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你是不是上過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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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書看著她,顯然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給她回答。
宋梨初緩了半天后,忽然想到一件事,眼神定定地看著陸卿。
“你是不是上過戰場?”
她一句話將聞清野還有賀知書從陸卿的震驚中拉到了她的震驚中。
陸卿詫異地看了宋梨初半天,才微眯了眯眼,問她:“你怎麼知道?”
她上過戰場這件事,除了她家裡人和軍隊裡的一些人之外,根本沒人知道。
她和宋梨初不過是萍水相逢,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上過戰場這件事?
宋梨初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雙眼睛真誠又誠懇地望著她。
“你只說你殺過人,沒說你坐過牢,那唯一殺人不需要負責的地方,除了戰場,我想不到別的地方。”
她的解釋讓陸卿意外又無話可說。
她靜靜地瞧著宋梨初,再次將她從上至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才再度開口。
“你真的給了我很多驚喜,原先我總以為你不過是個學院裡初出茅廬的學生,現在看來倒是我眼拙,看漏了。”
她笑了笑,原本慘白的臉色隨著這個笑容似乎又讓她整個人有了一點生機。
“沒錯,我的確上過戰場,不僅如此還協助我父親殺了五個人,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他們試圖越過我們的國境,來突襲當時的崗哨,父親發現時,正值崗哨交班。我和他為了救治已經受傷計程車兵,在那群人朝著我們瘋狂圍剿時,我拿槍連殺了三人,後來有人試圖攻擊正在救助傷員的父親,我又拿起自己的手術刀,繞後直接將他們割了喉,血濺當場……”
說到這兒陸卿眼神下意識看向旁邊臉色逐漸慘白的賀知書。
一直長在盛世之下的賀知書哪裡見過這種場景,雖然跟著父親上過不少手術檯,但那都是救人,不是殺人。
就算有時手術不成功,最終病人宣佈死亡,他也不會感到害怕,因為他已經盡力了。
可如今陸卿卻說她用她救人的手活生生宰了五個人,還血濺當場,光是想到那個畫面,他便有種生理不適。
看到他的反應,陸卿的笑容淡了幾分,但依舊沒停。
她將視線從賀知書身上挪了回來,無焦距地看向床頭。
“你們總說太平盛世哪兒來那麼多戰爭,但事實上呢,不過是有人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替你們負重前行罷了……”
聽完她的話,宋梨初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母親永遠都是一副淡然於世的感覺。
她真的是已經見慣了生死,看淡了人生,所以才會永遠清醒,從不讓自己陷入兒女情長中而無法自拔。
那樣的她,會讓她覺得對不起外公對自己的期望,對不起他傳授她的一身本領。
她該懸壺於市,她該救助萬民,所以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紙短情長。
這大概也是她為什麼一直拒父親於千里之外的原因吧!
這個時代有幾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常年行走在外,經常夜不歸宿。
宋梨初看著她不自覺紅了眼眶,陸卿卻以為是自己剛才那番話嚇到了她。
衝著她微微一笑:“嚇到了嗎?”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和上世的媽媽關心她時一模一樣。
宋梨初忍著淚搖了搖頭:“不怕,你是個英雄,是全國人民的榮耀,我們以你為榮!”
陸卿聽著宋梨初這番話,人一下子愣在床上,眼睛盯了她許久許久,直到後來紅了眼眶,才別過眼,低了低頭。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帶著傷感:“阿梨,你是第一個這麼對我說的人,每個知道我殺過人的人,都會下意識對我繞道而行,你……”
沒等陸卿說完,宋梨初大步往前一跨,伸手將她輕輕抱住。
“不,你在為和平而戰,為他們的幸福生活而戰,他們憑什麼怕你,他們沒有資格怕你,你是最偉大的人!”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哭過的陸卿,忽而鼻頭一酸,眼淚在眼眶中不斷轉動。
她的倔強讓她遲遲不願讓眼淚落下來,可宋梨初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想哭就哭吧,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一句話讓陸卿徹底破防,她將頭抵在宋梨初的肩頭,不讓賀知書和聞清野看見。
此時眼淚像開了閘一樣,源源不斷地往下落。
大顆大顆地落在宋梨初的衣衫上,發洩著她這些年的痛苦和委屈。
站在旁邊的賀知書,眼神空洞地看著病榻上的陸卿,不知正在想些什麼。
聞清野見狀,輕輕關上了房門,以防隔牆有耳。
陸卿上過戰場,殺過人這件事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一是出於對她的保護,第二是讓她的身份不至於就此曝光。
能夠上戰場的人,身份絕不簡單,雖然她不肯明說,但她剛才那番話足以說明,她家與軍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是軍醫就是外援,所以他有理由保護她的身份不被發現。
陸卿在宋梨初的安撫下,哭了大概十幾分鍾就將自己從傷感中拔了出來。
她隨意的抹掉自己臉上的淚,又再度恢復了往昔的清冷。
眼神再度放到了賀知書身上:“還敢處嗎?”
賀知書靜靜地望著她,隨後稍稍往前走了兩步。
宋梨初見狀,果斷且識趣地從陸卿床邊退到了一邊,儘可能給兩人足夠的空間。
面對她如此識大體的舉動,聞清野覺得好笑。
總感覺這丫頭好像調動了全身細胞在撮合這倆人似的,有種不撮合成功不罷休的架勢。
看來以後她倆退休後不愁事兒幹了,紅娘這活兒,她已經瞭然於心,嫻熟自然了。
他只需要出資給她開個紅娘所就行。
絲毫不知聞清野心底裡的小九九的宋梨初,還特意往他身邊靠了靠,儘可能站到旁邊當個透明人。
走到陸卿床邊的賀知書,眼神堅定又真誠地看著她。
“處,非處不可!”
聽到賀知書搞得像宣誓一樣,陸卿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別笑,我是認真的,小妹妹不是都說你是個英雄,我能和英雄處物件,那是我的榮幸,我為什麼不處?”
“你不怕?”
“怕什麼?你殺的那些都是該死的人,我又不是……”
賀知書一句話讓陸卿徹底沒話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