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肯定不適合繼續施針。

但眼下誰也不敢驚擾了宋梨初,負責人和聞清野對視了一眼。

接著聞清野在負責人的調配下,找來兩人聽後他的調遣,隨時隨地準備轉移這名病人。

至於其他人,必須要趕緊離開,否則待會兒如果再下起大雨,可能會迎來第二波垮塌,這才是最要命的。

此時眾人都還算是配合,全都靜悄悄的轉移,沒人敢大聲吼叫,儘可能讓宋梨初在安靜的環境下施針。

等她將最後一針緩緩推進那人腳底板的一瞬間,那人好像猛地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接著又是一陣鮮血狂吐。

而這回,對方不是平躺著吐血,而是整個人直接坐起來,用手撐著身子在那兒吐。

一陣鮮血吐出,那人重新躺回到石塊上,但人卻已經睜開了眼,開始大口地喘息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震驚不已,明明剛剛已經被程醫生說沒救了的人,吐了幾口血之後,現在竟然躺在那兒大口喘息著。

這簡直就是再世華佗啊!

不少人再度將視線放到宋梨初身上時,儼然已經從方才的嫌棄變成了崇拜。

尤其是那名借了銀針的實習生,差點興奮地叫起來。

他從來沒想過,能夠在這種地方遇到這種中醫高手,簡直歎為觀止!

宋梨初見對方醒來,迅速來到他面前,拉過他的手開始號脈。

在確定他的脈象逐漸恢復平穩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此時躺在石塊上,眼神迷離的男人,眼睛從方才到現在就一直沒離開過宋梨初。

有了血色的他,整個人看上去明顯好了不少,人也比剛才看起來好看很多。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宋梨初想試試他能不能開口說話。

對方盯著她,腦子似乎在努力接受她所傳達的訊息,想了半天才艱難的回了句:“胸口有點悶。”

“這是正常現象,我只是給你將堵住的血管打通了,你現在還需要去正規醫院接受ct掃描或者b超,看看有沒有傷到其他骨頭或者其他內臟出血?”

確定對方能正常溝通,證明腦子是好的,語言等神經也沒受到損傷,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眼看天色不對勁,聞清野立即上前提醒宋梨初道:“待會兒可能要再度下大雨,我們現在需要立即轉移。”

宋梨初抬頭看了眼天空,急忙點了點頭:“好好好,我現在就收針,待會兒抬他的時候,你們儘量平穩一點,不然我怕施針沒多久他的血管可能又要堵上。”

“好。”

很快,在宋梨初收針沒多久,他們前腳進入附近的村名屋裡,後腳暴雨就下了下來。

也算是很給他們面子了。

宋梨初手裡拿著那包銀針,轉頭想還給那人,卻發現對方好像不在自己這屋。

“剛剛借給我銀針的那男生你還記得嗎?”

她悄悄往聞清野身邊靠了靠,避免影響到旁邊的人休息。

聞清野點了點頭,伸出手:“給我吧,待會兒我幫你換回去。”

“好,麻煩了!”

從她手中接過銀針,聞清野讓她安心在這兒坐著休息,他借了把傘穿過院子來到另一件農民的家,將銀針還給了那名男生。

男生本以為還能和宋梨初說上一兩句話,但看到是聞清野幫她還過來,心底那點小希冀一下就破滅了。

接過銀針的男生不甘心,在聞清野準備離開時,鼓足了勇氣喊住了他。

“等等……”

聞清野下意識回頭看向他,男生艱難地朝著他走了兩步,怯怯地問道:“那名姐姐是在哪裡學習的呀?下次……下次我能去拜會她嗎?”

他真的很想從她那兒學習真正的中醫,雖然他現在學習的是西醫,可他的爺爺一直告訴他,中醫才是最博大精深的。

只是國家現在更重視西醫,他為了前途不得不轉行,但中醫他也不會放棄的。

聞清野聽後本能的皺了皺眉,男生感受到聞清野眼底的不悅,趕緊解釋道。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我只是,只是想以後有問題,希望能夠有機會請教那名姐姐,真的沒有其他意思!”

這男生不是第一個對他這麼說的人,當初那個叫做傅晨陽的也曾這麼說過。

他現在是真的體會到,他媳婦兒在這群男人眼裡到底有多麼的稀缺。

他倆如果真的打了離婚申請,以後他要是想見她,估計還得掛個專家號,而且還不定掛的上,想想都覺得好笑!

“我去問問她,如果她同意,等雨停了,我讓她過來跟你說。”

“好好好,謝謝謝謝……”

男生喜出望外,看著聞清野離開的背影簡直要開心到飛起來。

身後一直聽著兩人談話的程醫生,氣得吹鼻子瞪眼,對著那名膽怯的男生一陣臭罵。

“向嘉年,你本事還真是不小啊,吃著碗裡看著鍋裡,進了西醫實習竟然還想學中醫,呵,像你這種朝秦暮楚的人,我看乾脆別做什麼正規醫生了,直接回去當個赤腳醫生算了,挺配你的!”

向嘉年低著頭眼眶紅紅的,他向來性子膽小,一直儘可能當個隱形人。

這回如果不是因為看到宋梨初急於救人,他出於救人本能,拿出銀針幫忙,平時向程醫生他們這種日理萬機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他。

好在旁邊負責人在他們這邊,見這程醫生懟不到宋梨初他們,就將氣全都撒到向嘉年身上,有點看不過眼。

“程醫生,我說你差不多得了,大家來這兒幫忙已經夠累了,你回去能夠加官進爵,他們能得到什麼,頂多在實習項上多加幾分印象分,你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程醫生被負責人懟地心裡極其不爽,但她不敢輕易的跟負責人發火。

這負責人在當地有一定的勢力,並且醫院也有人,她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得罪了她,她的仕途肯定不好走,只能啞巴吃黃連,打了牙往肚子裡咽。

但這筆賬她算是記住了,哪怕沒辦法找那個女人發洩,但向嘉年是別想跑了,既然到了自己手底下做實習生,那她日後有的是辦法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