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一眾武裝怪胎立刻陷入了沉默。

他們的自我意識與薛雲緊密相連,早已是不分彼此的存在。

不需要過多的說明什麼,薛雲的六頭武裝怪胎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負面的意識形態,通常都來自於自身的執念與經歷。

但凡是人,就會有所羈絆。

或為名利,或為愛而不得,一切的因果都在自身的孽障。

因此,想要剋制這種負面的情緒,只能以強大的意志力去正面對抗才行。

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

謝爾蓋不過是間接地點燃了這把邪火,真正能將其熄滅的那個人,唯有薛雲他自己。

“所以,當年你就是用了這種手段,才擊敗了張牧風前輩麼?”

置身於龍息之中。

薛雲沉吟了片刻,暫時壓制住了武裝怪胎的異動,愣是硬扛著白色觸手狂風驟雨般的攻擊,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謝爾蓋公爵。

“他也是人,難道不是麼?”

表情顯得理所當然。

謝爾蓋冷笑道:“是人,就會有心病,我不過是稍微利用了一下而已,和現在對付你一樣,沒有任何的差別。”

慵懶地撐了個懶腰。

謝爾蓋輕嘆道:“說起來,你們這些人類真的很脆弱,尤其是心理防線,輕輕地一碰就會摧枯拉朽。”

“你們這種卑微的生物,憑什麼自稱是大自然的主宰?!”

目光中閃過一絲殘忍的意味。

謝爾蓋輕聲喝道:“如果不是主人有命令在先的話,我真想把你們統統都給殺光......”

沉吟了片刻。

再次恢復成最初慵懶的模樣。

謝爾蓋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不過,這樣也好,利用你們對權力與私慾的渴望,挑起你們之間的內訌,看著你們自相殘殺,以至於最後自我毀滅......”

雙臂一展,露出了殘忍的微笑。

謝爾蓋的表情猙獰,語氣中滿是釋然:“到底是主人的眼光長遠,這樣一來,倒也算是省了我們不少的功夫!”

聞言。

薛雲猛的一愣。

這才幡然醒悟,艾莎公國與大夏帝國之間的所謂戰爭,根本就是中山武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籌劃好的一場陰謀。

他所想要看到的,正是讓這兩個比鄰的人類文明互相仇恨。

只要大戰一起,可想而知,會有多少人因此而丟掉性命。

更是有無數的家庭也會跟著一起支離破碎。

戰火甚至有可能蔓延開來,影響整個末世廢土時代的安寧與秩序。

“無恥......”

目光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薛雲眯起雙眼,瞳孔中的星光璀璨至極,恨不得立刻將眼前的謝爾蓋碎屍萬段。

“這樣做,對你們究竟有什麼好處,為什麼一定要讓天下大亂不可!”

經歷了十幾年的顛沛流離。

如今的薛雲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時過境遷,他無非只想要過上一些安穩的日子罷了。

閒雲野鶴,自得其樂。

在薛雲的眼中,功名利祿已經不再重要,只要身邊有家人和朋友,做一個默默無名的普通人又如何?!

可是——

以中山武為首的隱蔽勢力,卻如同一隻藏匿在暗處的黑手,永遠都在不停地攪亂這個世界的正常格局。

歸隱山野,享受人生。

這個看起來很容易的活法,對如今的薛雲來說已經是遙不可及。

“呃......不是吧?!”

微微一怔。

謝爾蓋萬分詫異,隨即仰頭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難道說,和主人鬥了這麼多年的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想要的是什麼嗎?!”

整個人笑得合不攏嘴。

金髮碧眼的公爵大人默默搖頭,輕嘆道:“無所謂了,反正你也是個將死之人,就讓我為你揭曉答案吧!”

抬手指向了自己的太陽穴。

謝爾蓋眉頭挑起,囂張地笑道:“主人想要的東西,在這兒啊!”

不由得愣在當場。

薛雲的表情無比震驚,即便依舊被數十道白色的觸手圍攻不止,也立刻恍然大悟。

自我意識——

亦或者說,中山武想要的東西,是人類的靈魂力量!

“長生不老,永恆唯一......”

托起下巴。

謝爾蓋努了努嘴,沉吟道:“古往今來,多少天縱之才都想要做到這逆天的一步,可是最後都功敗垂成。”

“究其原因,還是他們對『生命』的理解不夠透徹!”

皺起眉頭。

薛雲猛的一怔,不由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體和血肉,不過是生命的載體而已,區區的軀殼,就算鍛鍊得再怎麼強橫,也不過是徒勞無功......”

謝爾蓋咧嘴一笑,繼續道:“唯有生物的意識和靈魂,這才是生命存在的意義和關鍵,獨一無二且無可替代!”

“為了保持意識不滅,有的人將靈魂集中在一起,希望以數量上的優勢,集眾人之力,共同戰勝宇宙衰老磨滅的不變法則......”

聞言。

突然想起了當初在海底都市『淵下之城』見到的一切。

古老的『亞特蘭斯』人不正是如此,才最終導致他們所有的族人淪為了沒有思想,只知道嗜血如命的海底怪胎麼。

“還有一批蠢貨,以科技手段,將自我意識轉化成了程式程式碼,直接上傳到了他們創造的終端伺服器,結果導致時空塌縮,時間的流逝變得紊亂不堪!”

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番。

謝爾蓋捧腹道:“脫離了正常的時間法則,對外界的感知能力變得麻木不仁,這種長生又有什麼意義,所謂的機械飛昇,也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而已!”

不由得一個踉蹌。

薛雲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當年在『始止之境』的所見所聞。

“唯有主人,他的選擇才是真正能實現永恆唯一的途徑!”

目光深邃。

謝爾蓋的笑容殘忍至極,一字一句道:“以無數活人為代價,血祭這方可笑的小千世界,然後收集大量枉死的遊離意識,以秘法來錘鍊己身,真正達到靈肉合一,成為世界的唯一主宰,才有可能永垂不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