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骨公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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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走廊終於重歸平靜。
只剩下安茜、楚清言和王鵬三人立在原地，神色凝重。
咔噠。
一片寂靜中，301的房門被開啟了。
門被敞開小小的縫隙，看起來怯生生的女生從門裡探出頭，她面露懼色小心翼翼地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了？”
“有個玩家的皮被扒了，應該是和那什麼精神值有關。”
王鵬率先開口，他記得那個血人在看見自己第一眼時是感到恐懼，恐怕在她的眼裡自己已經不是個正常的人類了。
“精神值降低會被扒皮？”
住在301的季瑤聽到這話後原本就帶著懼色的臉變得更加驚恐。
她不安地頻頻回頭向著屋子裡看過去，就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她身後盯著她似的。
“這棟公寓的秘密應該和剛那個女人有關。”楚清言踱步到四樓的樓梯口，望著401的房門。
剛才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從302跑出來的血人吸引，但跟在401女鬼物身後從四樓下來的那一串人皮也無法讓人忽視。
尤其401那個女鬼物的面板和這棟公寓裡住戶的乾癟模樣完全不同，不管怎麼說401都很有可能是解開秘密的關鍵。
楚清言的視線從四樓轉移到安茜身上：“你問到什麼了嗎。”
“沒有。”安茜回憶片刻，“她只和我說了一些什麼人皮的護理和美容之類的話。”
401的女鬼物雖然被安茜用修正液改過字首詞，但她又不傻，不會主動談起這棟公寓的秘密。
“好，那今天就先回各自的房間吧。”楚清言放話，王鵬和季瑤都沒什麼意見。
季瑤把門關上退回了房間裡，王鵬則先一步下樓回到102，他的腳步匆忙，比來時還要快。
據他所說，這是因為102的長髮男很黏人，幾乎每時每刻都要兩人待在一起。
一起看電視、一起做飯，吃飯時還要你一勺我一勺喂著吃。
這可惡心壞了王鵬這種鋼鐵直男。
但他的身份要求裡第一條就是【你很愛你的男朋友，你不會傷害他的感情】
如此一來他還不得不答應長髮男的所有要求，他拒絕的話長髮男就會傷心，他的精神值就會因此被扣除。
王鵬剛才能跑上三樓完全是因為長髮男睡的早，他可以偷偷跑出來，現在事情結束，他要趕快回去，免得被長髮男發現又傷害了他的感情。
楚清言和安茜因為閒來無事，便慢悠悠地向二樓走，晚點回去還可以少見老太太一會兒。
不過三樓到二樓的距離還是太短，兩人走得足夠慢卻也還是很快就到了201的門口。
楚清言手裡有鑰匙，他站在兩人前面開鎖。
吱啞———
隨著房門被開啟的聲音，對面的門也出現一絲響動。
聲音輕微，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但安茜正巧在這時回頭，這一回頭，便和一雙死魚般的眼睛正對了上。
安茜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門牌，是202。
202的房間裡沒有開燈，黑暗中那雙眼睛裡毫不忌諱地打量著安茜，他上下瞄著安茜的身材，眼裡流露出貪婪的神色，嘴角也展現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明明安茜已經發現了他，他卻還是不知道避讓地瞧著她，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嘭—！
但就在楚清言把門開啟，轉過身要來叫安茜的瞬間，202的房門被關上了，發出輕輕的一聲響也被走廊內呼嘯刮過的冷風遮蓋住了。
“怎麼了？”
楚清言看安茜盯著202的門口的樣子出聲詢問：“你剛才看見什麼東西了？”
“202的鬼物好像是個變態，他剛才把門敞開一條縫在打量我，不過你轉身之前他就把門關上了。”
安茜此刻的心情很是無語。
202的門已經被關上那個偷窺的男鬼物還很聰明，在楚清言轉過去前就把門關上，這樣一來除了安茜，沒人知道202對她偷窺是真是假。
“算了，我們先回……”
安茜想著今天已經很晚了，等明天白天再來一探究竟，畢竟也不知道202的鬼物實力如何。
但身後的楚清言卻從她的身邊走過，站在了202的房門前，一腳踹了上去。
嘭——！
震天的巨響在走廊裡迴響。
公寓的門本就只是破舊的木門，這麼一踹立刻大敞四開，搖搖晃晃。
安茜震驚地看著楚清言一言不發地破門而入。
知道他莽，沒想到他會這麼莽。
“你幹什麼啊！”
屋裡傳出年輕的男聲，聽起來十分震驚和害怕。
楚清言瞥了一眼帶著黑框眼鏡的胖男人，面板正常，是住在202號房的玩家，不是他要找的鬼物。
他隨即移開視線，向其它房間打量。
202整間屋子都散發著惡臭，角落裡堆著已經腐爛的垃圾，黑色的垃圾袋堆了一袋又一袋，就連牆上都有暗綠色的粘稠液體滴答著。
廚房的門是開著的，能看見水槽裡擺著長年沒洗的髒碗髒盤。臥室裡透出隱隱的藍光，看起來像是電腦螢幕的光線。
“你幹什麼隨便闖到別人家裡啊！”
胖男人現在才從門被踹破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他上前擋住楚清言質問。
楚清言沒有回答他，不鹹不淡地說道：“你家裡另一個住戶呢。”
“什、什麼另一個住戶？沒有！”
胖男人聽到楚清言這麼問，一下慌了神，他的視線左右飄移，卻矢口否認房間裡還有其他存在。
楚清言聞言一回頭，眼神異常冰冷，看得胖男人忍不住後退一步。
胖男人頂著壓力叫囂：“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楚清言沒再和胖男人多話，他轉身向著木門緊閉的衛生間，二話不說又是一腳。
門被踹開，衛生間內散發出的惡臭味更甚，白色瓷磚佈滿了黑黃色的汙漬。
楚清言邁步走進這間狹小的衛生間裡，他抬手扯下眼前半透明的磨砂浴簾。
在浴簾的背後，穿著黑色T恤的男人正坐在浴缸裡瑟瑟發抖，他的面板比起其它鬼物褶皺還要更多，面板也像是被拉長一樣層層疊疊，流淌在浴缸裡。
“是你剛才在偷窺？”楚清言出聲質問。
“我沒有！她汙衊我，你不該找我，你該去問她為什麼總覺得男人都在看她，是她自己不檢點！一看就想著勾引人！”
偷窺的鬼物沒了剛才面對安茜時那副不懼不怕嘴臉，他在面對楚清言時哆哆嗦嗦地生怕說錯一句話。
楚清言聽他這麼說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他不太理解這個鬼物和他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不過既然已經找到了可能會威脅到安茜安全的鬼物，他也不願再多說廢話。
公寓內的鬼物能力不強，卻因為身份要求的限制，楚清言不能像之前通關副本時只憑著武力一路打出去。
但現在202這個鬼物顯然不在他的要求範圍內。
楚清言從懷裡掏出一把噴繪著炫彩塗鴉的玩具槍，瞄準坐在浴缸裡的男人，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