被類似魔螝的恐怖邪靈隱藏在車裡!?

想到這裡,加之已然信了七分以上,漸漸的,約翰不淡定了,忙抬頭掃視前排車廂,用滿是驚恐的目光眼神打量各處,很明顯,約翰試圖找到目標,找到那隻隱藏螝物,可惜他在做無用功,設想下,就連何飛等一眾精通靈異的執行者都死活找不到螝物所在,你要是能一眼找到那可真就是逆天奇蹟了!

時間緩慢流逝,不知不覺進入深夜。

時間,22點30分。

夜幕中,伴隨著車外冷風呼嘯,巴士行駛不休,沿公路行駛在空蕩蕭瑟的廣袤荒野中,不錯,為了儘可能早點穿越荒野抵達城市,司機開的很快,目前正以幾近臨超速的方式駕駛巴士高速行駛,同樣的,因深知車裡有螝,除執行者個個精神集中紛紛警戒外,早已被多場死人事件嚇到崩潰的殘餘乘客也大多兩眼圓睜謹慎提防,唯恐自己再次昏睡,更唯恐下一個死的是自己,於是人群就這樣在提心吊膽中煎熬時間,除車體轟鳴外,整個車廂鴉雀無聲。

當然也不能說提心吊膽毫無作用,不知為何,自打巴士自幾小時前重新啟動後,期間整體平靜,在長達數個小時的時間裡一切正常,沒有再發生過哪怕一次莫名其妙昏睡現象,沒有昏睡自然就沒有死亡,倒也讓一直提心吊膽的乘客稍稍安心些許,甚至有不少人隱隱萌生出魔螝或許已然離開的念頭想法。

至於是不是真的離開?答案顯然是不可能,完全沒有一絲可能!!!

此刻,感受著車廂死寂氣氛,執行者除了恐懼就是恐懼,而導致他們恐懼的唯一原因則赫然是他們沒有辦法,直到現在仍拿不出任何能有效應對螝物襲擊的防禦辦法,當然,凡事無絕對,許是牢記了某眼鏡男子的那個主意,沉寂間,除始終低頭思考何飛外,部分執行者有了異動,紛紛在越發濃烈的死意壓迫下調轉目光看向趙平,意圖可謂明顯,只是……

或者說令他們頓覺奇怪乃至無法理解的是,接觸到幾人目光,眼鏡男竟直接搖頭,其後更是用眼神暗示他們既不要說話也不要行動。

事情並未結束,同一時間,就在部分人頓覺詫異萌生不解之際,一枚自後而來的紙團悄無聲息遞至前排,在所有人皆未曾察覺的情況下徑直將紙團塞進李天恆衣兜……

嗯?

……………

看著窗外漆黑如幕的死寂夜景,又掃了眼身邊低頭不語的何飛,李天恆嘴角抽搐臉暇煞白!

他在害怕,在恐懼,在這輛高速行駛的巴士中心驚膽寒如坐針氈,和其他執行者一樣正被極致濃郁的死亡氛圍包裹籠罩著,他很壓抑,而導致他如此壓抑難受的根源則無疑是螝,那隻僅聞其名不見其影的隱藏螝物,一隻他或許只有死時方能親眼見到的未知存在。

為何非要說見到螝就代表著死亡?很簡單,因為凡是見過那隱藏螝物的人統統死了,執行者也好,劇情人物也罷,至今為止,沒有誰能從螝物的攻擊中存活下來。

說實話,李天恆見過螝,各種型別的螝,從來到詛咒空間到現在,期間他見過乃至接觸的螝物數量太多了,其中亦不乏實力強大到能一瞬間將人直接秒殺的逆天存在,毫無疑問,這種螝是可怕的,而李天恆早先也確實是這麼認為,直到他進入這場名為‘深淵公路’的任務世界。

然後,他的世界觀被再次重新整理了,同時也改變了他對恐怖的早先定義,原因在於……

他被困住了,被困在一輛空間狹小的巴士裡,這裡有螝存在,可問題是螝找不到啊!找不到也就罷了,更為可怕的是螝的攻擊手段極其詭異,詭異程度已然脫離了人類理解認知,那種無法抵抗的催眠只要出現人就必然中招,醒來就會看到車廂有人死亡,於是乎,巴士乘客就這麼在一次次的催眠昏睡中接連斃命頻繁減員,而執行者卻對此毫無辦法,沒有應對手段,加之規則限制逃無可逃,無奈只好待在巴士裡等死!

等死的感覺是沉重且絕望的,別人不談,至少李天恆極其厭惡這種感覺,因為他了解自己,他清楚自己一旦發瘋什麼事都敢做,逼急了他甚至敢和螝玩命,然而這次不同,這次比較特殊,因為這次的螝不根本露面,對方從頭到尾都在用人類理解不了的手段隱匿殺人,根本就不給你發瘋玩命的機會,而這種有勁無處使的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打夜初接連發生過兩次催眠殺人後,隨後的幾小時裡一切正常,不知怎麼回事,螝一直沒有動手,倒也讓部分客車稍稍安心,當然這所謂的安心僅限劇情人物,並不包括執行者,因為但凡有點經驗的執行者皆知這並非好事,反倒更像暴風雨前的死寂寧靜。

所以……

看罷窗外夜景,又見身旁何飛久無反應,明白對方在分析思考尋找生路的他不敢打擾,於是便調轉腦袋瞥向後排,看向某眼鏡男子。

由於早先的死亡乘客裡包含那名鄰座白人女性,所以趙平成為了孤家寡人,目前正獨坐一排鴉雀無聲,金絲眼鏡下,男人雙眼偶爾掃視,目光不時同附近其他執行者接觸,而其他人之所以看向趙平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大夥兒沒有患健忘症,紛紛記住了趙平幾小時前所提出的生路猜想,加之不願等死,於是眾人開始詢問,先後用眼神詢問趙平是否動身?尤其是向來怕死的陳水宏更是頻繁回頭投來目光,陳水宏如此,陸成冰和蔣麗晴也差不了多少,就連彭虎都偶爾回頭看向趙平,然,出乎預料的是,接觸到幾人詢問目光,趙平竟直接搖頭,以極其明顯的動作示意他們不要亂動。

暫且不談得到示意的彭虎等人如何詫異,當這一幕被程櫻看在眼裡後,女生眉頭微凝若有所思,同樣目睹此景的陳逍遙則更是如明白了什麼般嘴角微揚,旋即一把按住身邊因過於恐懼而正欲起身張口詢問的陳水宏,接著在中年胖子的不解眼神中手放嘴邊示意安靜。

其他人個個看到趙平搖頭,李天恆又何嘗沒有看到?果然,待重新收回目光轉過腦袋後,李天恆納悶了,就這麼靠坐客椅茫然費解,順帶琢磨眼鏡男此舉用意,只是……

嗯?

就在李天恆心存疑惑茫然費解之際,忽然間,他感覺到了什麼,忙側身低頭看向衣兜,右手更是第一時間探進口袋,然後摸出一枚紙團。

懷揣著好奇,隨手開啟一看,就見紙條中寫了段話:

替那黑人開啟手銬。

已經沒有刻意尋找的必要了,紙條鐵定來自後排趙平,百分之百是眼鏡男剛剛塞給他的,內容亦簡單明瞭,無非是眼鏡男清楚自己有開鎖技能所以才要求自己替黑人把手銬弄開,話是這麼沒錯,可問題是趙平為何要吩咐自己幫助黑人恢復自由呢?那傢伙可不是啥好人,而是個毒販啊,如偷偷幫其開啟手銬的話……

常言道人的名,樹的影,雖然李天恆暫時還搞不懂眼鏡男真正意思,但既然對方發話了,完全沒膽得罪趙平的李天恆還是決定執行命令,決定老實按趙平的要求來做,與此同時,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李天恆打定主意之際,車頭,許是晚飯期間喝水較多,在連續行駛了數個小時後,尿意席捲下,司機停下巴士。

“想下車方便的趁現在下車解決,對了,千萬別脫離巴士百米範圍!”.

還別說,由於巴士行駛時間太久,除鴨舌帽司機湧現尿意下車方便外,包括執行者在內的不少乘客亦起身下車,一時間,車廂人影穿梭,趁此機會,李天恆動了,在親眼目睹約翰和格麗斯也紛紛下車後瞅準機會跑向車尾,旋即在加布裡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掏出鐵絲塞進鎖眼,明顯是打算幫他開啟手銬!

“咦?哥們你,你這是……”

“閉嘴,別說話,我想你並不願意被那倆警檢視到吧?”

見那名早先還被自己罵過的青年跑到身邊替他開鎖,加布裡既驚訝又意外,驚訝之餘本能尋問,李天恆則直接呵斥要求閉嘴,果然,得到青年這麼一通提醒,加布裡瞬間成為了啞巴,不怪他如此老實不敢聲張,畢竟他是毒販,按照美國法律,販毒罪名可是不輕,往往只要抓住就是終身監禁,退一萬步說,就算不進監獄他也十有八九會死在這輛被鬧螝巴士裡,而他之所以肯定巴士鬧螝,除早先莫名慘死的幾名乘客外,關鍵還在於不久前他聽過談話,從那群自稱FBI的東方人口中得知了一個駭人真相,即,這輛巴士隱藏著一隻註定會把全車人屠光殺盡的兇殘惡靈!.

加布裡原以為自己這次鐵定完了,處境甚至比其他乘客還要慘,其他人雖說和自己一樣被困巴士無法離開,可別人好歹沒有被手銬鎖住啊,萬一危險再次發生,被鎖在車尾的自己那可是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啊,不料就在加布裡越想越怕乃至自認前途灰暗之際,不知為何,那名曾被自己罵過的毛刺青年竟趁著人群下車幫助自己,竟用區區一根鐵絲替自己開啟了手銬!當然了,雖說手銬被開啟,但礙於警查就在車外,加布裡還是佯裝被拷,依舊保持著被鎖模樣,李天恆則也在完成開鎖任務後悄無聲息重返座位。

………

時間繼續流逝,夜幕中,巴士依舊執行,沿一條好似沒有盡頭的公路疾馳穿梭,不知不覺臨近午夜,時間,深夜23點35分!

由於時間太晚加之瀕臨午夜,此刻,除了因工作原因而早已習慣熬夜的司機外,車廂乘客開始犯困,很多人哈欠連天,說句實話,若不是清楚車裡鬧螝,想必這些人早就把頭一歪呼呼大睡了,遺憾的是他們既不能睡也不敢睡,同樣更加不敢離開巴士,畢竟當初那3名沉進地底的倒黴蛋就是絕佳例子。

也正因有所顧忌,所以哪怕睏意席捲哈欠連天,包括約翰和格麗斯在內的整車乘客仍無一例外強打精神,為了提神,不少人選擇聊天,同周圍或認識或不認識的乘客談論瑣事,倒也讓壓抑許久的車廂氣氛有所緩解。

可以想象,連劇情人物都不敢閉眼,深知螝物可怕的執行者就更加不用多說了,不過話又說來,針對那長達數個小時的平安無事,對此不少人心生疑惑,疑惑於螝為何遲遲不動手?

莫非那隱藏螝物已經不在車廂?還是說那螝物有其他打算?

有沒有其他打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陳逍遙早已斷定螝肯定還在車裡,且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必然會在今晚把整車人屠戮殆盡!

於是……

基於有備無患心理,陳逍遙這次有了準備,他提前為眾人分發了道符,將一張張用黑狗血書寫而成的道符分發給眾人,雖不知具體有沒有用,可陳逍遙卻著實盡力了,盡最大可能為隊友提供保護,所以很自然的,待接過陳道士隨手遞來的道符後,陳水宏忙塞進衣兜,儼然一副唯恐道符遺失的緊張模樣,見狀,陳逍遙頓覺好笑,逗比屬性被再度啟用。

“喂喂喂,我說陳老哥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啊,恐懼是應該的,可你身上的肥肉咋還一個勁抖呢?咱能不能別抖了?在這麼繼續抖下去,我擔心螝還沒攻擊你,你就提前被嚇死了啊!”

面對青年的嘴欠嘲諷,陳水宏毫不在意,只是哆哆嗦嗦本能反駁道:“你,你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會被嚇死?”

“對了,你剛剛給我的那張符有用嗎?碰到螝時能不能把螝幹掉?”

“我擦來!把螝幹掉?陳老哥你還真敢想啊,我要是真有那麼大能耐,那我還有必要陪你坐在這提心吊膽嗎?直接把螝揪出來然後一巴掌拍死豈不更好?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這符到底有沒有用。”.

許是二人對話被後排某光頭男聽到,陳逍遙話音方落,彭虎當即插話,用不甘口吻朝陳逍遙埋怨道:“我說你小子道行咋一直這麼低呢?都說名師出高徒,不料在你這卻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你明明把你師父留下的《道法自然》挖出來學了,怎麼直到現在還是那吊樣呢?說!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學!?”

“冤枉啊,彭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何時沒認真學過?每次迴歸我都會在房間閉關修煉幾天,這事你和大夥兒都知道啊!”

“既然你說你認真學了,那你咋拿這隻螝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然沒辦法了,你要明白修道是需要巡迴漸進慢慢掌握的,首先要學會基礎,然後才能修習其他,並非是手裡有書就能立刻學會的,舉個例子,你把一本大學書籍丟給一名小學生去學,他要是能學會那才真是見螝了!更何況這隻螝本身就頗為詭異,儼然和常規靈體大不一樣,以我目前修為,我確實是既抗不住催眠同時也沒辦法把螝找出來啊!”

聽著陳逍遙那滿含委屈的哭喪回答,後排,光頭男開始發抖,開始像坐在前排的陳水宏那樣打起哆嗦,當然也有不同之處,如果說陳水宏屬於肥肉亂抖,那麼彭虎則屬於橫肉亂顫,顫抖間,目光瞥向身旁少女。

(妹子啊,求你趕緊醒吧,連趙眼鏡都說只有你才能對付那螝,你要是在不醒,咱們整個隊伍可就要交代在破車裡了,娘啊,我這會尿都快被嚇出來了……)

是的,當聽完陳逍遙那無能為力的回答後,當看到空靈那依舊昏迷的現狀後,彭虎嘴角抽搐橫肉亂抖,光滑的腦袋滿是冷汗,好在他還沒有完全絕望,因為,待抹了把額前冷汗後,彭虎目光轉移看向身後,看向後排那名已沉默數個小時的帥氣青年。

車廂第七排。

此刻,何飛忘記了所有,忽略了所有,除不久前因約翰干擾而被迫中斷過一次思緒外,其餘時間裡他一直在思考,整個人沉浸在某種忘我境界裡,由於思緒太過集中,加之大腦時刻運轉,漸漸的,何飛有了一絲早前並未有過的微末明悟,或者說透過思考,他從近期掌握的諸多線索中分析出了部分關鍵。

(經過事態評估,我認為詛咒不太可能惡意坑騙執行者,畢竟這場任務只是常規型任務,不同於難度落差向來極大的特殊型任務,印象中但凡常規任務往往難度固定,若排除偶爾發生的陷阱外,那麼至今為止還真沒生過常規任務難度激增的情況,好吧,既然沒有坑騙,那麼這場任務就一定符合詛咒判定的普通難度,是一場哪怕禁用道具執行者仍可順利完成的任務,至於這場任務為何能給人帶來無解感?或許是我的尋找方向錯了。)

(我隱隱感覺我好像找錯的方向,而這場任務之所以在我和大夥兒眼裡等同無解的原因便恰恰在這裡,導致我和大夥兒極致恐懼的根源也同樣在這裡,我不該將破局重點鎖定在螝物身上,因為螝本身就是無法對抗的存在,不說別的,單單那抵抗不了的催眠就已經把執行者試圖瞭解螝物的道路給徹底堵死了,既然百分之百辦不到了解螝物,那麼我為何還非要從螝物身上尋找生路呢?這和鏡中撈月沒區別啊。)

(嗯?等等,不從螝身上尋找生路,完全放棄對螝物的嘗試瞭解……)

正如以往曾多次提及的那樣,時間是個好東西,尤其對身處任務世界的執行者而言更是最難能可貴的東西,的確,能夠在較為安全的環境下獲得充足時間用來分析思考非常難得,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何飛會連續幾小時只顧思考不問事事的原因所在,不錯,他懂得利用時間,懂得利用那還算充裕的安全時間分析問題,思考問題,最終,透過長達數個小時的猜測分析,大學生得出結論,恍然意識到自己竟走錯了一步棋!而他那最初走錯的棋子則赫然是破局方向錯誤,從而導致他被螝物那極其駭人的催眠手段和殺人手法嚇到了,嚇得他方寸大亂,嚇得所有人都以為詛咒在有意坑他們,故意給一場困難級任務貼了個普通標籤。

可事實上呢?

事實上詛咒沒有坑人,眼前就是場實打實普通級任務,一場哪怕執行者不用道具都能完成透過的常規任務!

至於如何完成這場任務?

隨著將螝物排除在外,何飛將重點鎖定在了其他方面,比如巴士本身,比如劇情人物,又比如那12具來路不明的古怪人偶!

(趙平曾猜測人偶有替死作用,結果猜測失敗,楊志斌就是在攜帶人偶的情況下被螝殺死,這麼看來人偶貌似不具備替死功能,既然不具備替死功能,那麼,這些人偶的真實功能又是什麼呢?).

想到這裡,何飛本能而動,在掙脫思緒的剎那間抬起腦袋轉往後方,打算問問趙平是否有所發現。

可是……

(嗯?)

就在何飛轉過腦袋看向後排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空曠!

身後客椅空空如也,那裡沒有趙平,不單沒有趙平,隨著目光轉向他處,其餘客椅同樣空曠,就連一直坐在身邊的李天恆都不知何時失去蹤影,或者說早在大學生結束思考觀察周遭的那一刻起,車廂已是空曠,無論是執行者還是劇情人物,所有人統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