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章，選擇

“現在，歷史的車輪又一次的開始運轉起來了。”索林走在通往東威爾德的道路上，他緩緩停了下來，然後注視著遠處的敦霍爾德城堡。

“所以，你們在剛剛為什麼不出面阻攔……而現在卻來打擾我的旅途？”索林勾起嘴角輕聲說道，他隨手將烏薩勒斯握在手中，雙眼注視著道路右側，那是一片青翠的草地，但術士透過一些辦法卻能夠察覺到一些額外的秘密。

“索林，你對於時間的理解速度真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在這晴朗的天空下傳來一道略顯沉悶的話語聲，聽起來像是悶雷，又像是兩塊金屬摩擦產生的響聲。

“我向來是非常聰明。”索林緩緩說道：“但，我不太喜歡一個人站在這裡自言自語，如果你不出面的話，那麼我可就走了。”

“呵呵……看來你並沒有知曉時間的真正奧秘，否則你應該能夠發現我的存在才對。”空氣中再一次傳來話語聲：“顯然，我高估了一位術士的天賦。”

“你的廢話實在是太多了。”索林皺緊眉頭，他拄著鐮刀轉身便準備離開，但在路口處卻看到了一團黑白相間的能量，這股能量散發著無序的氣息，索林注意到兩旁的雜草在接觸這股能量的瞬間開始瘋狂的生長，短短几秒鐘的事情便完成了抽芽，開花，結種，枯萎的一系列過程，這種奇特的景象讓索林意識到了什麼。

伴隨著刺耳的響聲，這團能量扭曲變形為一扇傳送門，緊接著一道虛無縹緲的身影出現在索林面前。

術士微微眯著眼睛，他試圖想要看清楚這道身影的真正面目，但卻只看到了層出不窮的扭曲幻象。

“索林.來夫，很高興……再一次見到你。”那道身影緩緩走到術士的面前輕聲說道。

“可是，我並不記得自己之前和你見過面。”索林聳了聳肩說道。

“呵呵……這並不重要。”那虛影緩緩說道：“重要的是，我們有必要好好聊聊。”

“聊聊？”索林聳了聳肩說道：“那麼，你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

“關於未來。”那道虛影輕聲說道：“作為整個艾澤拉斯最大的變數，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對時間線造成不可預測的影響，但不管時間線有著怎樣的變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世界終究將會迎來末日。”

“末日？”索林說道：“能告訴我你眼中的末日是怎樣的場景麼？”

“萬物泯滅，整個世界迴歸可怕的寂靜。”那虛影低聲說道：“所有生命，都將滅亡。”

“聽起來的確足夠可怕。”索林繼續問道：“所以，你所說的末日將會在什麼時候降臨？”

“當生與死之間的迴圈徹底混亂，大地的守護者隕落，秩序消亡而混亂滋生的時候。”虛影揮動著雙手，索林便從破碎的影象中看到了那些可怕的場景。

“所以？”索林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他輕聲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關於這些？”

“因為，我們之間有著相同的目標。”虛影輕聲說道：“索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的目的與我們是相同的。”

“但實際上，我還不太清楚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索林微笑著說道。

“你知道的，不是麼？”虛影的話語中帶著些許揶揄：“你可是全知全能的術士。”

“如果我真的那麼強大，那麼首先就會把你解決掉。”索林低聲說道。

“我是永恆的。”虛影緩緩說道：“索林，我存在於時間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我們的存在，而你雖然有著不錯的力量，但你無法與時間對抗，也無法違背時間的法則。”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有這樣的能力。”索林笑著說道：“但陌生的傢伙，為什麼你不選擇在這裡直接露面呢？而是用這樣的投影來與我交流？”

“你在害怕什麼？”索林低聲說道：“我只是一位術士，我很難應對可怕的時光魔法不是麼？但你為什麼不願意真正的露面！”

“另外，能告訴我，為什麼剛剛在敦霍爾德的時候你們沒有出手呢？”索林說道；“你們應該很清楚，那位名叫薩爾的獸人會對未來造成多大的影響不是麼？”

“唔，果然你瞭解非常多關於我們的事情。”虛影笑了起來：“索林，我還想知道你究竟對於永恆龍軍團還有多少了解。”

“我自然還知道很多。”索林低聲說道：“但我並不願意多費口舌。”

“看來我需要拿出一些誠意才行。”虛影緩緩說道：“正如我剛剛所說的那樣，我們之間的目標實際上是相同的。”

“索林，因為在不久的將來，你會成為一名舊秩序的毀滅者。”虛影說道：“你的行為和我們的計劃相符合。”

“未來的事情……呵呵，我從來都不會去在意。”索林搖了搖頭：“就像昨天夜裡那樣，只要我願意，那麼就能徹徹底底的改變一段屬於艾澤拉斯的歷史。”

“你說的是阿爾薩斯？”虛影笑著說道：“沒錯，只要你下定決心，那位洛丹倫的王子就會喪生於獸人的手中。”

“但很遺憾，你最終選擇將他送走，而這樣的行為，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巨大的傷害，原本你可以拯救相當多的生命的。”

當虛影在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一股神秘的能量如微風劃過索林的臉龐。

為什麼放走阿爾薩斯？

這個問題索林在此之前思考了很多遍，而如今當這道虛影質問自己的時候，索林的心中也是再一次的浮現出這樣的疑問。

似乎是看出了索林心中的困惑，虛影低聲說道：“想想看，如果你將阿爾薩斯直接殺掉，那麼整個東部大陸乃至卡里姆多都會有許多生命不會被死亡所吞噬，但你的軟弱讓自己丟失了這個寶貴的機會。”

“我……”索林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回答，他皺緊眉頭靜靜地站在那裡，此時索林的腦海中正在快速的思考，但卻是一片混亂。

“索林，正因為你的軟弱才導致了許多本該避免的事情卻發生了。”虛影繼續說道：“如果你更加貪婪一些，那麼就能獲得更多的力量，而更多的力量就能夠讓你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有更多餘地，讓你在面對困難的時候能夠有更多的把握。”

“然而，你太軟弱了。”虛影說道：“你本可以讓暴風城避免被獸人攻破，你本可以避免那個精靈的離去，你本可以讓奧蕾莉亞風行者避免死亡的。”

“索林，難道你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嗎？”虛影緩緩說道：“力量，只要你掌握了強大的力量，那麼到時候就能夠達成自己的一切目的——天災軍團，燃燒軍團，可怕的虛空惡魔，任何敢於反抗你的力量都會被你的邪火燒成灰盡，整個世界也將在你的庇護下茁壯成長，這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但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索林深吸一口氣，他的心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而被握在手中的烏薩勒斯也發出一聲嘆息：“親愛的主人，我想您或許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投身於真正的力量，這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或許，你說的沒錯。”索林微微低著頭，他深吸一口氣，腦海中過去的記憶也開始快速流動。

“如果……如果我有足夠大的決心，那麼的確可以改變許多。”索林緩緩說道，他慢慢睜開眼睛，雙童瀰漫著墨綠色的邪能光芒。

“沒錯，想想奧蕾莉亞，想想那些因為你的過失而導致的負面結果。”虛影輕聲說道，他的語氣帶著感嘆而又充滿了鼓勵：“索林，你應該嘗試著改變一下自己的態度和看法，這樣或許對你有莫大的好處。”

“是的，是這樣的……”索林緩緩說道：“我需要改變，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非常好……”虛影的身軀甚至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

秋日的陽光下，一股腐蝕性的能量在術士的四周蔓延，邪能的氣息讓附近森林中的野獸都為之恐懼，天空中的飛鳥開始朝著遠處飛去。

“就是這樣。”烏薩勒斯也顯得興奮無比，她同樣開始肆意散發黑暗的能量，這裡看起來就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我……掌握著力量。”索林的話語聲顯得愈加低沉，他握緊手中的鐮刀，隱藏在黑色長袍下的符文開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嗡——

澎湃的邪能圍繞著術士的身體四周浮動，在一陣扭曲的光芒中，索林原本瘦弱的身軀開始極速膨脹，僅僅是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就變得如此高大威勐。

粗糙的面板，鋒利的爪子，破碎的蝠翼，還有那閃爍著邪火的雙眼，看起來充滿了力量，也充滿了恐懼。

——

敦霍爾德城堡內，突襲已經到了尾聲的獸人們正準備帶著獸人俘虜離開這裡，而德雷克塔爾此時卻突然朝著索林離開的方向望去。

“那邊，好像發生了什麼。”薩爾同樣皺眉說道。

“你也察覺到了？”德雷克塔爾有些驚訝的問道。

“嗯，並非察覺到，只是有這樣的一種預感。”薩爾回答道：“我能夠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從那個方向散發而來。”

“你說的沒錯。”德雷克塔爾點了點頭：“元素告訴我，那邊出事了。”

“我們需要去看看嘛？”薩爾低聲問道。

“我不太確定。”德雷克塔爾在猶豫了片刻後低聲說道：“薩爾，你帶著我們的族人離開，而我一個人去那邊。”

“一個人？難道不需要一些幫手麼？”薩爾低聲說道：“我感受到了危險的存在。”

“我知道，所以才讓你們都不跟著過去。”德雷克塔爾說道：“聽從我的命令。”

說完，德雷克塔爾便大喝一聲，化身為一頭澹藍色的巨狼朝著索林離開的方向奔去。

幽靈狼的速度極為迅速，很快德雷克塔爾便在路上找到了索林——此時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惡魔，沸騰的邪火圍繞在索林的身邊，讓他看起來尤為令人恐懼。而那道虛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消失不見。

“索林……你變成了這個模樣？”老獸人依稀還能夠察覺到索林遺留的氣息，他難以相信原本平和的術士如今竟然變得如此狂暴。

“瞧瞧看吧德雷克塔爾，我的力量比之前提高了太多。”索林察覺到了老獸人的到來，他獰笑著說道：“這種感覺非常不錯。”

“你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德雷克塔爾心中微微嘆息，在他看來索林對於邪能的壓制能力可以說是極為強大，可如今卻依舊是反過來被邪能所控制，這讓老獸人心中很是擔憂——他對於索林的力量可以說是極為了解，德雷克塔爾很清楚出現這樣的結果意味著什麼。

“你得控制自己。”德雷克塔爾低聲說道：“索林，你應該控制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所控制。”

“老傢伙，我從來都是將邪能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索林低聲說道：“我是邪能的主人，只要我願意的話，任何時候都能把你直接燒成灰盡。”

呼——

聽到索林的回答，德雷克塔爾臉上卻顯得極為平靜，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心中在不斷回憶著應該如何應對被邪能所控制的術士。

片刻的思考後，薩滿隨即開始行動起來，只見他揮動雙手，原本風和日麗的天氣頓時狂風大作，灰色的龍捲風在地面上快速移動，瞬間將索林控制在其中，下一刻——大地開始劇烈的顫動，從地底深處冒出一雙粗壯的石質大手，兩隻手一左一右用力將索林的雙腳束縛，最後德雷克塔爾喘著粗氣，他再一次努力與元素溝通，一頭體型巨大的岩石巨人出現在平原上，巨人揮動著雙臂，將索林的雙手也控制起來。

“聽著，我得讓你冷靜下來！”疲憊不堪的德雷克塔爾大聲說道：“索林，你必須找回自己的理智，否則就將會永遠沉淪在混亂之中，再也沒有絲毫得以解救的機會！”

轟隆……轟隆……天空閃爍著雷電，德雷克塔爾的淨化儀式也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