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都希望自家孩子吃飯多吃一點,別餓著了,影響身體發育。他們家就不一樣,多吃一口都要說教一番。

這不就在他埋頭乾飯的時候,老媽杜嵐就開始了,“家裡活一點都不幹,一天天就知道吃,也不知道談個物件。”

聽話聽音,這句話的核心思想都在最後三個字上面。

穿越前被人催婚,穿越後還被人催婚,那自己不是白穿越了。

現在不流行單身主義,你要是喊一句“單身快樂”,大家看你的眼神都能拉絲。

你可以想象一下,幾個大媽坐在衚衕口,前一秒還跟你熱情打招呼,下一秒望著你遠去的背影,她們中有人露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特別小聲的丟擲話題,分享自己得到的第一手八卦資訊。

“這小子看著挺棒的,怎麼就不行呢。”

“嗐!都什麼年代了,糠心的蘿蔔多的是。”

最多兩天,以你居住的衚衕為中心,方圓三公里以內,會一直流傳著你舉不起鐵棍的故事。

面對老媽的別樣催婚,張晚風采取的方式就是顧左右而言他,“您老說的對,這一天天不幹活確實不行。”眼瞅了瞅自家的房子,“這天兒悶的人喘不過氣,明兒我把屋頂給掀了,晚上也能涼快涼快。”

杜嵐直接給他一個大蒲扇,“我說的是幹活的事嗎?還掀房子,瞧把你給能的。你小子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我說的是你談物件的事。”

“哦,您說的是談物件啊!這個···作為一名受d教育的年輕一代,我們應該積極響應上面提出的晚婚、晚育、少生、優生政策,為祖國的下一代負責。”

當他說完這些,右腦殼猛地吃痛,這一下是他原以為在這條反催婚戰線上,會是自己堅實的後背,他親愛的老爸打的,張晚風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安民,你個濃眉大眼的啥時候也叛變了。

以前家裡就杜嵐一人催他這事兒,現在改混合雙打了,這家沒法待了。

“看我幹什麼?談物件這事你媽抓的很及時,你今年都二十五了,還不結婚我啥時候才能抱上大孫子。”

合著我成為你們抱孫子的工具了。

張晚風頭一扭,不想理他這個背叛了他們父子反催婚聯盟的“叛徒”,當然還有雙標的杜嵐女士,她自己二十六才結的婚。

他們這分明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手裡雖然捏著對自己有利的證據,但見一旁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老張同志,他三思,再三思之後,還是算了。

畢竟老張同志年紀挺大,別到時候一個不注意傷了他。

打也打不······咳,打也打不得,看來必須得上第三招了,障眼法加渾水脫身計,“我也想談個物件,這身邊不是沒有嗎?”

聽這話,杜嵐女士一下子就來勁兒了,“怎麼沒有,之前來家找你的那個小杜同志,我看就不錯嘛!人長的標緻,你們又是大學同學。她學的播音,你學的是電視編導,這是什麼?這就是緣份,將來······”

杜嵐女士越說越起勁兒,好像小杜同志已經是她兒媳婦了。

人家就來了一次,她居然把人家學什麼專業的都打聽清楚了,這老太太不應該唱戲,應該出去給人保媒拉縴。

“媽,您老停一下,咱啊先不慌說將來,先說說現在。”

“你說?”

“在這個無風無月,只有酷暑悶熱的夏夜……”

“說人話。”

張晚風還想賣個關子,一瞧老張同志那急不可耐的神情,乾脆道:“不好意思,您的小杜同志現在已經有了物件。”

“啊!”一臉的失落,想問點什麼,比如跟她談的那個物件人品怎麼樣?別對人傢什麼都不瞭解,就被花言巧語給騙了。

這個想法從她腦海剛一冒出來,就立馬被她給滅了。

這就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和自家兒子談物件就是良配,跟別人談就是非良緣。

自己也搞了那麼多年的革命工作,怎麼能有如此狹隘的想法。

作為一名受d教育幾十年的老同志,她鄙視此時的自己。

只能挖苦道:“你小子真沒福分,多麼好的姑娘。”杜嵐說完這話就收拾起了碗筷,對這個話題突然就沒那麼上心了。

張晚風也鬆了口氣,再一次逃脫了被催婚的噩運。

早知道提小杜同志男朋友就能讓杜嵐女士偃旗息鼓,自己就應該早告訴她這件好事。

作為穿越人士,他還沒有體會一下這個時代的群芳,怎麼可能自掛東南枝。

什麼北朱霖南龔膤,劉…嗯這個還是算了,天山童姥級別的還是留給無崖子吧!自己還是比較欣賞像殷亭如、吳海燕、趙靜這樣溫婉可人的小姐姐。

不行也可以選一選倪大姐,這位年輕時候的顏值那是相當的能打,內地大王祖嫻。

自己可不能因為一棵樹,而失去一片森林。

就是不知道小杜同志哪裡好了?把自家老太太給整的念念不忘。

下回見了一定要問問她,看著挺賢惠一人,怎麼這麼會拿捏老太太的心。

老張同志見催婚這事兒就如此虎頭蛇尾的結束了,頗有點意猶未盡,“小杜同志咱們就別唸著了,可我們所的小趙也不錯……”

“嘟!打住。爸,你們所小趙今年才十九歲,我都二十五了,她在我眼裡就一孩子,您老可別亂點鴛鴦譜。”張晚風發現這地不能待了,趕緊起身回屋。

“你還知道你都二十五了啊!”

這話給張晚風帶來的衝擊,一點不亞於做夢夢見了如花抱著他要親親,我的天靈蓋啊!

他此時只想靜靜。

坐在書桌前盯著窗外愣愣發神,也不知道過了長時間,突然燈滅了。

“看吧!我就知道會停電。”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

“那我就沒必要往屋裡再跑一趟了。”

老張同志有理有據的回答,惹得杜嵐女士呵呵笑。

沒兩分鐘院內突然沒一點聲響。

張晚風就特別好奇站起身瞄了一眼窗外,就見他們坐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什麼,他努力豎起耳朵也沒聽到一絲關於他們談話的內容。

沒了八卦的來源,張晚風又重新坐下。他應該幹自己該乾的事,年輕人怎麼能不努力,從書桌抽屜裡摸出蠟燭和火柴,今夜他準備挑燈夜戰,爭取把《瞧這一家子》劇本的初稿寫出來。

認真的男人讓女人著迷,深夜挑燈夜戰的男人最讓女人痴迷。

他不記得老兩口什麼時候回房休息,也不記得蠟燭何時燃了半截,當他上下眼皮開始不斷交融摩擦之時,他終於完成了今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