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瀾不請自來,讓整個江府蓬蓽生輝。

江母望向聲音的來源,就見一身月牙白錦袍的男子跨步而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江朝辭來不及思考,領著江母和妹妹行禮。

蕭塵瀾側身躲開,“今日我是以小輩的身份來拜訪,伯母和江兄不必多禮。”

還自覺的改了自稱。

“恆王剛......”江母也不客氣,說不行禮就不行禮,直接問出心裡想問的。

“哎呀!江夫人。”江母剛開頭就被打斷,跟著蕭塵瀾一起來的媒婆見縫插針,手拿著帕子扭著腰身擠過來同江母一臉好挽著她的胳膊,“恭喜江夫人,賀喜江夫人。”

江母納悶,“我有什麼可賀喜的。”

媒婆“嗐”了一聲,“在這京城,誰不知道平陽侯府是個活窟窿啊,江小姐休夫和離可不就是喜事嗎。”

又道,“江小姐人中龍鳳,江公子有大好前途,可不該恭喜江夫人嗎。”

媒婆的這番話取悅了江母,江母見有人誇她的兒女,心裡面上美滋滋的,看人的眼神也變得和善。

媒婆給蕭塵瀾使了個眼色。

蕭塵瀾看了媒婆一眼,眨了眨眼睛,視線落在江朝夕身上。

“你可願嫁我?”

一句話落,除了媒婆,其他人都愣了。

就連江朝夕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恆王蕭塵瀾,在江朝夕的印象裡,是一個優秀到老天都嫉妒的存在,前世突然突發舊疾去世,活脫脫的一個短命王爺。

更有傳言說他是在戰場上受過傷,傷了根本,傳宗接代很困難。

他有屬於自己的傳奇,短暫的一生足以讓整個南慶國記住他。

他怎麼就突然登門上門求娶呢。

算算日子,離他前世去世的日子也只有三年不到。

若是嫁給他,保不定等他死後會落個剋夫的名聲,而且她現在已經有孩子了,失而復得的心情尚未平復,想不出來他求娶她的原因。

她清了清嗓子,“我如今不是一人,還請王爺慎重考慮。”

王爺看了一眼旁邊被奶孃抱著的兩個孩子,似笑非笑,“正好我也喜歡孩子,你若願意嫁我,這兩個孩子就是我蕭塵瀾的親子。”

這話一出,江朝夕立馬覺得他是奔著孩子來的。

“兩個孩子只能姓江。”

言外之意孩子只能姓江,不可能姓魏,更不可能姓蕭,求娶的事你還是靠邊吧。

可蕭塵瀾是誰,南慶國戰神王爺,若是一直臉皮薄,如何率領三軍連打勝仗。

江朝夕這點小九九在他面前不算什麼。

他笑,“那就姓江。”

江朝夕無語,“你不介意?”

蕭塵瀾搖頭,“別說孩子了,我姓江的都沒問題。”

這話一出,全場咋舌。

就連跟著一起來的媒婆都呆了。

包括江朝夕自己,她皺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說,別說孩子姓江,我姓江都可以。”蕭塵瀾重複,聲音比剛剛大了一點。

江朝夕,“......”

她是沒聽清嗎?!

“我既然決定和離,就沒想過要二嫁。”

“好吧。”蕭塵瀾輕抿嘴角,俊逸的面孔多了一絲無奈。

江朝夕聞言以為自己勸退了他,正欲繼續擺著架子同他說道一二,還沒開口,蕭塵瀾就趕在她前面開口,

“既然如此,那我入贅江家,以整個恆王府為嫁妝。”

此話一出,整個前廳都安靜了,窗外麻雀振動翅膀的聲音都能聽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二人身上。

江朝夕這具身子剛生產完,就算換了個靈魂也耐不住身子的虛弱。

心裡已經開始煩躁,聽了他的話直接拒絕,“不行!”

她若是真二嫁他,三年後他一死,她就會落個剋夫的名聲,嚴重一點,也許還會連累孩子。

想想就不行,直接搖頭,“你將東西帶回去,我此生不打算再嫁。”

然後揮手攆客,“哥哥,送客。”

江朝辭聞言回神,也覺蕭塵瀾此舉不妥,江家廟下,裝不下這尊大佛,“王爺,請吧”

蕭塵瀾盯著江朝夕,他長這麼大,身邊的人都是對他言聽計從,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他。

心裡怎麼就這麼開心呢。

同知道她和離的那一刻一樣,靈魂都開心。

他道,“江朝夕,我今日所說的話、所做的事,一直有效,你考慮一下。”

說完也不用江朝辭送,同來時一樣,輕車熟路的找到大門,帶著媒婆和聘禮出了江府。

江朝辭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微微皺眉,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妹妹。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直甩頭。

江母在一旁欲言又止,看看女兒,又看看兒子,終究什麼也沒說,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她一個後宅婦人,不用太多幹涉孩子們的生活。

看著兩個可愛討喜的外孫,開始風風火火的招呼人,將她一早備好的嬰兒所用之物拿出來,趕緊用上。

這些東西在江朝夕懷孕的時候就制好了的,她還打算明日給送去平陽侯府。

如今正好,不用送了,在自家就能用上。

從江家出來後,蕭塵瀾如來時一般,帶著聘禮大搖大擺的走出江府,甚至走了一條最繞的路回到恆王府,絲毫不覺得求娶被拒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又是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戰神王爺蕭塵瀾求娶剛和離歸家的江二小姐被拒的訊息又傳遍了大街小巷。

李純影一身紅衣翹著二郎腿坐在恆王府書房,見蕭塵瀾回來了,滿臉的幸災樂禍,“喲,去江家提親的人回來啦?”

連入贅的話都說出來了,這還是那個他認識的高冷戰神王爺嗎。

“不敗戰神求娶二嫁女被拒。”

“恆王入贅江家也被拒。”

“恆王想當便宜爹同樣被拒。”

“......”

李純影見蕭塵瀾不說話,直接將外面的傳言複述給他聽,滿臉揶揄,“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操作,更加證實了你那兒不行啊。”

“把你的臭腳藏好。”蕭塵瀾目光掃了一眼李純影翹著的二郎腿,後者收了笑規矩的坐好,瞪眼,“我不是臭腳!”

“不是臭腳你收什麼腳?”

李純影,“......”

他就不該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