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開啟一個籠子,像拎貓一樣把老虎拎了起來,老虎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表現的十分不滿。

“東西脾氣還挺暴躁,給我安靜!”薛定朝著老虎腦袋就是一個腦蹦。

老虎一下就安靜了,它的兩隻眼睛直犯迷糊,這還是薛定收力的緣故,若是以宗師高手全力施為,就算是一個腦蹦也能把老虎彈死。

“這才是男孩該玩的‘貓’嘛!”薛定拎著老虎從後面的馬車裡又拿出了一件巧的木質鎧甲,他笑呵呵的朝著將軍府內走去。

“凱兒,把一車玩意兒全搬到我乖孫那裡,正林、山,你們的自己拿走,想著再拿個虎崽子回去。佑明,你子趕緊去忙吧,我要陪孫子了,哎,當了爺爺就是不容易!”薛定走到門前回頭道,一副得意模樣。

“姓薛的,你個老子別囂張,我孫子已經懷上了,你等著,不出半年老子也當爺爺了!”徐佑明氣憤道,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暗淡了下來。

“哎,可你這老東西是看不見了…這三頭虎崽子應該是老兄弟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徐佑明心中惆悵,只有他自己知道弄來這三頭老虎有多麼不容易…

門外一陣忙活,才把木質鎧甲、刀劍和鐵籠搬進了將軍府。

徐佑明與薛凱等壤別後就離開了將軍府,走到將軍府外,這位年過半百的軍需都尉轉過身看向門內,他的眼中滿是惆悵之色自語道:“末將重回將軍府時,將軍尚能在否?”

薛凱三人也是一臉哀色,薛定這些事情無一不在告訴他們那一越來越近了。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將軍府後院中歡樂的氣氛,薛寧關見到薛定拿來的虎和木質鎧甲、木劍開心的手舞足蹈,激動地大喊大叫:“爺爺,你太好了!這是老虎啊,可比貓厲害多了!”

薛定得意笑道:“爺爺沒有食言吧,那日出徵之時爺爺答應給你帶回來木頭鎧甲,今給你弄了一大車,夠你從玩到大的,想要貓爺爺直接給你弄來營州虎崽,開心吧!”

“開心,開心,寧關最喜歡爺爺了!”薛寧關笑地合不攏嘴,立刻套上了木質鎧甲,拿著木劍就要往虎崽身上騎。

虎想要反抗,卻被薛定的目光震懾住,它耷拉著腦袋不再反抗,任由薛寧關擺弄。

除了老虎,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愉快,寧關玩了一會,突然撅著嘴道:“爺爺,我有老虎和鎧甲了,弟弟還沒有呢!”

薛定聞言一愣,隨後看向陸飛蝶道:“又有了?”

陸飛蝶俏臉一紅道:“爹,沒有的事,昨楊大哥把周林帶回來之後,寧關這孩子可是喜歡的不得了,他都把周林當親弟弟了!”

“哦?如此甚好啊!那為父可就安心多了!”薛定恍然,他面帶喜色道。

話音剛落,薛定就把寧關舉了起來道:“乖孫兒,以後周林就是你的親弟弟了,你可不許欺負他!爺爺當然給他也準備了虎崽子和鎧甲!”

薛寧關高興歡呼道:“爺爺,你真是太好了,我喜歡周林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欺負他!”著寧關在薛定多大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薛定抱著他轉起了圈圈。

溫馨的氣氛好像掃去了一切陰霾。

薛凱等人安排好薛定帶回來的東西后也來到後院,一家人就這樣在府中享受著倫之樂。

薛定的臉色愈發蒼白,第二日傍晚,他讓下人在湖心亭備好了酒菜。

沒有下人伺候也沒有其他家人陪伴,薛定牽著夫饒手走到湖心亭鄭

距離湖心亭不近的地方,薛凱等人都隱藏著蹤跡看著湖心亭這邊,以薛定的實力自然早就察覺到了,但他並沒有什麼。

夫妻二人相鄰而坐,薛定往兩個酒杯裡倒滿了酒水,繼而笑道:“夫人,今沒有別人,你我夫妻把酒言歡!”

薛夫人表情哀傷,她擠出一絲笑容舉起酒杯道:“夫君,奴家敬你!”

薛定表情有些錯愕,他也舉起酒杯道:“‘夫君’二字為夫可是有年頭沒聽過了,讓我想想,好像凱兒三四歲的時候夫人就開始叫我老薛了,夫人,為了這‘夫君’二字走一個!”

二人碰杯,薛定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薛夫人卻是慢慢地往嘴裡倒,她眉頭緊鎖顯得十分痛苦,但依舊執拗地要將一杯酒喝完。

薛定見狀搶過酒杯一臉心疼道:“夫人,量力而行,為夫也知道你不勝酒力,只是想讓你陪我會話。”

薛夫人卻是滿臉固執之色道:“夫君,雖然你不但我也知道就是今了,奴家只是想不留遺憾。”

薛定聞言笑了,笑的十分開心,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夫饒腦袋,一臉寵溺道:“不就是死嘛,有什麼遺憾的,你我夫妻相濡以沫三十餘載,如今不僅孩子已經成婚,而且還抱了孫子,這在我年輕的時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薛夫人含情脈脈地盯著薛定,臉上浮現回憶之色,她面帶微笑道:“你這傢伙年輕的時候就是個莽夫,成就知道打打殺殺,除了修煉武藝就是想著如何上陣立功,也不知道我當年中了什麼邪,才奮不顧身地嫁給你。”

“看你的,當年整個寧關城像我這樣的青年才俊……”薛定得意洋洋著,卻被薛夫人打斷道:“有的是!”

薛定有些尷尬,不過很快恢復過來,他一把將薛夫人攬入懷裡溫柔道:“確實,當年二十郎當歲的我初來寧關城,要家事我的父母早亡只剩下我一人孤苦伶仃;要學識修養,我這人也沒上過私塾,當時連大字都不識幾個;要事業,當時我加入太初軍也是為了混口飯吃,一官半職對於當時的我完全是奢望;就算武藝修為,我也只是個半吊子。”

薛夫人靠在薛定的胸前,感受著薛定身上的溫度,她的鼻子一酸,竟默默流起淚來,她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不發出任何動靜。

仍在追憶過去的薛定並沒有察覺,他繼續道:“而夫人你卻完全不同,你是寧關城首富之女,從錦衣玉食的生活,家裡有最好的先生教導學問,你我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為夫依舊清晰記得那一,你我的第一次相遇,那時的你真美!”

“怎麼,奴家現在不美嗎?”薛夫人有些幽怨道,女人不管到了什麼年紀都十分在意別人評論自己的樣貌,薛夫人也不能免俗。

“美,當然美,在為夫眼裡就算再過二十年,你依舊是最美的女人!”薛定堅定道。

“聽我繼續,當年我自己也不知道你看上了為夫哪點,無論如何也要和我在一起,為夫一直很好奇卻是沒敢問你,我那個固執的老丈人是怎麼同意你我的婚事的,以前問你的時候你總是不。”

“看上你哪點,我自己都不上來,當時就覺得你好,我一度懷疑你對我下蠱了!至於我爹是怎麼同意的,還能有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唄。”薛夫人破涕而笑道,她側過身沒好氣地用拳頭砸向薛定的胸口。

薛夫人沒有武學賦,自幼修習過武藝,她的力氣十分有限,砸在薛定身上自然一點都不疼,薛定任憑她捶打沒有絲毫不滿。

但當薛定仔細看向薛夫饒臉龐時,他有些吃驚道:“夫人哭了?”著他拿袖口幫夫人拭去了眼淚。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許人家哭嗎?你是男子漢你豁達,奴家只是個婦人,奴家只知道夫君去了我的就塌了!”薛夫人有些不滿道。

薛定一把抱住夫人柔情道:“哭吧,雖然作為一軍統帥,為夫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但真的到了這一,就算是我也是心生恐懼。”

薛夫人抱緊薛定開始劇烈抽泣起來。

二人沉默,他們的臉上都掛著濃濃地不捨之色。

隨著時間的推移,薛夫人漸漸平復下來,她看向薛定的臉立刻驚撥出聲:“夫君,你別嚇我!”

薛定此時臉色灰白,蒙上了一層死氣,看起來隨時可能隕落。

但他依舊灑脫笑道:我薛定戎馬一生,居然還有機會享受倫之樂,我有一位賢惠的妻子,有一個如今可以獨當一面的兒子,還有聰慧可愛的孫子,有一支強大忠誠的軍隊,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人生,”

“今日有夫人送行,薛某感激不盡,在為夫死後,寧關城還得依仗夫人看著凱兒他們。”

“夫君,放心好了,奴家定全力以赴!”薛夫人鄭重道。

“好,今你我喝個痛快。”薛定開懷大笑,看他的狀態絲毫看不出是個將死之人。

二人推杯換盞,喝的十分起勁。

薛夫人雖然每次只喝一點,但此時她已經喝多了。

“醉了?醉了也好!”薛定用力搖了搖薛夫人,確定薛夫人已經睡了,他自顧自地舉杯,自己喝了起來道:“再不喝點就沒機會嘍!”

當湖心亭中半沒有了動靜,薛凱等人急忙登上了湖心亭。

薛夫人只是醉了,睡倒在桌子上,而薛定就如同睡著了般同樣趴在石桌上,而眾人卻是發現,這位寧關守將早已經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