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和離?”魏和林不可置信,看著她遞過來的書信瞪眼,自古沒有哪個女子休夫主動提和離的,況且他還是南慶國三品大將平陽侯,她竟然要與他和離?

江朝夕冷眼看著他,“和離書,我已經派人去官府備案,自此我江朝夕和你們平陽侯府再無瓜葛,當年的聘禮江家會如數歸還,至於江家的嫁妝,我也會一併帶走,我在侯府這五年的開銷,我已經命人清算,由我嫁妝鋪子的盈利除掉我的開銷,還有侯府的開銷,轉頭來你還欠我貳萬捌仟貳百兩銀子,夫妻一場,給你摸個零,你抽口將欠我的貳萬兩銀子送回江家。”

“還有,兩個孩子歸我,日後她們的開銷也不用你管,這兩個孩子跟著我姓江,跟你魏和林無半點關係。”

江朝夕一段話說完,不僅讓魏和林愣了,還讓江朝辭也驚呆了。

天吶,他妹妹也太帥了吧。

魏和林訥訥,“兩個孩子?”

“侯爺有所不知,小姐喜得龍鳳子。”安嬤嬤適時插話,稱呼也改了。

“龍鳳子?”魏和林望過去,在房間掃視了一圈,看見那邊的嬰兒床,扭動著身子想過去,奈何繩子太粗,他動彈不得。

竟然是龍鳳子?他心裡的訝異絲毫不遜於當初知道江朝夕懷孕的時候,他是真沒想到江朝夕一胎兩寶,還是龍鳳胎。

“侯爺想看孩子?莫不是忘記我剛才說的話了,這孩子姓江,不姓魏。”江朝夕見魏和林不可思議的樣子,只道他是受了刺激,太過驚訝,並未想太多,“欠條我已經幫侯爺寫好了,侯爺只需要簽字按手印即可,你當年的聘禮我已經命人送回來了,侯爺記得過幾日將欠我的銀子送回江府。”

魏和林低垂眼眸,不讓人窺探他眼底蓄積的風暴,他從沒想過一向溫和的江朝夕今日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強詞奪理,他看出她是認真的,心裡莫名一慌。

平陽侯府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府中沒有擅長管理的人,門下的生意也無人打理,每年入不敷出,日子一年不如一年,自打江朝夕進門,日子才好了起來。

如今她要鬧著和離,還讓他還銀子,他哪裡來的錢還。

他當年給的聘禮也沒給多少,退回來也不夠還啊。

自認為大丈夫能屈能伸,立馬跪地認錯。

江朝夕前世同他生活了二十年,他放個屁她都知道是什麼樣子的,見他這個樣子就明白他要做什麼。

讓江朝辭攔了他,事已成定局,無需多言。

拿著欠條讓他按下手印,一式兩份,一人一份,連著和離書一起給了他。

然後帶著人往江府走去。

江朝辭一直在旁邊打下手,早先跟來的學子在城南京郊的小院就被江朝辭打發了,只有雲王府的小王爺沐成功厚臉皮的非要跟著。

沐成功也幫著江朝夕打下手。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了江府。

不過半日,江狀元帶著書院學子替妹捉姦,平陽侯侯夫人產下龍鳳子且休夫和離一事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無心樓,樓頂雅間,一名紅衣和一名白衣男子站在窗前,看著樓下浩浩蕩蕩的隊伍,還有下屬打聽來的訊息。

紅衣男子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笑著調侃,“怎麼樣?你的白月光如今光榮休夫和離,還了自己一個自由身,你要去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不?”

白衣男子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封閉嚴實的馬車,久久不語。

“堂堂南慶國戰神王爺,風姿英勇,京中多少女兒的夢中情人,可心裡卻一直念著一個有夫之婦,傳出去也不好聽。”紅衣男子繼續道,“如今好了,那個有夫之婦主動休夫,戰神王爺的機會來了。”

紅衣男子在兩個時辰前,收到底下人來報,說平陽侯夫人向官府遞交了和離書,官府人見了本還要壓一壓,是他出手讓他們直接蓋了印章,讓她們的散夥進度加快。

蕭塵瀾橫了他一眼,難得的沒有反駁他。

紅衣男子來了興趣,“蕭王爺,趁現在趕緊出手啊,也不枉兄弟我濫用職權為你爭取來的機會啊。”

蕭塵瀾難得的翻了個白眼,從腰間取了一物遞給他,“謝禮。”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紅衣男子在後面笑得合不攏嘴。

這廂,江家。

江母前腳剛聽聞女兒的事蹟,還來不及埋怨,後腳就聽聞兒子帶著女兒和外孫回來了。

她大喜,趕緊出門迎接。

果然在門口瞧見了捂得嚴實的女兒,還有旁邊奶孃和安嬤嬤一人抱著一個孩子。

她趕緊走了過去,將女兒上下打量,見了女兒的樣子立馬紅了眼,“可憐我的女兒啊,你受苦了。”

“剛生完孩子,是女人最虛弱的時候,你怎麼就這麼能折騰啊。”拉著她趕緊進屋,“你本就身子嬌弱,怎還能如此胡鬧。”

江母滿臉的責怪她不愛惜自己,手卻一直捂著女兒的冰冷的手,又是滿臉的心疼。

江朝夕瞧見,想起前世的一切,心裡對母親的愧疚不減反增,一把熊抱著母親,久違的懷抱,不需要任何言語,就讓她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江母也是個感性之人,心裡本就惱火女兒在平陽侯府所受的委屈,如今見女兒哭,更是止不住。

母女二人一起哭了起來。

江朝辭在一旁扶額,他雖不後悔將妹妹接回來,但是這兩個女人這麼能哭,他受不了啊。

他勸道,“母親,妹妹坐月子呢,不能哭。”

這還是他夫人崔氏生產時,母親講的,女兒家月子時最需要注意,不能馬虎,尤其是眼睛,不能見淚。

他後面格外注意,他和母親將崔氏照顧的好好的,從未受過一分委屈。

而他的妹妹嫁去平陽侯府,卻受盡了委屈,還要在月子期間奔波。

想想都生氣。

江母聽完這句話,果然不哭了,也跟著勸江朝夕,可她就跟洩了洪一樣,止不住哭。

江母沒了辦法,看著兒子瞪眼,“你還說?我還沒說你呢,你妹妹胡鬧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一起任由她胡鬧!明日朝堂上彈劾你和你父親的摺子又要滿天飛。”

江朝辭正欲反駁,江府管家就匆忙跑來,氣喘吁吁地給幾位主子見禮,

“夫人,恆王親自帶著媒婆和聘禮來了!”

江母和江朝辭聞言一愣,“誰來了?!帶著什麼來了?!”

“恆王來了,帶著媒婆和聘禮,來求娶咱們的二小姐!”

恆王是誰,南齊國的戰神王爺,十二歲時就生擒敵國領將人頭,帶著南慶國打贏了大仗,十五歲時被陛下委以重任,率領三十萬大軍剿滅北方蠻夷,收復北境之地。

十七歲時帶著軍令攻退南方匈奴,簽下三十年不再戰條約。

小小年紀每一樁一件事拿出手隨隨便便都能將南慶國震三震的人,如今要來求娶江朝夕。

江家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母先開口,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管家聽錯了,“你確定沒聽錯?”

“伯母沒有聽錯,本王就是來求娶江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