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說怎麼知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麼?我沒有這樣教唆孩子,可你不信。”

封墨言盯著她,無聲靜默間,兩人間的火藥味頓時瀰漫開來。

連原本哭哭啼啼抽泣不止的小丫頭,都嚇得不出聲,木愣愣地瞪眼看向他們。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我抱希希去睡覺。”

她起身要走,可希希又弱弱地開口:“要爸爸抱……”

她低頭看著女兒,無奈,“到底是要爸爸還是要媽媽?”

小丫頭睜著水靈靈溼漉漉的無辜大眼,抽泣了下,“爸爸媽媽都要……”

“不行,只能選一個。”

她這麼一說,希希看著她,忍了忍,嘴巴一撇,又“哇”地哭起來。

封墨言就火了,趕緊下床過來抱女兒。

“你有氣衝我發,不要遷怒女兒,她已經夠可憐了!”

男人把孩子搶過去,小丫頭開始了新一輪哭嚎。

楊千語杵在一邊,哪裡還能狠下心離開。

男人又哄了好一會兒,希希終於再次安靜。

而且哭累了,眼睛閉上,只剩可愛的小身子一抽一抽。

楊千語杵的尷尬,抬手指了指:“那……我回去睡了,你也趕緊帶著她睡吧。”

話落,沒等男人回應,她轉身。

可希希不依,又抬起頭來,啞著小嗓子喊:“媽媽……我想媽媽陪我睡……”

她無奈極了,轉過身。

可是一看到女兒癟著嘴要哭不敢哭的樣子,大眼睛懵懂又無辜,她就覺得自己好可惡。

孩子能有什麼錯呢?

她只是想要媽媽陪著睡覺而已,這是每個孩子都應該被滿足的願望,很普通的願望。

雖然一百個抗拒,抗拒跟某人同床共枕,可面對女兒眼巴巴的祈求,女人還是退步了。

“好,媽媽陪你,快睡吧,媽媽不走了。”

她只好回來,從男人懷裡又接過小丫頭,走到床邊坐下。

將女兒放在床中間,她在床沿斜靠著躺下,一手在女兒背後輕輕拍著。

希希面朝著她,一直睜眼看著媽媽,生怕媽媽再次離開。

直到……睏意襲來,眼皮打架似的顫抖著合上,再也撐不開。

楊千語斜靠著,本想等女兒睡著後,她偷偷出去的。

可昨夜她都沒怎麼睡著,因為擔心封墨言找到兒子,擔心凱恩獨自帶他倆搞不定,輾轉一夜未能成眠。

今晚這又折騰了大半夜……

等周遭一安靜下來,她很快就抵不住濃濃睏意。

幾乎是在希希睡著的同時,她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而大床另一邊,背對著她們的男人聽身後安靜下來,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靜默了會兒,緩緩轉過身來。

母女倆面對面,睡著的樣子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多麼美好恬靜的畫面。

瞧了眼睡夢中還在抽泣的女兒,封先生心頭憤憤——小丫頭,要鬧也不早點鬧,早點鬧把你媽弄過來,也省了爸爸跑過去丟人現眼。

真是……

一世英名都毀了!

封先生也不想想,他一世英名毀的次數還少嗎?

痴痴地盯著母女倆看了會兒,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拉起一些,把母女倆蓋好。

看出女人也很累了,睡得沉,他又膽大起來。

手掌鑽進被子,先是握住了女人的手。

見她沒反應,漸漸地,手臂探出去,隔著女兒的小身子,搭在了那抹柔軟纖細的柳腰上。

觸手溫軟,柔膩可親。

那些闊別已久卻還根植在大腦皮層裡的記憶,頓時悉數湧來。

心頭的萬千思緒,和那些不得發洩的鬱悶暴躁,奇蹟般的全都得到安撫。

等什麼時候把那兩個小崽子也弄回來,他這人生,就巔峰無敵了。

————

一夜折騰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全都起晚了。

楊千語猛地一驚醒來,看到窗簾已經被太陽映照的透光了,第一反應是完蛋遲到了!

可還沒等她起床,腰間突然一緊,同時身後傳來低啞的語調:“今天週日,不上班……再睡會兒。”

她嚇得渾身炸毛,低頭看向腰間——男人的手臂!

再回頭!

“封墨言,你——”

這混蛋,誰讓他摟著自己的?

“你滾開!”她氣不打一處來,伸手狠狠錘了那人幾拳,又推開他。

希希呢?

她記得昨晚睡下時,是把女兒放在他們中間,故意擋著的。

“希……”剛要問,她一眼看到腳邊,只見小丫頭四仰八叉地躺在床尾,身上裹著絨毯,還睡得香甜著呢。

幸虧床夠大,不然肯定被一腳蹬下地了。

她起身,準備過去把女兒抱回來,可封墨言一把拉住她。

“你幹嘛!”楊千語火大得很。

肯定是這混蛋乾的好事,為了耍流氓,把寶貝女兒擠到床尾聞爸爸媽媽的臭腳丫子。

什麼人啊!

簡直了!

男人解釋:“你現在抱她,她肯定會醒,就讓她睡那兒吧,還能多睡會兒。”

楊千語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說的有道理,沒反駁。

轉身,準備下床。

男人懷裡落空,自然不捨,低聲道:“今天又不上班,你起這麼早幹什麼?”

“……”女人不理。

“我昨晚沒對你做什麼,是你自己往我懷裡鑽的。”

“……”

“抱抱而已,又沒對你怎麼樣。”

“……”

“我再讓你打幾拳可以嗎?”

“……”

“喂!你啞巴了?”

不管他說什麼,楊千語充耳不聞,開門出去了。

男人躺下來,無奈地嘆了口氣,昂起頭,看著自己腰間,又抬手搭在額頭上。

這堪比和尚的苦逼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床頭手機震動。

他轉頭看了眼,抬手拿過。

下一秒,眉心微蹙。

見女兒還在睡著,他輕輕起床,套了件長袍在身,走到露臺那邊關上門,才接通來電。

“喂,媽。”

“墨言,怎麼回事?我聽人說,你找到那兩個孩子了?還帶回家了?”

電話是母親徐紅打來的,顯然已經聽到了風聲。

不過他這裡還沒處理好,暫時不想讓父母參與這些事,否則只會越來越糟,於是淡淡回覆:“孩子昨晚就送走了,不在我這兒。”

“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說……孩子跟你有關?墨言,我早就說了,楊千語心機深得很,她肯定是故意……”

“媽,我讓你們跟她道歉的事,你們想好沒?想好了今天可以來我這邊,她正好在。”封墨言沒等母親把話說完,就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