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沈愛卿做事，比傳聞中更加細緻

“唉呀媽呀，累死我了！”

沈煉回到房間，倒頭就睡，最近實在是比較忙碌，還沒整理收穫呢。

此次案件最大的收穫，朝堂層面是與太子結下善緣，武道層面則是和燕狂徒巔峰一戰，找尋到自己的前路。

“虎嘯皇拳”這門絕頂武技，憑藉多次疊加神力和戰意，再加上西門吹雪的幫助，能轟出“三嘯鬼神闢”。

至於最強的“絕嘯穹蒼滅”，以沈煉目前的根基，是遠遠做不到的。

或許惟有單挑燕狂徒，在生死之間突破自身的極限，才有可能領悟。

出拳之後，經脈寸斷，玉石俱焚。

除此之外，沒什麼值得在乎的。

對於如今的沈煉而言，除非是登峰造極的神魔武技，否則幾乎沒有什麼增益效果，單純的苦練已經沒有意義。

重要的是戰鬥和頓悟。

用戰鬥壓榨身體潛能。

用頓悟總結戰鬥收穫。

高手都是打出來的。

最近幾百年破碎虛空的高手，張三丰年輕時激戰無數，武當創派的劫數是對決逍遙王；令東來巡遊天下；獨孤求敗劍斬群雄；向雨田魔門邪帝……

自古以來的絕頂高手，除了黃裳這種大奇葩，幾乎沒有悶頭苦練的。

武功是打出來的。

唯有經歷更多的戰鬥，才能充分發揮身體潛能，唯有見識更多的武道，才能做到百川歸海，融匯自己的道。

戰鬥！

唯有戰鬥才能變得更強！

沈煉不適合在家中閉關，適合天南海北的挑戰，適合迎戰各路高手，哪怕參悟山川水脈，也比閉關好得多。

屁股不是很能坐得住啊！

……

“卑職沈煉，見過太子。”

沈煉拿出兩份奏摺。

一份是梁師成的口供，水芙蓉連夜整理出來的，沒辦法，沈煉和程小蝶需要休息，只能讓水芙蓉多多辛苦。

一份是唐方連夜整理的有關唐十五一脈的全部情況，事無鉅細，因為在出發之前，唐老太太讓她背誦數遍。

沒錯，唐老太太這隻狐狸，早就計劃借朝廷之力，狠狠的坑唐十五。

只是唐老太太沒想到，唐十五的下屬竟然這麼“驍勇善戰”，如果不是沈煉親自辦案，怕是已經玩火自焚。

朱標沒看沈煉遞過來的奏摺，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沈煉，聽說你給父皇上過奏摺，表示華山藏著陳摶老祖的隱秘傳承，能夠讓人長生不老？”

沈煉：(；OдO)

朱標接著說道：“父皇給你下了一道旨意，讓你把長生不老藥給他完完整整帶回去，否則就扒了你的皮。”

沈煉：(；≧д≦)

“你閒著沒事，為何非要挑戰父皇的耐心？這事兒你說怎麼解決？”

沈煉笑道：“太子，您知不知道秦國徐福的典故？要不您下諭旨，給卑職造一艘蜃樓，臣帶著三千童男童女，去海外仙島尋訪長生不老的仙丹。”

“如果找不到怎麼辦？”

“就按照徐福那麼辦吧！”

朱標直接給氣笑了。

你小子不愧是郭巨俠的弟子，比傳聞中還要猴精，稍有不慎，就會被你小子繞進去，被你賣了，幫你數錢。

“乘船出海之事以後再說，長生不老藥這種虛妄的東西，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再提了，免得真的被人惦記。”

“卑職遵旨。”

“華山有陳摶老祖的傳承麼？”

“有，傳承分為五個部分，是不同的星辰圖，能製造諸多幻境，在幻境中戰勝自我，便能解開對應傳承。”

“武道傳承麼？”

“卑職領悟到的是武道。”

朱標沒有和沈煉談公務，反而和沈煉說起奇聞，說得沈煉滿身大汗。

“沈煉，聽說你去西域的時候，曾經誤入太陽神廟，你有沒有見識過精絕古城啊？精絕古城裡有女王麼？”

咋了，你想納精絕女王為妃？

“你在杭州靜養很長時間，肯定去過金山寺，金山寺有法海和尚麼？有沒有能高中狀元的文曲星君？”

不愧是太子，別人都想去金山寺領教大威天龍，您卻看上了許仕林。

“還有，你看這本書，這是我最近看過的奇聞雜記，說的是有關鏢局和微服私訪的故事，你行走江湖多年，鏢局行出門走鏢，都是這種規矩麼？”

您老人家不是跟著鏢局來的麼？

“沈煉，你說話啊，你的眼神讓我感覺到有些負面情緒，你是不是和天機閣很熟啊？認識這位作者麼？”

“不認識，不知道，沒聽說過，卑職是個粗人，對詩文一竅不通。”

沈煉終於開口了，直接便是斬釘截鐵的否認三連，我是真的不認識他。

朱標嘆道：“可惜了，這本書上描述的有關皇室的案件，很多是真的，比如銅鼎記、桂圓記、食盒記，還有這卷茶葉記，簡直是一模一樣啊，我都懷疑這些案子，有些就是他辦理的。”

沈煉：太子啊，有話您直說，您這麼說話我害怕，我的小心肝受不了。

朱標倒是沒有懷疑沈煉，畢竟沈煉粗人的形象，一直是譽滿天下，都知道沈煉是粗人，知道沈煉不喜詩文。

誰能想到，粗鄙蠻橫，閒著沒事去撞山的沈煉，私下裡有這種愛好？

除了楚留香，沒有人能猜得到！

朱標東拉西扯，說了許多有關各處州府的奇聞異事，隨後問道：“大理有沒有什麼奇聞？我問的是奇聞。”

沈煉立刻說道：“有奇聞，據說大理有個‘不老長春谷’，長期生活在那裡的人，不僅都能活到一百歲，並且全都容顏不老，百歲老人烏髮朱顏。

據說在百餘年前，長春谷還藏著仙人傳授的秘籍，後來此法被一位絕世高手奪走，只留下一眼不老泉水。

長春谷的人，能容顏不老，靠的就是不老泉水，此物乃是天下奇珍。

太子，咱們去看看吧！”

朱標：(；｀ヘ)

看來沈愛卿的記憶力不是很好。

我剛吩咐的事，這麼快就忘了？

“沈愛卿。”

“卑職在。”

“我剛剛吩咐過什麼？”

“您說不要提長生不老，這種事情乃是虛妄……太子，不是卑職有意要提及此事，而是大理確實有此傳聞。

另外，您可能不知道，卑職修行的心法比較特殊，受到重傷之後，在恢復傷勢這段時間，嘴轉的比腦子快。

就算點了啞穴，真氣也會自行把啞穴給衝開，閉嘴著實有些困難。”

朱標：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沈煉：不信您就去詢問史豔文。

朱標和沈煉東拉西扯，雖然說的話不著四六，但至少能夠打發時間，在說故事的時候，順便把奏摺講清楚。

史豔文在做什麼呢？

史豔文最近事情非常多。

首先需要整理軍務，處理馬燁留下的爛攤子，穩住本地駐軍計程車氣。

隨後去安撫百姓，調查各個部落具體情況的同時，探查山川水脈，找尋哪裡適合開路，哪裡適合挖掘鹽井。

開辦漢家學堂應該怎麼開？

如何在山間因勢利導修建梯田？

山間田地適合種植哪種農作物？

不適合種糧的能不能種桑養蠶？

鹽井應該如何保養？

事無鉅細，全都要給安排好。

如果短時間內安排不好，就把要點寫下來，然後再交給“順德夫人”。

順德夫人是奢香夫人的封號。

奢香夫人此次平叛有功，又對朝廷表達出善意，朱標自然要給封賞。

賞賜錦綺、珠翠、金環、襲衣、如意冠，加封為順德夫人，在各個層面給予支援，給周圍部族做出表率。

……

史豔文正在探查山川走勢，檢視哪裡適合開闢山路，或者修建棧道。

史豔文修行的純陽掌，本就有溝通地氣的能力，最是適合做這種事。

恰在此時，史豔文身旁猛地閃過一抹紫光，藏鏡人倏然現身，史豔文好似什麼都沒看到，繼續溝通地氣。

“你還真是淡定。”

“不淡定又能如何？當日那麼好的機會，你沒有出手，現在燕狂徒已經隕落在烏蒙山，你又何必要出手？”

“你錯了，如果我出手，燕狂徒絕對會捨棄沈煉，揮舞拳頭攻擊我，他只想挑戰強者，不在乎強者是誰。”

相比於在中原為官的史豔文，藏鏡人顯然更瞭解燕狂徒的性格。

這是個無法無天的狂人。

只要他湧出戰意，才不會管什麼恩怨情仇，只想找最厲害的武者，肆無忌憚的打個痛快，戰死也甘之如飴。

換而言之，如果藏鏡人出手，燕狂徒絕不是他的幫手，反而沈煉等人能夠空出手來，形成無法掌控的亂戰。

史豔文淡淡的說道：“燕狂徒隕落後你為何沒有出手？當時沈煉等人全都身負重傷，一掌就能團滅他們。”

藏鏡人道：“你在這裡，我怎麼會有出手的機會？我在盯著你，你何嘗不是在盯著我？而且沈煉那個小傢伙，非常的有趣，我覺得應該留著他。”

“留著沈煉做什麼？”

“看他如何在江湖攪動風雲。”

史豔文忽然說道：“蠱惑趙家，蠱惑馬燁，暴露青龍會分壇，讓權力幫遠走西域的勢力，你肯定在其中！”

藏鏡人並沒有否認，他知道史豔文聰明絕頂，否認沒有任何意義。

“那是昔年的苗疆國度。”

“堅持這些有意義麼？面對蒸蒸日上的大明，你的堅持有意義麼？”

“朱元璋不可能長生不死。”

“但他會拼盡全力，在離開前解決掉全部的麻煩，再者說了，太子如今春秋鼎盛，至少有四五十年壽元，就算你能繼續忍，你能熬過幾任皇帝？”

智者的佈局不是無敵的。

世上有很多事情能超出智者佈局。

比如——實力的絕對差距。

當年藍玉沐英入苗疆平叛，帶領足足三十萬大軍，且不提藍玉沐英精湛至極的戰術指揮，就算只有中人之姿，靠著人數碾壓，也能平定苗疆反叛。

藍玉何許人也？

沐英何許人也？

這兩位都是開國功臣，是大明功勳赫赫的猛將，有幾人能勝過他們？

能勝過他們的將領，要麼就是在大明朝堂，要麼在蒙元滿清，苗疆沒有這種名將，就算有，也沒有能力培養。

至於那種天生的名將……

人家忠心於朝廷啊！

沐英以高官厚祿招攬，有幾個人能忍住誘惑？朝廷才是真正的正統。

就算苗疆古國能一直熬下去，苗疆百姓能熬下去麼？再過幾十年，他們還有威望麼？百姓憑什麼聽他們的？

堅持是很可貴的品質，但有幾個人能長長久久的堅持？

說實在的，還不如趙佶過得快活，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是，躺下就會非常舒服，趙佶深諳此道。

藏鏡人道：“最近幾年，這些話你說過十三次，不可能讓我動搖。”

史豔文道：“你錯了，我從來沒想過動搖你，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你想打架麼？”

“我覺得可以，咱們兩個去那片山頭打一場，直接開闢一條山路。”

史豔文伸了個懶腰：“原本想讓沈煉去開路的，但沈煉身負重傷，不合適去撞山，便讓咱們兩個代勞吧！”

話音未落，掌力同時轟出！

飛瀑襲兄！

純陽貫弟！

兩道掌力轟然爆發，暴雷般的聲音數里之內清晰可聞，藏鏡人不是來找史豔文打嘴炮的，他是來打架的。

當然，史豔文也是這麼想的。

沈煉拍案而起，把朱標擋在身後，非攻在左手快速變形，右手則是半掐無束縛印，純陽罡氣瀰漫於披風。

“沈愛卿，出了什麼事？”

“有高手在交戰。”

“什麼高手？”

“能轟碎巨山的高手，這位高手引走了史大人，看來刺客快要來了。”

“什麼樣的刺客？”

“青龍會，權力幫，蒙元，甚至是東瀛，任何一方均有可能，比如臣已經感覺到潛伏而來的東瀛忍者！”

沈煉扣動扳機，箭矢飛速射出。

這是用能遮掩氣機的金屬，特製的專用於偷襲的箭頭，無聲無息，更沒有氣機洩露，飛速射穿窗戶紙，把潛伏在樹梢的東瀛忍者，直接釘在樹上。

沈煉左手手腕彈震，非攻自動裝填箭矢，這次射擊方向是牆頭，東瀛忍者被殺之時，那裡曾閃過一抹氣機。

“噗嗤！”

刺客被釘在牆上。

“呼啦！”

黑衣刺客衝破門戶，箭矢裝填不可能那麼快，沈煉無法繼續出手。

非攻裝填箭矢的速度，確實不如刺客的速度快，但誰說沈煉手中只有一把弩箭？刺客剛剛現身，沈煉右手持握龍骨手弩，瞄準了刺客的胸口。

“嗤！”

箭矢帶著鋒銳的庚金之氣，洞穿了刺客的膻中穴，輕鬆收走他的性命。

這是和西門吹雪並肩作戰後，沈煉學到的特殊技巧，類似西門吹雪的庚金劍芒，沈煉用的是“庚金箭芒”。

江湖人都知道，沈煉最常用的兵刃是槍戟和非攻，除了摯愛親朋，無人知曉沈煉手中竟然有一把龍骨手弩。

這是天池怪俠的遺物，經過許笑一妙手製造，沈煉幾乎沒使用過。

經過龍骨手弩的拖延，沈煉左手非攻已經完成裝填，再次射出箭矢。

“嗖嗖嗖嗖嗖！”

數百暗器飛射向沈煉。

沈煉手腕微微彈震，非攻從弩箭快速變化為盾牌，披風無風自動，純陽罡氣包裹住朱標，防禦一切毒藥暗器。

“淦！沈煉不是重傷了麼？這傢伙怎麼這麼難纏！都給我拼命衝！”

刺客首領大罵收集情報的探子，隨後命令下屬猛衝，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更加尖細的劍氣，恍若鬼魅一般到來。

“亂臣賊子，給我去死！”

雨化田到了。

隨之而來的是辟邪太監。

再往後是盧劍星率領的錦衣衛。

箭矢雨點般落下，這些精心培養的高手忍者，轉瞬間死了一半，沈煉沒有任何大意，在敵人死光之前，任何人敢靠近房間，立刻便是一記弩箭。

朱標氣定神閒的問道：“順德夫人那裡怎麼樣？有沒有安排護衛？”

沈煉道：“回稟太子，卑職早就做好安排，七師妹和唐方女俠晝夜護衛順德夫人，蕭秋水在房門外護衛。”

“沈愛卿做事，果然細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