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溫夕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身處臥室了。

臥室以黑色為主調,天鵝絨窗簾被緊緊拉著,透不出一絲光亮。

牆上掛著幾幅藝術畫作,是溫夕不曾見過的…

但能從中看出…這幾幅畫價格不菲,角落裡的真皮沙發上還散落著幾件男士衣物。

她不是被人抓了嗎?

後來…她肚子實在疼的難受,又受了驚嚇,直接暈過去了。

“醒了?”

溫夕神色一頓,順著那道聲音望去,男人西裝革履,他正抬起自己手腕繫著釦子。

“你是?”

男人繞至床頭,伸出自己骨根分明的大手,“你好,我姓顧,顧遠喬。”

溫夕伸出手,正好看到自己手上的淤青,便是打倉庫那些人留下的。

溫夕皺了皺眉,自己肯定是沒有傷到手,那就是…她出現了。

她微微斂眸,跟顧遠喬握了握手,“你好,我叫溫夕。”

她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換了,她略微蹙眉,顧遠喬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家裡女傭幫你換的。”

溫夕尷尬的笑了笑,“謝謝。”

顧遠喬從抽屜裡拿出一板藥片,又遞上手中的溫水,“這是止痛藥。”

溫夕望了一眼他手中扣好的藥片,伸手接過來,“你怎麼知道我…”

顧遠喬勾唇,鏡片後的眼睛閃了閃光,“我是一個醫生,以後生理期還是不要隨便走動了,尤其是像溫小姐這麼漂亮的姑娘,在外面不安全,你的手我也給你上過藥了。”

溫夕抿唇微笑,“謝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

顧遠喬笑了笑,“不用這麼客氣…”

她看了一眼房間的掛鐘,下午兩點!!

溫夕猛地一激靈。

糟了!

今天不是訂婚宴嗎!

溫夕趕緊從床上爬起來,“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改天一定好好謝你。”

她急急忙忙的下床,此時的腿都是軟的,差一點摔倒,還好顧遠喬扶住了她。

顧遠喬沉聲道:“小心點。”

溫夕穿上鞋子,對他道別後,急匆匆的從別墅離開了。

顧家的傭人看著溫夕離去的身影,一臉為難的看著顧遠喬,只見顧遠喬不慌不忙地說:“把車開出來。”

溫夕只顧著趕緊回溫家,她的手機壞了,早上起來溫家人找不到她恐怕已經翻了天了。

等她再抬頭的時候,她正站在半山腰…

溫夕有些凌亂的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這房子建在這麼高的地方!!

僅靠她這雙腿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身後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顧遠喬將靠近溫夕這邊的車窗降下,“溫小姐,我送你。”

溫夕拉開車門,報出了地址,顧遠喬絲毫沒有意外,也沒有多問,一路驅車到了溫家門前。

溫夕看了一眼溫家別墅,轉頭對著顧遠喬說:“顧先生,今天真的是麻煩您了,我…”

顧遠喬將旁邊的手機拿起,遞給溫夕,先發制人道:“溫小姐莫不是要說改日請我吃飯?留個聯絡方式吧!”

溫夕這才想起來,自己一直說要謝人家,卻沒有給人家留下聯絡方式。

看著顧遠喬手機頁面的微信二維碼,溫夕犯了難,“顧先生,我的手機今天丟了,我把我手機號告訴您吧!”

做完這些,溫夕開了一下車門,沒有開。

溫夕不得不回過頭看著顧遠喬,顧遠喬突然靠近她,這可把溫夕嚇了一跳,可他只是解開了溫夕的安全帶。

這一幕,被站在外面的溫輕輕看了一個滿眼…

在她這邊就好像兩個人親上了一樣,她的面部一下子變得猙獰,心裡卻在想怪不得今天溫夕不在家!

原來是和小白臉廝混去了!!

她要去告訴溫正國,溫輕輕猛然轉身,進了房子。

屋內。

溫正國正打著電話,“許老爺子真是不好意思,輕輕今天突然身體不適,晚一點我親自帶她去許家賠罪…”

他正說著,溫輕輕從門外跑進來,聲音略帶驚喜,“爸爸!姐姐回來了!”

她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是…”

溫正國問道:“只是什麼?”

溫輕輕紅唇一抿,“姐姐她…”

沈珂也著急了,“你這孩子今天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到底怎麼了?”

溫輕輕將頭埋的很低,生怕別人誤會不了溫夕一樣,“姐姐她是被一個男人送回來的,那個男人還親…”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直在喉嚨裡面,叫人浮想聯翩。

溫正國掛了電話,生氣的要出去,嘴上還破口大罵,“這個逆女!我倒要看看她跟什麼人廝混!”

沈珂一把拉住了盛怒的溫正國,她自己的女兒自己還不清楚嗎?

想必這些話都是添油加醋的,實情也未必如此,出去的話豈不是都泡湯了?

沈珂安慰道:“別生氣,你趕緊坐下,左右夕夕已經回來了,等她進了門你再問她,這附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被聽了去叫人笑話!”

溫正國這個人最要臉面,聽沈珂這一勸說,果然重新坐了下來。

溫夕下車後,剛進客廳,啪一聲,杯子摔在地上頓時變得四分五裂。

“你去哪了!”

溫正國怒氣衝衝地問。

溫夕先是嚇了一跳,那杯子正好碎在她腳邊,“我出去還不行了?”

溫正國冷哼一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妹妹剛才看到有個男人送你回來的!今早溫許兩家見面你就不在!溫夕你想反了天是嗎!”

旁邊的沈珂眼尖的看出來溫夕身上穿的衣服是最新的限量款,她故作驚訝,“你這孩子…哪裡來的這套衣服?”

旁邊的溫輕輕乖巧的站著,瞳孔裡也滿是震驚,“姐姐,這件衣服可是限量款啊!你哪裡來的錢買…”

溫夕一開始都沒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直到她們兩個人提醒才低頭看去。

顧遠喬能住在那麼僻靜的地方,家中還有那麼多傭人,身份肯定不一般,估計是哪家財閥的少爺。

下次見了面,她得把衣服的錢還給他。

溫正國被氣的臉色通紅,生怕溫夕跟外面的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不過他不是擔心溫夕吃虧,而是怕被許家發現,得罪許家。

“你這個逆女!是不是送你回來的那個野男人給你買的?你怎麼這麼不潔身自好!”

溫夕眸中的溫度一點點褪去,“溫先生,那是我的朋友,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說自己的女兒不潔身自好?要是在外面的人是溫輕輕,你還會這樣說嗎?”

溫正國憤怒的站起身,“你說什麼渾話!輕輕跟你一樣嗎?你要是和輕輕一樣懂事、聽話,我會這樣操心嗎?”

“我在問你一遍,你去哪裡了?”

溫夕一臉倔強,低聲道:“哪也沒去。”

每次看到大女兒就想到他那個前妻…溫正國被氣的牙癢癢,隨後將溫輕輕從她房間翻出來的男士腕錶放在桌子上,為什麼不直接扔過去呢?

因為太貴了。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你馬上就要跟許總訂婚了,不管你外面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都給我斷了!”

溫夕嘴角的笑容隱沒下來,那塊表好像是她的小狼狗放進去的,怪不得著急了,這不就是害怕她反悔。

溫正國理了理衣服,提醒道:“你奶奶的病還需要我,你最好聽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