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牧馳沒理她,越過她頭頂,直勾勾看著站在陽臺口的少年。

昏暗的光落到晏鶴清精緻的眉眼,這樣看著,更像林風致了。

某個地方,瞬間有了反應。

陸牧馳沒打算委屈他的慾望,對一件玩物,他不需要剋制。

只有林風致那樣的寶貝,才值得他小心呵護。

陸牧馳幾乎是用眼神在視、奸晏鶴清,他掏出錢夾,抽出一疊鈔票,揚手一揮,漫天的粉色鈔票,如同雪花片在飛舞。

暗啞嗓音燃著濃濃的火。

“晏鶴清,立刻跟我走。”

第3章003

前天下課,晏鶴清第一次見陸牧馳。

回宿舍路上,一輛賓士旁若無人開進校園,攔住他。

降下車窗,駕駛座是一名20出頭的男人。

他上下打量著晏鶴清,像在審判一件在售商品。

副駕駛還有一人。

晏鶴清見過,他們系大三學生,宣傳部部長,曾到他們宿舍宣傳。

“阿馳。”那人討好道,“是不是特像?”

男人心不在焉“嗯”了聲,視線還在晏鶴清身上打轉。

半晌,他拔出支菸,叼在嘴裡,慢吞吞說:“300萬一年,陪我上床怎麼樣?”

晏鶴清臉色發白,雖然他面板本身就冷白,但在聽到這句極其侮辱的話,冷白裡又多了幾分被羞辱的絕望。

他厭惡。

卻知道這是他得罪不起的有錢人,能開車進校園,能讓別人諂媚。

他得罪不起。

“你找錯人了。”

晏鶴清轉身走開了。

身後傳來一聲嗤笑,以及打火機開火的聲音。

“我們會再見。”

陸牧馳說。

現在,是第二次。

逐漸和裡的描寫重疊了。

那些滅絕人性的,毫無尊嚴的場景,在此刻無比真實起來。

那是即將發生在他身上,活生生的凌虐。

晏鶴清的眼睛、面板,他身體的每一寸,感同身受著開始發疼發癢。

但他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他此時的疼痛,不過是即將遭受的萬分之一。

滔天的痛苦,恨意席捲著晏鶴清,他知道,通往他未來,他生命的路,只有一條。

那就是——

在他們傷害他之前,他先毫不留情地擊潰他們。

在他們向他加諸傷害之前,他先百倍奉還!

晏鶴清捏緊手指,又鬆開,骨節修長的手指,是冷冽的青白。

淺褐色的眼眸,平靜迎上露骨的視線,“我不去。”

趙惠林早被錢吸引了,她蹲下歡喜地撿著鈔票,嘴咧到了眼角,“哎呀清清,人陸少爺來接你,你——啊!”

趙惠林慘叫一聲,皮鞋從她手背踩過。

陸牧馳面色不變往裡走,走到晏鶴清面前,他解開一粒襯衫釦子,揪住晏鶴清衣領,一把推到陽臺窗戶壓著,嘴邊是漫不經心的弧度,“你喜歡在這兒做,也行。”

剛從房間出來的晏勝炳和晏峰完全不知狀況,晏勝炳見滿地是錢,他又沒見過陸牧馳,以為是小偷,脫下拖鞋衝向陸牧馳,“你媽的,老子——”

他剛動,一個保鏢訓練有素從門外進來,乾淨利落背肩摔,保鏢蹲下,單手反扣住晏勝炳壓在晏勝炳背上。

晏勝炳整個趴在地,臉緊緊貼著地面,雙手又動彈不得,他哪見過這種架勢,疼得嗷嗷直叫,“放開我!你個鱉犢子,放開……唉喲!”

晏峰嚇傻了,站原地一動不敢動。

趙惠林都忘了疼,趕緊跑去求陸牧馳,“陸少爺,別……”

啪!

陸牧馳反手一巴掌,趙惠林左臉迅速腫脹,眼淚飆出來,想哭又不敢哭。

這是什麼事啊!

陸牧馳視線掃過保鏢,臉上有幾分惱怒,“找死啊!跟著我!”

保鏢眼神躲閃,“是老爺……”

陸牧馳的話憋了回去,他又重新盯著晏鶴清,從喉嚨裡惡狠狠擠出幾個字,“想好了嗎,走,還是在這裡?”

晏鶴清面無表情,他從口袋摸出手機,顯示110通話中。

當著陸牧馳,握著手機貼在耳畔,淡聲說:“您聽清了嗎?地址是……”

陸牧馳看到晏鶴清的舉動,黑眸先是閃過不可思議,繼而他鬆開晏鶴清,退後捧腹大笑,他是真的覺得很好笑,眼角甚至泛著淚水。

他似乎,遇見了一個新奇的玩意。

陸牧馳慢悠悠倚靠著陽臺門,長腿閒閒交疊著,從風衣口袋掏出煙盒,抽出一根菸,打了火,點燃放進嘴裡。

“行啊。”

他抽了一口。慢悠悠吐出菸圈,“我陪你等。”

“他們呢?”他輕笑,“也陪我等?”

這一句,是在和保鏢說。

保鏢知道這閻王生了氣,趕緊低頭警告,“回房間。”

鬆開了晏勝炳。

晏勝炳哪還敢囉嗦,叫著趙惠林,“還不快來扶我回房間!”

音量低了許多。

趙惠林巴不得快點離開,撿到的錢塞進睡褲口袋,她幾步奔過去。

晏勝炳和晏峰一樣過胖,趙惠林扶不動他,只好喊晏峰,“峰峰來幫忙。”

晏峰半天不動,趙惠林心急看過去,就看到晏峰的褲管,有一團明顯的水漬。

晏峰12歲了,還是憋不住尿。

趙惠林無奈又心疼,硬是拽起晏勝炳拖著,另一手拉過晏峰,一起回了臥室。

保鏢同樣悄無聲息離開。

房間裡只有打火機開關的聲音。

大門開著,冷風不斷灌進來,晏鶴清站著沒動,他病態的身體,彷彿隨時會被吹倒。

陸牧馳也不出聲,這麼一通折騰,他倒是失去了興致,有了另一個興趣。

他把玩著打火機,隔著煙霧繚繞看著晏鶴清。

其實仔細看,晏鶴清和林風致並不十分像。

林風致白淨柔軟,笨得讓人不放心他出門,只想藏在家裡,他一個人寵著,很愛哭,開啟水龍頭就停不下來,但一顆糖就能哄好,笑起來有一個小酒窩。

晏鶴清五官張揚豔麗,眉眼中卻透著冷冽,沒見他笑過,不知道他有沒有一個酒窩。

陸牧馳收了打火機,饒有興趣開口,“你笑一個,我今晚就放過你如何?”

晏鶴清只當沒聽見。

沒一會兒,警察來了,一老一少兩個警察。

進屋後,年輕警察視線在兩人間徘徊,“誰報的警?”

“我。”晏鶴清往門口走。

剛走過,陸牧馳抓住他手臂,“我不喜歡我的東西,離其他男人太近。”

他吐出菸屁股,“在這兒他們聽得見。”

晏鶴清知道憑力氣,他不是陸牧馳對手,他沒浪費力氣掙扎,對著年輕警察點頭,“就是他,夜闖民宅。”

年輕警察有點摸不準,回頭看年長一些的警察。

年長警察進屋就觀察著陸牧馳,總覺得他眼熟。他不確定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陸牧馳老神在在,“陸牧馳。”

年長警察臉色有著微妙的變化。

難怪眼熟,原來是陸家那位……

年長警察找晏鶴清做了筆錄,又詢問了晏勝炳和趙惠林,兩人當然不會站晏鶴清,笑著說陸牧馳是朋友家孩子,來家裡玩,晏鶴清是在鬧彆扭呢。

夫妻倆這樣說,警察也沒辦法,調解一番離開了。

聲音消失了,冷風持續灌進屋,晏鶴清臉上終於出現了絕望。

陸牧馳看笑了,這表情太精彩了,他浪費時間,陪晏鶴清玩這小遊戲,就是想看這樣的表情。

當著晏鶴清的面,粉碎、摧毀他的希望,比單純肉、欲,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