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多少還是有些生氣的,他平日裡對於這些多有忌諱,但今日張若若主動來書房裡,又多加引誘.....

但他懷中的張若若此刻渾身僵硬,壓根沒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不耐,滿腦子都是剛才梅元青看向魏景薇的眼神,她已經絲毫不在意是否做妾了。

她只知道,梅元青心裡有她!有那個賤人!

慈安堂內。

魏景薇站在正中央,把剛才自己的發現描述的十分詳細。然後靜靜的欣賞梅母臉上道貌岸然的面具一點點崩裂。

“這就是剛才兒媳看到的,也不知道母親有何打算,畢竟....張小姐可是母親的親戚之女。”

這些話聽到梅母耳朵中,她直覺得有人在扇她巴掌。她險些繃不住面上的神色。

她給張若若親戚之女的身份住在自己家,而她居然跟她的兒子行了苟且之事。

這不是說她家風不行嗎....

她自從來到京裡,就十分好面子,深怕被京裡的老太太們比了下去。

如今張若若倒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雖說他們自個兒知道張若若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別人不知道啊。

別人只會說她家風不嚴,做事兒做人不周....

以後她還如何在京裡與人交際....

魏景薇看著梅母捏住椅子把手的手漸漸用力,神色也越來越暗沉了下來,心中便覺好笑。

自己兒子這些年的混賬事兒都幫著隱瞞,這時候瞞不住了,終於知道厲害了。

晚了。

梅母一直汲汲營營的想融入京裡的圈子,想擺脫從前的村婦身份,但以前不懂規矩,便受了不少冷眼。

這段日子她眼瞅著,梅母積極想籌辦宴會不光是為了讓梅小琴找個好婆家,更是因為她如今不同了,想借此再跟那些老夫人太太們交際起來。

若是被人知道...

她的孃家侄女變兒子的妾室,還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看不起呢。

說不定還有人暗自揣測,是她故意塞給兒子的。

但是,她絕對絕對不會跟上一世一樣,讓張若若躲在暗處。

“母親,兒媳還有一個想法。”

梅母神色倦怠,聲音也有些低沉,“你說。”

“我瞧著鶯兒不錯,不若對外說,我喜歡鶯兒便做主一併納了吧。”

梅母眼神一亮,這主意好。

這樣大家就不會覺得是她的意思了。

“你如此賢惠寬厚,是我兒之福。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果然當初沒有看錯。”梅母欣慰的點點頭,覺得當初娶魏氏果然沒錯。

大家族出來的女子,就是不一樣。若是那張若若做了主母,定然是不會同意如此做的。只怕是當初就會撒潑哭鬧。

她當初沒有縱容兒子果然是對的。

一旁站著的的鶯兒更是欣喜若狂,手指把裙子拽的緊緊的,她一直都對梅元青芳心暗許偷偷起了心思。

更是多次假借老夫人之名去書房送羹湯和點心。而且她眼瞅著,梅元青並不反感她。

但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再說那個男人不三妻四妾,早晚的事兒,所以她才盡心盡力的伺候梅母,希望那一日到來之際,她能考慮自個兒。

沒想到,居然是夫人提起!

她上前一步,臉色激動的微紅,像是怕魏景薇反悔似的,連忙福了福身,“謝夫人。”

魏景薇微微一笑,她早就看出了鶯兒的心思。

既然納一個也是納,兩個也納,且她看這個鶯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未來恐怕張若若勢必跟她對上,就有好戲看了。

第二日一大早,梅元青便來到了紅霞閣。

魏景薇在丫鬟的伺候下,梳妝好才緩緩的走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跟母親說,讓我把鶯兒一起納了?魏景薇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梅元青坐在椅子上,見魏景薇一出來,便立刻大聲質問道。

他眉頭緊鎖,頭髮看起來也是倉促之間梳理,儼然沒有平日裡的那般。

蘇兒扶著魏景薇坐下,又端上一碗溫熱的牛乳茶,“夫人,你趁熱喝了,溫著喝對你腸胃好。”

魏景薇點點頭,拿起碗淺淺的噙了一口才放下。

她手腕上翠綠的手鐲和碗口碰撞之下,發出了好聽的“叮咚”聲。

她本就生的白皙,再配上那手腕上的鐲子,那一節雪白的手腕似要晃花了人的眼去。

梅元青半晌才不自然的挪開了自己的眼,掩飾般的拿起身旁小几上的茶盞大大的喝了一口。

“你今日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想也是,張若若要是知道了,自己居然和鶯兒同一日進梅家門兒,也要被納了做妾,肯定是要發瘋的。她一向覺得自己是梅元青心坎兒裡唯一的人,從不捨得跟人分享,就連自己在梅家宛若擺件兒般的存在,她都時刻記恨著,現在又來個鶯兒,此刻定然是心如刀絞,恨不能殺人。

所以梅元青今日會來她院子裡說這些,也是情理之中。

她看著梅元青大口喝茶的樣子便有些覺得好笑,定然是被張若若為難的狠了。

不過還真是情深義重啊,為了心愛之人一大早便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對,是我和母親提的,這件事兒有什麼不妥當的嘛。”

“那肯定是不妥的,你趕緊去跟母親把這件事兒取消了。”梅元青急切道。

“怎麼,是張小姐不高興了,所以讓你來我這裡當說客?爺還真是憐香惜玉啊。”

梅元青眉頭緊蹙下頜繃緊,他不懂為什麼魏景薇又提起了張若若,雖然她定然是不高興的,但今日他可不是因為張若若而來。

而是他壓根對鶯兒無意。

且他覺得魏景薇現在對他越發不在乎了,張若若也就罷了,居然還主動要再納一個。

她這種賢良淑德的模樣,卻讓他莫名的心慌。

“我不知道你又胡攪蠻纏說些什麼,我來此就是想告訴你,讓你去把鶯兒的事兒跟母親說取消了,她一個好好的姑娘以後還要嫁人,莫要壞了人家的名聲。”

魏景薇心中嗤笑。嘴上也絲毫不留情道:“若是我不去呢?還有,你可能不知道,鶯兒本就對你有意,能做你的妾,她也是甘願的,當日她就表示願意了。所以這點兒你無須擔心,鶯兒的事兒已經定下了,必然是不會去取消。再則現在訊息已經傳出去了,若是你還堅持不納鶯兒,才是真的害了她。”

“你!魏景薇,你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