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連二連任誰也沒有想到,鬼子騎兵中尉推斷出了自己大概的行蹤,雖然暫時不知道躲在了軍營裡。

前田大尉根據種種情況分析,八路在興隆鎮可能性很大,立即派了炮兵過去增援。

抽完煙的倆偽軍,磨磨蹭蹭的磨向老窩,前段時間鬼子教官在營裡,營長管得也嚴,好長時連軍營大門都沒機會貢出一步,這回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慢慢溜達會。

雨後的泥濘無法下腳,在地上選有枯草的位置踩,幾步路後腳上還是沾滿了泥,步履艱難。

一邊走一邊講著葷段子,講到高興處,樂不可吱。

“郝哥,你說咱們就這樣跟王團長打八路,是不是太扯了?”

叫郝哥的不屑:“扯什麼扯,八路以前到處竄,咱們剿匪的時候又不是沒打過。”

“可是他們打仗都不要命,能不惹還是別招惹,要不,咱跑吧?”

郝哥一臉鄙視:“跑?往哪跑,跟著王大齙牙投降,還不是為了保命,現在這四處都是鬼子,當了狗,就要有狗的悟性。”

“反正爺爺這回出來,嘿嘿,沒打算回去,有機會咱們向西跑,過了山,那邊就是國統區,就算進山當土匪也比做狗強。”

郝哥輕蔑:“回國統區?你不怕被當成逃兵槍斃?就算能保做命,也是當時敢死隊,當土匪,人生地不熟,八路會讓你這匪兵後悔做人。”

“我哩個乖乖,這左右不是人,可當二狗子,太丟人,死了都進不了祖墳。”

郝哥一頭黑線:“那你倒是可以打皇軍黑槍去,幹翻那鬼子教官,立馬可以進祖墳,絕對還帶冒股青煙,咱全營給你培葬得了。”

...

騎兵大尉得到鬼子騎兵回來報告的時候,距離胡義的步槍五千四百三十二米。

氣喘吁吁:“報告,興隆鎮沒有發現明顯目標,軍營裡有槍聲,是治安軍的重機槍的聲音,無法判斷。”

“機槍響了多久?”

“沒響多久,裡邊也沒亂,肯定不是戰鬥,應該是在測試機槍,沒有其他槍支開火的聲音。”

“有沒有通知梅縣駐軍?”

“已給梅縣送去了閣下的分析,前田大尉認為八路可能在興隆鎮,安排了炮兵過來配合。”

天色漸漸變黑,中尉舉著望遠鏡四下打量地形,不得不命令隊伍停下,找了個稍微高一點的地方,下令就地休息,補充食物。

大尉摘掉手套,後邊計程車兵立即送上地圖,扯開地圖,可指在地圖上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指著,似乎要在地圖裡把八路一個一個的揪出來。

興隆鎮有駐軍,往西也有皇協軍駐守,北面同樣有皇協軍防線,那些土八路不可能憑空消失,肯定想向西逃竄進山。

如果是自己的話,會怎麼辦呢?

肯定得向西,在這之前得先找個地方休整,如果這樣,那前田的判斷是正確的,八路肯定就在興隆鎮附近。

八路最大可能,窩在興隆鎮周邊的村莊裡。

“傳令,向興隆鎮前進。”

幾百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前田派了炮兵,是個好訊息,大廚立即命令手下偵察兵去軍營調查核實。

倆漢奸正從村裡偵察回來,一人背上背了兩隻雞,一隻公雞伸長脖子,喔喔喔大叫,街上店鋪夥計大笑,漢奸上前,抬腿就是一腳,早有防備的夥計閃身避過:“今天紅燒還是清蒸?”

外面街上人影閃動,老秦正帶著幾個“偽軍”到處買衣服。

漢奸跟治安軍並不對付,雙方看誰都不順眼。

找到成衣鋪的老秦,給賣衣服的商家付錢,商家不收都不行。

偵緝隊狗漢奸發現不尋常,兩個偵輯隊員對視一眼。

一個跟上了老秦一行,另一個立即找到正在賣菜的老百姓,連擔子一塊買了,破天荒付了錢,挑著一擔子菜,跟著往治安軍軍營裡送,試圖打探訊息。

時間不長,兩人在治安軍軍營門口外碰了頭。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倆人氣喘吁吁跑到警局,警惕觀察,還是哪些熟悉的警察,趕緊亮明身份,熟門熟路上了二樓,把帶路警察趕到門口,搖通了電話:“轉梅縣偵輯隊⋯”

等待⋯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偵輯隊沈隊長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的抓起電話,厲聲:“是誰?”

電話裡前田大尉的聲音“沈君,你的,集合隊伍,立即去興隆鎮,治安軍的匯合。”

聲音那樣溫柔,如沐春風:“是!”敬禮!

“⋯”

“是,是!”再敬禮!

“⋯”

“是⋯是⋯是!”又敬禮!

看得旁邊的一個漢奸直翻白眼。

前田已經掛了電話,沈隊長拿著電話正在思考人生。

愣了半晌,對白眼漢奸吩咐:“集合隊伍,有任務⋯”

電話一直佔線。

門口警察見半天沒接通,小心翼翼進屋伺候著漢奸:“要不打警局?”

猶豫半晌,電話不通,情報沒用,小鎮上的漢奸對上面的勾心鬥角不清楚,打電話讓警察轉告總比打不通電話強:“也行,那,你來打⋯”

電話接通:“麻煩報告李隊長⋯”

漢奸搶過電話:“喂,我是偵輯隊,興隆鎮,啊,我們發現有大批不明身份的人,在興隆鎮裡到處找衣服,情況異常。你馬上去偵輯隊彙報。”

漢奸怕警察報告搶了功。

接電話的警察一臉鄙視,騎哥哥頭上拉屎:去你N的。

偵輯隊的事卻也不能誤,趕緊去找李隊。

尾巴隊長正跟李有才在春繡樓二樓上喝酒,李有才桌子對面坐著李尾巴。

“哥,你這樣蕩著也不是回事,要是你能把那林秀弄回去,不是更好,大爺雖然表面上對你挺狠,暗中還是讓我們要拉你一把。”

“你知道個屁,李有德他巴不得我早死。”

李尾巴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南邊出了狀況,知道吧,下午大炮都拉了出去!”

李有才鄂然:“什麼時候的事,去的哪?”

“這我哪知道,要不你回去問問,說不定你們隊裡有訊息。”

李有才猶豫半晌,抓起帽子,提著桌子上的駁殼槍,左右晃盪著準備下樓。

該,姓胡的,我倒了八輩子黴,上輩子欠你的,還這麼多次還沒還清。

跟正上樓的警察撞了個滿懷。

牛大叔正叭噠著旱菸,見到跑脫力的小乙,傳達了團長的命令,想要咧開嘴笑,費了半天勁兒也沒笑出來,全團能動的,軍需處也算?衛生隊也算?炊事班背大鍋上戰場?

看樣子陸團長是真沒轍了,小乙口中說的光桿司令真真的了,勤王的命令既然下達,那就執行唄,團部立即一片雞飛狗跳,衛生員都在後勤部去領了槍,炊事班胸前掛槍、背黑鍋、帶糧食,戰士們帶乾糧匆匆向東,出。

歪歪扭扭的隊伍在泥濘的山路里,深一腳,淺一腳,挪動。

酒站?天,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