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在家焦急等待的於莉見到閻解成回來,連忙湊上來問道:“怎麼樣,解成?東西給出去了嗎?”

閻解成:“給了,不過…”

“不過什麼呀?他收了東西不辦事兒?”

“那倒沒有,他說要問問。我是說那戒指是咱媽給你的,我擔心他們知道了會不高興,你也知道咱爸那性子…”

於莉昂著頭,硬氣道:“你媽給的東西就是咱倆的,如果能把你的工作定了,我覺得值!”

閻解成道:“那,那萬一不成呢?”

“不…”

這時,在門外聽了幾句的馬海濤敲了敲門,推門進去將那戒指放在桌上,“解成,你剛落了個東西,我給你送過來。”

閻解成愣了下,“不是,三爺,您…”

“行了,工作的事情,我會問問,成與不成的後面再說。”

說完也不管他們兩人驚愕的樣子,馬海濤徑直出了門。

閻解成這兩口子的日子過得苦哈哈的,坑錢也不能逮著他倆來啊。不過倒是這個於莉腦子挺活泛,不像閻家人那麼死板計較。

回去之後,馬海濤吃了飯,肚子裡暖洋洋的,心情自然舒暢了許多。

在將家裡收拾一下之後,他就出門準備去軋鋼廠,就見許大茂推車出來,瞧著他臉上的淤青消散不少,忍不住笑道:“大茂哥啊,這是去哪兒?”

許大茂剛就在祈禱不要碰見門口的衰神,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乾笑兩聲說道:“三爺,歇了幾天了,廠裡安排下鄉放電影去。”

“放電影啊,”馬海濤瞧見他腳踏車後座上的大包,點了點頭說道:“以後咱們在軋鋼廠也能經常見,應該不會讓伱感到為難吧?”

許大茂臉色更苦了,“瞧您說的,您能去軋鋼廠上班,絕對是廠裡的榮幸,我高興還來不及。”

馬海濤知道他心裡指不定罵什麼呢,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你瞭解我,知道我為人正直。行了,趕緊忙去吧。”

“哎,三爺,我先走了。”

許大茂扭頭就走,這大早上冷汗都給嚇出來了。還特麼正直,你丫要是正直,天下就沒不正直的人了!

“海濤,剛過去的是許大茂吧?”

馬海濤將腳踏車解鎖,見秦淮茹一人出來,點了點頭問道:“秦姐,傻柱呢?”

“他昨天和一大爺兩人多喝了幾杯,這會兒還沒起來呢。海濤,去軋鋼廠?能捎姐一段不?”

秦淮茹穿了一件碎花襯衫,灰褲子,打扮的整潔樸素,嘴角一抹笑容,露出兩個酒窩,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馬海濤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剛想起來,還有點事兒要繞一下,先走了。”

說完,騎上車就出門了。

“哎?哎?”

秦淮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接著低下頭打量了下自己,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也跟著出了門。

“長得醜,想得美…”

另外一邊的馬海濤腳下如飛,他現在可沒心思搭理秦寡婦,今天邵彬和大壯要去軋鋼廠報到,想來想去還是要早點去帶一帶他們。

這倆人混街面兒是一把好手,但廠裡的那些人和事兒,還有很多彎彎繞繞,尤其是眼下的保衛處,多得是人盯著,還是小心點吧。

等他到了軋鋼廠之後,見到門口的保衛員不禁皺了皺眉頭。

“山哥,怎麼是你值班?”

李樂山看到他過來,臉色微變,訕笑道:“股長,我剛換崗,保衛股那邊人手調班有些忙不過來。”

江偉在一旁眼神閃爍,並沒有附和。

“是嗎?”馬海濤沒管李樂山,而是看著江偉問道:“小偉,那昨晚該你值班?”

“也不,不是。”

“不是?”馬海濤瞅了眼李樂山,見他猛給江偉打眼色,“山哥,別使眼神了,他壓根都沒敢看你。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李樂山只覺得這個徒弟教得太不稱職,無奈的說:“昨晚小戴身體不舒服,臨時替換個班兒。股長,不是什麼大事兒。”

“師父,您別替他們遮掩了,股長,我跟您說,實在是他們太沒溜兒了,他們……”

“小偉!”

“讓他說下去。”

馬海濤將腳踏車推到一邊,掏出根菸點上,也沒給兩人散,就那麼平靜的看著他們。

“股長,這事兒不賴師父。”

江偉斷斷續續的將事情說了出來,原來昨晚上保衛股的幾個人就在一起,說什麼李樂山榜上大腿了,以後要飛黃騰達,就不是保衛股的人了。

接著當晚值班的兩人就擠兌說少人了,換班的時間亂了,非要讓李樂山再替保衛股值一回夜班

李樂山礙於面子,就接下了,然後那兩人就大笑著回去休息了。

事情雖然不復雜,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兒,但馬海濤並不這麼想!

這些保衛員和軋鋼廠裡面的職工都是一樣的心思,都以為端上了國家飯碗,就可以一輩子無憂了。

所以就可以不守規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時候,工人的地位很高!

就連廠長要開除一名不守規矩偷奸耍滑的職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只有涉及刑事犯罪,才會被開除。

上次範斌那幫手下之所以能被開除,也是因為這個。

另外坊間還有一則傳聞,說是為了開除一名工廠的門崗,還特意上了省委班子會議討論才最終定下來。

這也從側面印證了工人階級崇高的地位!

不過事情到馬海濤這裡就不這麼想了,他眼裡可不揉沙子!

工人們那麼辛勤勞作,為國家流血流汗,不能讓一些老鼠屎玷汙了這麼神聖的職業!

李樂山張了張嘴:“股長,我……”

“你閉嘴!”馬海濤打斷道:“既然你這麼愛值班,這周剩下的時間,治安股夜晚值班也都是你了。”

“是,股長!”

李樂山苦笑著敬禮,他這時候可不敢再觸馬海濤的黴頭。這股長看著年輕,但心裡有把尺子,更有主見,不是他說幾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的主兒。

旁邊的江偉見狀,縮了縮腦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接著,馬海濤就站在邊上,默不作聲的抽著煙,想些事情。

這事兒說麻煩也麻煩,說簡單也很簡單。

一幫混吃等死得過且過的人,又不能開除,他能用的方法,無非就是加大考核力度,以及訓練的強度。

但這兩樣,對一般人還行,對付那些老油條也只是讓他們難受一陣子,這不是馬海濤想要的。

他必須要讓保衛股這些人感受到痛,而且是那種能記住一輩子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