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李扶光第10次從這間房間醒來了。

自從第四次神明告訴她答案在哪後,她就自殺回去重新尋找了。

不難找到,就記載在三週目的那本小冊子上。

“想要獲得神明的垂青,跪在祂的腳邊,親吻祂的腳背,為祂獻上最赤忱的讚美和愛……”

但李扶光始終無法跨過心裡的那道底線,親人家的臭腳,也太離譜了吧?!

因為她的猶豫和期間各種意外,她又死了4次。

第九次,也就是上一次,她終於放下心中的驕傲,跪在那道人影面前,想要去親吻祂的腳背。

但神明制止了她,

祂說:“瑪雅,我沒有從你的行為中感受到虔誠,我不想逼我的信徒做不願意的事情,等你真的領悟了我的信念,才有資格在我身旁。”

李扶光直接崩潰了,拿刀去砍那所謂的神明。

不出所料,普通人根本傷不了神明,反而因為她過激的舉動讓神明降下災禍,屠了全莊園的人,甚至包括那些根本沒有來參加禱告會的奴隸們。

被神明殺死後,她又重新活過來了。

抬頭是冷色調的天花板,李扶光疲憊地用手蓋住雙眼。

她有預感,如果這次再不成功,她的精神可能要受不了了。

其實經過那麼多回重來,她早已明白神明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祂想要人類的生命和靈魂,這是祂獲取力量的來源,那種覺醒了特殊血脈的人類,比如薩拉,更是祂掠奪的主體。

但比起這種沒有挑戰的掠奪,祂更想要全身心都愛戴著祂,把祂奉為無上神明的信徒。

那種信徒產生的信仰之力,會源源不斷地給予祂力量。

比起轉瞬即逝的生命,信仰之力是可持續的。

想要獲得神明的垂青,本質上就是要讓祂承認自己是祂最虔誠的信徒。

而自己,需要把祂看得比所有人都重,甚至要比自己真正的家人還要重,這樣才能讓祂感受到自己身上由內而外散發的信仰之力。

李扶光睜開眼,把神明看得比所有家人都要重要,原來這就是這個遊戲的目的嗎?

她就說驚悚遊戲不可能選個這麼簡單的遊戲,原來,這是精神上的侵蝕啊。

所謂的神明,說不定還真的是神呢,驚悚遊戲背後操控一切的神明。

長嘆了一口氣,李扶光坐起身。

就算不忿又能怎樣,要想通關只有這個辦法,她也只能試著把神明放到所有人之上,像愛媽媽那樣去愛祂。

但,愛不愛什麼的,不是她說句話就能決定的,因此,她還得做些額外的保障。

“呼,就先從給神明獻上誠意開始吧,殺光莊園裡所有人。”

李扶光的話音落下,安娜正好帶著三位女僕推門而入。

但迎接她的不是瑪雅小姐,而是一個白色的雕像。

“砰”的一聲,安娜的頭被雕像直接砸得凹陷下去,整個人向後倒去,壓住了身後的三位女僕。

李扶光眼眸中不帶任何感情,腳步迅速地走到安娜身邊,找出那柄匕首,一刀一個,收割了四個女僕的性命。

赤著腳,李扶光沒有著急下樓。

她現在的身體只是個普通女孩,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殺四個女僕都算她時機把握恰當,但想要殺死莊園裡所有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能再次用“預知”能力騙騙自己愚昧的父親了。

託她從未見過的母親的福,那個叫薩拉的女人也是個異能者,再加上博瑞在面對薩拉的事情上智商直降,她能很輕易地騙過他。

只要她說,她預見神明因為祭品不夠,降怒於父親,徹底損毀了母親的靈魂,父親就一定會乖乖聽話。

至於她的哥哥赫伯特,只要甩出安娜和艾布納疑似合作背主的證據,他就會乖乖聽話了。

等到莊園裡所有人死光,只剩下他們三人時,事情就簡單很多了。

李扶光在腦海裡又重複了一遍完整的說辭,確保沒有遺漏後信步走下了樓梯。

她有預感,這次她一定能成功!

……

夜晚。

廚房內。

李扶光坐在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她的計劃實行的很順利,博瑞幾乎在她提到薩拉的那刻就完全信了。

赫伯特本來還有點懷疑,但艾布納背叛他的訊息讓他震驚地心神無主,根本無暇顧及李扶光話語中那些小小的漏洞。

事情說開後,接下來就變得簡單了很多。

殺戮,殘忍的殺戮。

血在短短一天內蔓延了整個莊園。

血腥味瀰漫在莊園上空,像是一層薄薄的紅霧。

那條流經莊園的小河也被染成豔紅色。

無數生靈的哀嚎響徹莊園。

就連她現在所在的廚房,也躺著好幾個廚娘的屍體。

但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她重來了10次,這些原本鮮活的人在她眼裡已經變成了阻礙她回家的敵人。

“咯吱——”

木門被推開。

一臉肅穆的赫伯特走了進來。

“你找我?為什麼要避開父親?”

李扶光黯淡的眼神在看到赫伯特的那剎那亮了起來。

“哥哥,關於我預知到的內容,我其實還隱瞞了一部分。”

赫伯特沒有驚訝,反而一副瞭然的表情。

“挺明顯的,也只有瘋了魔的父親發現不了。

你單獨把我找來,也是因為隱瞞的內容和父親有關吧?”

李扶光倒是有點驚訝,她這個便宜哥哥還挺聰明。

既然如此,她就得裝得更像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她將她編造的父親想要犧牲他們二人復活母親的預知說了出來,並引導赫伯特去猜測,得出最後的結論。

“我不知道父親究竟在想什麼,但,如果想要復活母親,必須得有血脈相連的人獻祭才行,我雖然也是母親的女兒,但我有預知能力,神明不會取我的性命……”

剩下的未盡之言,即使不說,赫伯特也猜的出來。

不死妹妹,那就只能死他了唄?

憑什麼是這種結局?

赫伯特的表情凝固,腦子在高速運轉著。

良久,他啞著嗓子說道:“所以,為什麼一定要復活母親呢?反正這麼多年沒有她我們也過得好好的,只要父親不在了,我們就可以許自己的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