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三夫當關

山道上堆滿了治安軍，在陡峭狹窄山路上趴成一溜兒，兩個戰士豪不猶豫扯出手榴彈，麻利的拉了弦，順著山崖邊撒了出去。

打著旋鐵傢伙帶來一陣硝煙味，跌進亂七八糟的治安軍隊伍，引起慌亂。

舉槍的治安軍動作麻利丟槍，拾起了一在山道上翻滾的一個冒著煙的手榴，估摸著時間已過了好幾秒，頭皮發麻，不敢大意，死道友不死貧僧，順手往後扔了出去。

兩聲巨響徹山澗，伴隨著“有埋伏…”喊叫聲，上面手榴彈炸翻兩個治安軍，沿著陡峭山坡往下翻滾，被扔往下面的手榴彈，在山石間炸開，崩起一片石雨，帶著一股黑煙翻滾，石塊砸在鋼盔上當當響。

槍聲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楚，夾雜在緊張喘息聲裡，爆炸聲偶爾加入，戰鬥激烈！

“還楞個屁！趕緊撤退！”治安軍排長被扯上山道，趕緊下令。

沒看清山上到底有多少人，又一個手榴彈擦肩而過，趴在山道上交錯了腿往下滑。

後面隊伍中的鬼子少尉，被山上手榴彈爆炸崩出的石頭，砸了個頭暈眼花，因為只有他戴著軍帽，其他鬼子，在戰鬥打響後就扯了鋼盔蓋在軍帽上，少尉慌忙貼在山壁上，舉起望遠鏡，往山樑上望。

隨著山樑上槍聲連續響起，看不見目標，只有治安軍由上向下倉惶潰逃，連滾帶滑。

後邊的幾個奔逃中的治安軍偶爾朝山崗上慌張射擊。

鏡頭隨之轉向，調整了些焦距，幾次來回後，終於發現了兩個偶爾探頭射擊的目標，那兩頂贓兮兮土布灰軍帽，一往無前的氣勢，好象，就倆土八路在拼命射擊！

鏡頭再轉，沿著山稜線，左右來回繞了一圈，卻沒有其他發現。

“機槍準備！”

仰攻，跟平地射擊有很大區別，至少彈道不一樣，鬼子一直拉在隊伍後面，距離三百來米，肯兵們訓練不素，把標尺放到零，對著山崗上比劃。

隨著歪把子機槍架在一塊凸起山石上，鬼子少尉適時釋出了命令：“射擊！”

少尉舉著望遠鏡，咒罵著潰退下來的治安軍：“這些廢物！蠢貨！被兩個八路嚇破了膽！”

隨著機槍響起，子彈咻咻咻從兩八路面前飛過。

少尉非常認真估算著那些八路的距離。

機槍不停響，突突突，機槍手可能很少對著天空射擊，一次點射子彈全部打了空氣，抬了抬機槍柄，彈道慢慢向山崖靠，兩八路也被機槍子彈嚇得縮回了頭，子彈打在山石上，濺起碎石，四下飛成一片。

“讓這些豬停下，就倆八路！反擊！”鬼子放下望遠鏡，同時用生熟不清漢語，給自己前面的治安軍連長憤憤的下命令。

山腰的機槍一響，已退了二三十米擠成一團糟的治安軍停下，卻不是因為聽到後面的命令，而是山道狹窄，撤退的治安軍在山道上發生了擁堵。

山上八路偶而冒頭，改掩蔽射擊，近在咫尺諾大一團目標，子彈槍槍入肉，某些急中生智的傢伙，居然把身旁被打死的治安軍摞在背後，貓著身子踹後邊撤退不及時的人。

並不是所有治安軍都沒膽，七八個治安軍，貼著找到的山石隱蔽位置，開始朝山崖上一通亂打，石壁上開始傳來噼裡啪啦的落彈聲。

一個醜陋尖嘴猴腮的治安軍，手指壓在扳機上，已經打了兩槍，均沒打中，這回不再胡亂射擊，按鬼子教官訓練那樣，把槍口對準了小路盡頭懸崖邊，他在等八路冒頭！

一個八路小心翼翼探出半個頭往外，打算看一下治安軍情況，冷不防，下面一顆子彈，打著旋鑽進了腦門。

旁邊的戰士沒來得及把他拉回來，老百姓裝束的游擊隊員，扔下梭標，把那戰士拔拉到一一定，扯下他旁邊的步槍，並不熟練的拉栓，學著旁邊的戰士往下面開火。

“太君命令反擊！只有兩個八路，不許跑！再跑上軍法啊！”治安軍連長扯嗓子使勁重複喊。

“反擊你個姥姥！你帶種，你上來打！誰知道他後邊還有多少呢！”一個壯實漢子漢子邊往下跑邊罵，崎嶇山道上居然跑得虎虎生風，這個猛。

都是一個鍋攪馬勺的鄉親，連長也不願讓手下送死，縮了脖子朝後面喊：“太君，前面說上面還有八路。”

各種嘈雜射擊聲裡，鬼子少尉聽了好幾遍，才明白連長喊的是什麼，再次抓著望遠鏡觀察，努力看機槍的射擊效果，試圖確認兩個瘋狂的八路後面是否還有人，發現一個全是血的腦袋一動不動，射擊的還有倆！

再次沿梭線向左右觀察，黑黃相間的山石，連鳥都沒見到一隻。

丟盔棄甲的潰逃隊伍，如萬馬奔騰向下連滾帶滑，從山道上奔騰而下，狼狽摔倒就地找掩護，槍掉了也不撿，唯一的希望是找個石頭後隱蔽。

身旁鬼子們機槍步槍火力全開，連射點射步槍單響，上頭的八路被徹底壓制。

偶爾還擊，連頭都不冒，仗著位置好得瑟。

亂糟糟的戰場，鬼子少尉確認，山上頂多就兩三個八路，從嫻熟的盲射，位置的選擇上看，都是些老油條，打到現在也只能確目標傷亡了一個，夠窩火的。

左右都細緻觀察過了，並沒有別的八路！蠢不蠢？偽軍這一個連被三個八路打退，更能被三個八路打的潰不成軍，少尉鼻子都氣歪了！

還好，有七八個治安軍躲在石頭後面萎瑣還擊，總算得到一絲安慰，這幫廢物倒也並非全無用處！

抬手到頭頂，白手套就是命令，鬼子們立即全停了火。

反而是那七八個治安軍貼在石壁上，跟山頂上的倆八路打的起勁。

少尉抓起拄著軍刀，準備看熱鬧，順便扯望遠鏡觀察上面的表演，判斷八路的情況。

山樑上密集的槍聲，讓高一刀終於明白，尖兵與鬼子接了火，上了山樑後，命令疲憊的隊伍一刻不停的火速前去增援，自己有傷沒法跑，只能不甘心的讓兩戰士抬著跟上。找到隱蔽處暫時休息，派小丫頭這個不起眼又熟識李有才的進村去找漢奸，到河邊碰頭。

顧不得看天上的火燒雲顏色在慢慢變淡，離天黑時間應該不長，不知道是不是的原因，帶來了絲絲熟悉的硝煙味，心裡卻變得踏實。

是密集的步槍聲音，讓他踏實，因為尖兵肯定佔據了有利位置，不然，戰鬥不可能持續那麼長的時間，不斷向槍聲傳來的地方跑，槍聲傳過來，變得更清脆，更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