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少年的心機（一）

放學回家，意外發現冬至在家。

我將週末出去玩這件事跟他說了，“盛情難卻，週日晚上會回來。”

少年夾肉的動作一頓，漫不經心開口，“都有哪些人去？”

我報了名字，“都是社團成員，大家都很熟，這次去的是學姐家的別墅，學姐邀請不去不太好。”

今晚吃的是壽喜燒，少年給的錢足夠我們每頓吃好一點，回來的時候我特意買了和牛和無菌雞蛋。

他停下筷子，我夾了一片剛燙熟的牛肉放在雞蛋液裡，滑嫩的蛋液裹著大片牛肉，吃得我心滿意足。

“怎麼不吃了？”我看他停下筷子，滿眼疑惑。

“我也要去！”

我沒反應過來，“什麼？”

冬至放下筷子，目光鎖定住了我，一字一句吐出，“我說我也要去！”

……

結果就是我一臉不好意思地給鈴木學姐打電話。

“是的，我弟弟也想加入，真是不好意思。”

那頭學姐很溫柔回答，“沒關係，別墅房間很多，人多也住得下，正好園子的朋友也帶了一位小朋友過來，到時可以跟你弟弟做伴。”

我不好意思說這個弟弟個頭比我個高，比我能吃，不是小孩子。

可看著旁邊虎視眈眈盯著我打電話的少年，我還是將這些話都嚥下了，等去了再跟學姐單獨道歉。

我結束通話電話，忍不住嘟囔道：“也不知道你湊什麼熱鬧。”

少年已經坐回去重新拿起了筷子，“我不會讓你丟下我一個人去住別墅吃大餐。”

我哼了哼，總算是體驗到了什麼叫作拿人手短，不敢說，不敢反駁。

＊＊＊

禪院甚爾看著眼前少女哼哼唧唧，一點都沒有意識到一群年輕男女去深山別墅獨處意味著什麼。

這不就是聯誼嗎？

她是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嘴裡還哼哼唧唧說多一個人吃白飯不好。

禪院甚爾當作耳旁風，搶走了她夾起的牛肉片。

＊＊＊

週五天空飄起了雨，約定了下午出發，早上出門冬至就跟了上來。

我們在學校門口分開，我還沒走遠就看見他無比絲滑地鑽進了一家柏青哥門店。

這傢伙！

我是真的很想吐槽，運氣不好還愛玩，我都慶幸銀行卡放在我這，不然他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上午兩節課，下午沒課，吃完午飯，我就叫了冬至一起去了社團。

我們社團在學校有單獨的一個房間，說來我加入這個社團還是意外，這個社團成員全都是研究生，本來是不收學弟學妹。

有一段時間鈴木學姐忙著訂婚，我被同專業的學姐介紹給了鈴木學姐才加入社團。

前期我只是社團的編外成員，要不是鈴木學姐夠大方，我早不幹了。

屁大點社團，糟心事一大堆。

“立花這裡，上車，我們坐一起。”

我和冬至一前一後來到車門前，我先為學姐介紹。

“不好意思學姐，這位是我弟弟冬至。”

鈴木學姐平時總是睜不開的眯眯眼在我和冬至身上掃了一圈，聲音溫柔道：“哇，弟弟好高，多大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內部聚會還帶了一個外人過來。

“已經十七歲了。”

少年明顯很不滿意我的介紹，伸手戳我肩膀，被我給拍下去。

“沒關係，跟園子同年，應該有話聊。”

我們倆上車，我和學姐坐後座，冬至坐副駕駛，開車的是鈴木家的司機。

“我記得立花你媽媽改嫁後生了一個兒子是不是？”

我汗顏，學姐記性可真好，都是大一提過的事了這麼久還記得。

我嗯嗯點頭，就預設了冬至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

怕學姐再問下去，我連忙轉移話題。

“這次只有我們社團參加嗎？”

“還有我妹妹園子和她的朋友，大家都很忙，工作後很難再相聚，藉著這個機會聚一聚。”

鈴木園子的朋友還能是誰？

我第一反應是小蘭，那學姐之前口中的小朋友……

我心裡一咯噔，完蛋了，這下誤入犯罪現場了？

這次我們一群人中誰會是倒黴蛋？

我看名柯時還在上小學，名柯的劇情早忘得差不多了，畢竟也沒人將一千集動漫劇情全部記下來。

倒是記過一個梗，那就是兇手和反派都是出名的聲優配音。

我回憶了一下我們社團，好像聲音都很好聽。

汽車到山下就停下了，山路比較狹窄，汽車開不進去，我們只能從這裡下車。

學姐走到後面跟其他社團打招呼，我察覺到冬至來到我身邊，順手將行李接了過來。

沒想到被他躲過接了個空。

我略微驚訝，這傢伙變化很大嘛，要是以前可沒有這麼紳士。

“Toji，做得好，對女生就應該積極點，以後不怕找不到老婆～”

我豎起拇指誇讚。

少年扭過頭去，“囉嗦～”

“嗨，立花，上山嘍～”

我回頭衝學姐擺手，“來了！”

山道兩旁都是樹，其實我也不是很理解學姐家的別墅為何要建在山上，車都進不來，怎麼補給？

又想到有錢人都有直升機又覺得好像也沒問題。

這片林子就屬於別墅區域，進了大門，安保人員開著一輛觀光車過來，我們上了車，沿著小道往山上走。

兩邊樹木蔥蘢，沒走多久就看到了吊橋，橋下面是流經的洶湧河水。

車停下，我們下了車提著各自行李過橋。

天空有些陰沉，擺明了要下雨。

鈴木學姐敲門，一位短髮女生開門，我算是見到現實中鈴木園子了。

面板很白，齊耳短髮看起來很爽利，大大方方跟我們打招呼。

“大家好，房間在二樓，大家先去休息，等我朋友到了再集合。”

上了二樓幾個男生將最外面的幾個房間都站了，我選了最裡面那間，冬至選了我對面。

他先進我的屋子幫我擺放行李，我坐在床邊上喋喋不休。

“真奇怪怎麼連傭人都沒有，就我們幾個嗎？等一下是不是要自己做料理？”

“我們收拾好下去幫忙吧，不能讓學姐一個人忙活……”

冬至幫我掛好衣服，走過來捏住我的嘴。

“閉嘴！”

我瞪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

“要識趣一點，雖然學姐喊我們過來玩，但也不能跟大爺似的等人家做好，我們要有眼力，主動去幫忙。”

這時外面傳來道歉聲，我穿著拖鞋跑過去看門，就看到一個漂亮的長髮女孩在對著門內道歉。

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西裝戴著蝴蝶結領帶的小學生。

我眼睛一亮，這就是小蘭和柯南吧？

真人可真漂亮！

小蘭對面的門推開，是學姐。

學姐帶上門笑眯眯問我，“收拾好了嗎？下樓相互認識一下。”

我連忙說好。

回到房間，我推了一下冬至帶著壞笑道：“走啦，下樓，今天可是有兩位可愛的女生哦～”

將人推出去，我們下樓，樓下學姐正將甜點放在桌上，我見狀忙去幫忙。

很快大家都下了樓，等坐下後，園子為小蘭介紹大家。

其他人園子都很熟悉，到我時停頓了一下，我笑著自我介紹。

“我是立花霽，十九歲，雨後天晴的意思，這位是我的弟弟冬至。”

我衝已經花痴的園子擠眉弄眼，“冬至和你們同齡哦～”

正說著，一直舉著攝像機的角谷弘樹鏡頭轉移到胖墩墩的高橋良一身上。

“話說高橋最近是不是胖了不少？”

憨厚的高橋良一不好意思抓了抓後腦勺，“已經一百公斤了。”

我驚了一下，這也太胖了。

“高橋前輩，該減肥了，太胖了對健康不好。”

“哈哈哈，立花你還是這樣說話直白。”

高橋良笑呵呵擺手。

我噘嘴，好嘛，良言難勸該死鬼！

學姐見狀轉移話題道：“要是沒發生那件事，墩子也在就好了。”

氣氛突然一變，池田知佳子更是臉色大變，站起身一拍桌子，“不要再提墩子了！”

我覺得尷尬，那位墩子我並不瞭解，我進社團後沒幾天這位就自殺了。

池田知佳子又坐了回去，說好不容易從百忙之中抽出空，並不想談起一個兩年前去世的人。

學姐說了一句抱歉，然後起身說去準備晚餐。

我忙跟著起身。

“學姐，我來幫你！”順便拽了一下冬至。

我們兩人進了廚房，我看了一下豐富的食材，感嘆都好貴。

正當我擼起袖子要洗菜時，窗戶外響起了雷聲。

學姐看著大雨擔憂道：“立花，他們好像出去了，外面雨太大，你幫我去把他們喊回來。”

我一聽就往外走。

冬至也要跟上來，我連忙阻止，“你留下幫學姐，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

“姑且問一句你應該不是立花的弟弟吧？”

禪院甚爾見少女跑出去，自己被留下來甚是不悅。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句問話，他回頭。

鈴木綾子背對著他聲音柔柔道：“立花大概忘記了，她曾經說過她弟弟是小學生。”

禪院甚爾沒有回答，而是清洗起了池盆裡的蔬菜。

鈴木綾子的聲音伴隨著自來水流下的聲音再次響起。

“訥，立花這樣像小太陽生機勃勃的人很吸引我們這類經歷複雜的人，像是沒有經歷過黑暗，生活在和平世界一樣。”

“真是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她表情無奈搖搖頭。

“你看立花的眼神很不對勁哦，她那樣粗神經的女生根本沒發現吧？”

見禪院甚爾不耐煩要往外走，她再次出聲叫住了他。

“給你一個警告哦，千萬不要在成年之前跟她告白，她曾經說過不會跟年下男生戀愛，特別是未成年男孩，說是會有罪惡感，小心她會遠離你哦～”

禪院甚爾單手擦兜，滿臉不悅道：“你管太多了！”

鈴木綾子的回答是站在廚房笑眯眯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