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茵、坤沙的午飯、晚飯都是在房間裡叫的外賣。想想也夠可笑的,能住得起豪華套房的人卻頓頓吃外賣。泰國的飯菜看上去賣相還可以,但是真的不適合我們華夏國人吃,如果是吃個一頓半頓的嚐嚐鮮還可以,可是我和唐茵已經吃過三頓了,吃在嘴裡沒有一點滋味,如同嚼蠟。倒是坤沙,吃的津津有味,狼吞虎嚥,看的我和唐茵皺著眉頭一個勁的搖頭,難以想象他怎麼吃的如此美味呢。

要說美食,還要數我泱泱華夏,從北到南,各種美食數以萬計。只可惜,短時間內是我是沒有口福了。

我岳父林沖過來的時候已近是華燈初上,我聽到門鈴響起,過去開了房門,卻用身子擋住過道,攔住了林沖,我盯著他的臉說道,“出門在外千日好!”

林沖笑著點點頭,說道,“不錯,警惕性還挺高。回首歸來一時真!”

“爸,您請進!”來人正是我的岳父沒錯,剛才我們說的見面暗語對上了。我趕緊閃開門口,請他進來。

林沖跟唐茵和坤沙打過招呼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中,說道,“楊陽,趕緊說說你的發現吧?你小子倒是很會演戲呢。”

我再次拿出那隻鼓囊囊的橡膠手套,遞給林沖道,“爸,您聞聞這是什麼味道?”

“這是什麼?”林沖接過手套,疑惑的問道。

我就把在冷庫裡的經歷跟岳父林沖詳細說了一遍……

林沖很小心的開啟橡膠手套的扎口,就像坤沙那樣,用手掌當做蒲扇,慢慢朝著鼻孔扇動了幾下,然後迅速紮緊了手套口。

“楊陽,這種氣味說臭不臭,說香不香,倒像是屍蠟的味道。”林沖思索了一會說道。

“屍蠟?”我雖然是一名陰差,沒少跟屍體、孤魂野鬼打交道,但是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不由驚異道。

林沖點點頭,說道,“當然,我也只是猜測。所謂屍蠟,是一種特殊的屍體變化現象。有些肥胖死者的屍體在水中或者埋在密不通風的潮溼地方,屍體的腐敗程度會很慢,在經過半年左右時間後,屍體的皮下脂肪就會慢慢分解成脂肪酸和甘油。脂肪酸是一種酸性物質,它會跟人體肌肉蛋白質分解後產生的氨發生化學反應,從而會形成一種新的物質,脂肪酸銨,這種脂肪酸銨會跟水中或者土壤裡的鈣鎂等離子結合,產生一種灰白色蠟狀物質,從而能使屍體得到最大程度的儲存。我從警多年,之前見過幾次形成屍蠟的案發現場,我們的《法醫學》教材裡有著重介紹,因為屍蠟可以儲存很多致死原因的暴力證據。我聞到這種氣味跟屍蠟的味道有點相像。”

我聽的很明白,不過卻更加糊塗了。那些專案處成員的屍體並沒有儲存在水中和土壤裡,時間上也達不到半年左右,哪裡來的屍蠟味道呢?

“林叔叔,您不愧是老警察,懂的真多呢!”唐茵對我岳父是大拍馬屁。這話從一位美女口中說出,讓我岳父的臉上也充滿了得意之色。幸虧我岳母沒在跟前,否則兩口子非打起來不可。

我看到坤沙在不停的撓頭,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是又不敢確定,以至於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

林沖看出我的疑惑,他笑道,“楊陽,那些屍體當然不會形成屍蠟,我也只是說氣味有點像而已。至於你說的屍體牙齒出血現象,我倒是懷疑,他們那些人是中毒身亡的。不過具體哪種毒物能使人的牙齦出血,變成淡藍色,我就無從得知了,不過我可以把這個情況向國內高層彙報,我們華夏國不缺毒物專家,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我點點頭,目前來看也只能如此。只要能確定那些人的死因,然後順著驢尾巴摸韁繩,那就會水到渠成。

我想起在冷庫裡看到的那三名泰國人,於是問道,“爸,那三個泰國人都是什麼身份?”

林沖說道,“就算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們。那名泰國軍人叫格桑,是泰國三軍總司令,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物;那名警察叫朗逸,是泰國警方最高警監,手中的權利也不小;那位身穿便服的叫格提,是泰國國王的胞弟,據說當初的王位本應是他的,但是後來出了變故,王位成了他哥哥的囊中物。”

我心裡一驚,感情那三個人都是泰國炙手可熱的實權派人物,不過他們為什麼吵起來了呢?

沒等我發問,林沖接著說道,“當你和唐茵出了冷庫,說在屍體上沒有發現線索後,格桑和朗逸開始相互指責起來。自從湄河慘案和專案組成員死亡一案發生後,朗逸就懷疑是軍方的人在其中搗鬼。而格桑當然不答應,反說是警方的人對專案組成員下了毒手,呵呵,無非是狗咬狗一嘴毛罷了。”

“爸,那個格提一直在偷看觀察我,他好像對軍警雙方的爭吵很不屑。”我說道。

“你觀察的很細緻,有做警察的潛質。呵呵,不錯,正如你所說,格提從來不摻和軍方和警方的窩裡鬥。不過,這個人給我的印象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我來泰國也有些日子了,可是他跟我只是說過幾句話,因此,我對他了解的不深。楊陽,你要小心堤防此人。”林沖提醒我說道。

我點點頭,平生第一次感覺事情竟然會這麼複雜。

林沖拿起那隻橡皮手套說道,“楊陽,這個我帶走,讓他們化驗一下,看能不能分析出氣體的組成成分,說不定對你會有用處。”

我拿過那個牛皮紙檔案袋,遞給林沖,“爸,你用這個裝著。另外,我需要手機的通話驗證碼。”

林沖楞了下,疑惑的看著我,說道,“咦?楊陽,劉副主席說你知道驗證碼的,交給我手機的人也只是傳達了首長的這句話,並沒有告訴我有其他的驗證碼。”

我愕然了,難不成要打電話給劉清,問問驗證碼嗎?

就在這時候,茶几那傳來一聲脆響。

“啪!”

嚇了我和林沖一跳,扭頭一看,是坤沙用力拍了茶几面一巴掌。

“我想起來了!”坤沙用泰語大聲喊了起來,整個人興奮的跟孩子一樣,如果不是有茶几擋著,他會從沙發中跳出來。

唐茵趕緊把坤沙的話翻譯給我和林沖聽。

我一個健步竄過去,板著坤沙的肩膀說道,“老哥,別說鳥語,用華夏語說,你想起什麼來了?”

坤沙激動的手舞足蹈,他結結巴巴說道,“楊陽,你帶回來的那種氣味應該是屍油的味道。對!就是屍油,不足週歲的嬰兒屍體上煉製出來的屍油!”

屍油?

我之前聽坤沙說起過,好像炮製邪靈古曼童就是用屍油浸泡的。

“坤沙大哥,你能確定嗎?”我的心裡也是一陣激動,如果屍油是造成那些人死亡的原因,我們離著揭開真相也就不遠了。

“能!十八歲那年,我拜入三藏法師師門,第一堂課,三藏法師就拿出一個小褐色瓶子讓我聞裡面的一種液體,那種氣味就是你帶來的那種味道。三藏法師說,瓶子裡裝的是屍油,不足週歲的嬰兒屍油!。”坤沙平息著內心的激動,慢慢坐回沙發,開始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