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渾身是血,身軀僵硬,鎮上能穿這身衣物的只有鎮長嚴威一人。

看樣子已經死去至少十二個時辰了。

凌遲腳尖一點,一道刀光閃過,嚴威的屍體掉落地面,發出空空的聲響,剝開衣服一看,居然連五臟六腑都沒了。

這是死了被人掛上去的啊,想挑釁朝廷?

“三哥五哥,你倆吐完了沒有啊?快進來瞧瞧,這兒有驚喜。”凌遲對著外面喊道。

這時候保持無聲已經沒用了,如果對方留著人監視,他們該早被發現了才是。

“這具屍首就是嚴威吧,死了還被人掛在樑上,圖什麼啊?”趙山河站在一旁皺著眉頭說道。

“五哥,你看看他這慘狀像不像咱兩年前石溝村對付殭屍那次。”凌遲突然想到了什麼,向趙山河問道。

“不吃五臟六腑,而且外面的人被撕得粉碎,血流得一地都是,殭屍不會錯過這種喝血的機會的。”黎水接過話回答道。

“我的意思是,這會不會是由殭屍變化成的煞屍?”

煞屍兇殘,性格暴虐但存有一絲靈智,屬於二階裡的佼佼者。

凌遲收刀入鞘,屍體暫時不能燒,嚴威已經入品,得交給薛立捕頭帶回去給州府稽核後,才能燒掉。

“老五老六,當務之急,是找到二師姐和老四的下落,遇到可疑的東西,咱併肩子一起上。”黎水辦事沉穩不冒進,就是不喜殺戮。

鎮子並不小,有五六百戶兩三千人,一圈搜尋下來,別說人影,鬼影都沒有一個。

凌遲在鎮衙門翻看往來文書,想找到一絲蛛絲馬跡,另外兩個還在繼續搜尋鎮中。

冰冷過堂風穿過房門帶起門簾的一角,凌遲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斬馬刀被他摘下放在桌案上。

文書上並無太多線索,凌遲專注的翻著地方誌,上面記載著柳樹鎮近百年的大事。

其中一頁引起了凌遲的注意,上面記載道:乾武二年,柳樹鎮林氏家族於鎮南十五里的自家山上發現一座硃砂礦。

加上近年來詭案頻發,硃砂原礦行情大漲,林家也從此成為營州都小有名氣的豪族,家族還有族人人被送去中州道門修行符籙之術。

這個世界的符籙之術多少是道家的手段,和武者一樣,分為一到九階。

凌遲思索片刻,合上地方誌,抓起斬馬刀,騰身而起,自屋頂快速向老三老五奔去。

黎水、趙山河二人搜尋一圈無甚收穫,剛好聽見看見凌遲電射而來,紛紛心頭一喜,老六這是找到線索了。

“三哥五哥,林家有沒有搜過?地方誌記載他家有人懂得符籙之術,還在鎮南有座硃砂礦,我覺得咱應該去瞧瞧。”凌遲語速極快。

“走,直接去鎮南,林家連個毛都沒有,也是一地屍體。”黎水當機立斷。

三人取了馬,直奔鎮南而去,一路打馬急行,為了防止意外,還特意包了馬蹄,十幾裡地轉瞬即至。

凌遲三人提前下馬,將馬藏進附近山林中,朝著硃砂礦摸索過去。

黎水突然舉起拳頭蹲下,凌遲和趙山河隨即朝他圍了上去,只見他在地面捻起什麼輕輕的嗅著。

“是咱家武館的鎮邪米,看來找對方向了,這是被人故意撒下留下痕跡的,老二老四至少有一人在這個方向,繼續走,小心些,留心有沒有暗哨。”

黎水整個人精神一震,他入門時間久,和眾人的感情非常深,如果因為自己救援不力在這兒折了哪一個,他都會深深自責。

凌遲收起斬馬刀,將短刀倒握在手裡,隨即一馬當先,潛入刺殺他當仁不讓,武館就像他另一個家。

他年紀最小,師兄師姐平時非常照顧他,他當然有理由守護這一切。

夏日的正午太陽毒辣,空氣被蒸得扭曲。

凌遲薅了一把樹葉在身上塗塗抹抹,人的氣味會暴露他的行動。

潛入是門技術活,前世沒有修為的凌遲就精於此道,如今有了開脈境修為更是變得遊刃有餘。

半柱香後,就發現前方樹後面藏著個暗哨,拿著食物正在乾飯,凌遲繞了一圈無聲的出現在對方身後。

捂嘴一把捏斷了嘍囉的喉嚨,實際上他更喜歡割喉,但是擔心血腥味暴露了自己。

林家這種暴發戶底蘊還是差了好些,手底下人也沒有經過訓練,放哨的時候還敢幹飯,純屬取死有道。

半炷香的功夫,四個暗哨兩個明哨被拔了個乾淨,收穫了六縷雷霆靈氣。

“三哥五哥,從二師姐和四師兄被生擒來看,敵人的實力定然弱不到哪裡去,我們只能以潛入救人為先,若事情有變再行強攻。”凌遲小聲商量道。

“老六不必擔心,你三哥只是不喜歡動手,又不是軟柿子,何況我還有師孃給的底牌,放心吧。”

黎水拍了拍凌遲的肩膀,眼神透露著自信。

凌遲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也只能選擇相信他,倒不是不相信他有底牌。

事實上,每次有徒弟出來幹活,師傅師孃總是會給一些保障的,上次去盤水村時就給了五哥一張二階的火符。

凌遲扒了一具死屍身上的衣服,扛著另外一具死屍,當即潛入進了硃砂礦。

這是個中型礦脈,礦洞斜著深入進地下十幾丈,門口站著兩個個守衛,挺胸抬頭一副我是精銳的模樣。

守衛站在暗處,凌遲從光明處下來,守衛看不清來人的臉,只看見穿著自己人衣服,隨即發問:“二勇,他怎麼了?”

“被蛇咬了,中毒了。”凌遲啞著嗓子小聲答道,一邊快速接近守衛。

“什麼,我他娘沒聽清。”守衛一臉問號,這時候凌遲已經走到他面前了。

“接著!”

凌遲手上屍首對著其中一名守衛一扔,不配擁有姓名的守衛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伸出來把屍體接住了。

“不好,中計。”

拳鋒穿過空氣,狠狠的砸在守衛太陽穴上,骨裂聲響起,後者應聲而倒。

另一個抱著屍體的守衛,張嘴就要喊人,凌遲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乾脆利索的擰斷了他的脖子,體內雷珠瞬間反哺一縷雷霆靈氣。

打手勢讓兩個師兄下來換上守衛的衣服站著,他自己帶著暈過去的守衛,出去審問了。

一巴掌扇在守衛的臉上,守衛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只覺得頭痛欲裂眼角淌血,卻看見眼前有個人,正要大聲喊,就被一把短刀頂著脖子。

“好漢,求財求色都行,饒小的命一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少說廢話,我問你答,錯了就死。”

“鎮上抓來的捕快關在哪裡?你家的符師在礦裡嗎?屠殺鎮民的煞屍現在在哪兒?”凌遲一發三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