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海濤走出大禮堂的時候,已經是快到下班時間了,因此路上來往的職工不少。

“這麼年輕就擔任股長了?”

“誰說不是呢?我累死累活幹了三年都沒他工資高。”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咱們廠竟然發現了那麼大的事兒,範斌那夥人,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馬海濤聽著周圍職工的聊天,眉頭微皺,轉了個彎向公告牌走去,那裡果然圍滿了人。

他湊過去掃了兩眼,果然除了範斌等人處罰公告外,還有他就任治安股股長的公告。

不僅寫明姓名、年齡和職務,還註明了行政級別!

“海濤,海濤…”

馬海濤扭頭看去,見是秦淮茹,點點頭打了個招呼:“秦姐,也在啊?”

“看這身衣服,我就猜到是你,真精神。”秦淮茹笑容滿面,誇了一句之後,接著道:“沒想到你剛進廠,就成股長了,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照應姐點兒。”

“談不上,股長而已,沒什麼照應不照應的。秦姐,我那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就不耽誤你下班了。”

“那行,你先忙著,等回去空了再說。”

馬海濤敷衍幾句,見其他人目光看過來,就打了個招呼離開。

“淮茹啊,看什麼呢?”

秦淮茹正看著馬海濤的背影發愣呢,冷不丁聽見旁邊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大爺,您咋走路沒聲兒呢?”

易中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問道:“那是…海濤吧?”

“嗯,他剛打這邊回去,說是班上有些事兒要處理。”秦淮茹點點頭,“您這是還沒下工?”

易中海看了看公告牌上的內容,沉思片刻,才回過神道:“我晚上車間有點事兒。淮茹,你先回吧。”

“那您忙著。”

馬海濤回到保衛科的時候,保衛股已經換了第三個班,李樂山和江偉剛換好衣服,正準備下班回家。

“山哥,你來一下。”

那邊保衛股的人見狀,都好奇的看著他們。

“馬股長,您這是有事兒?”

馬海濤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拍著他的肩膀道:“走,到我那邊說。”

李樂山回身讓江偉稍等會兒,才小跑著跟了過來。

“靜文還沒走呢?”

治安股辦公室裡,吳靜文還沒走,衣服也沒換,正在燒水。

“股長,您開完會了?”吳靜文看到後面的李樂山,止住話頭。

馬海濤招呼李樂山坐下後,說道:“嗯,這到下班點了,伱先回吧。”

吳靜文愣了下道:“股長,我今晚要值班,走不了。”

“值班?”

“是啊,按照規定,咱們股每晚都要有個人值班才行。“吳靜文噘著嘴,悶悶不樂的說:”他們都不在,所以這段時間都是我值班…”

馬海濤看著她鬱悶的表情,笑了笑:“那今天你休息,我值班吧。等後面人多了,我再重新排值班表。”

“真的?謝謝股長!我總算可以回家洗個澡了。”

不提吳靜文歡天喜地的拿了衣服進裡面換衣服,馬海濤看著有些忐忑的李樂山,笑道:“山哥,我長話短說。這次找你來,是想讓你進治安股,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李樂山指著自己張大了嘴巴,驚訝道:“我?進治安股?”

“沒錯,雖然咱們接觸時間不長,但我知道你在保衛處待得時間不短,對保衛工作也很有見地。”

馬海濤捧了一句,並沒有再接著往下說,想聽聽李樂山的想法。

中午那會兒的人員申請表,他只提了邵彬和大壯,因為他們不屬於軋鋼廠人員,需要人事處特招才行。

李樂山聽了這話,臉上陰晴變化不定,半晌才咬牙道:“馬股長,我沒什麼想法,如果您願意收我,那我老李這百八十斤就交給您了!”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馬海濤心下一定,笑道:“你也看到了,治安股現在就我和靜文兩個人,如果你能來,真是幫我大忙了!”

“您放心,既然我決定到治安股,就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

見李樂山說得鄭重,馬海濤點了點頭:“行,明天我就會打報告申請,今天就不耽誤你下班了。工作上的事,等你到了治安股之後再說。”

“那股長,我就先回了。”

“嗯。”

等他推門出去之後,裡面的吳靜文換好衣服出來,好奇的問:“股長,以後他也會到咱們股嗎?”

“怎麼,你不高興?”

馬海濤打量了她幾眼,見其換了一身碎花裙子,配上那張萌萌的臉,更顯得可愛。

“哪有啊,只是之前聽他們說,樂山大哥原本是保衛股的股長,後來因為得罪人了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馬海濤心下了然,那就怪不得他會那樣邋遢了,原來是升遷無望,就變得得過且過。

“那你知道他得罪誰了嗎?”

“不清楚,他們沒說。”

吳靜文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股長,我不跟您說了,再晚就趕不上家裡的晚飯了。”

“嗯,你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股長,再見!”

等人都走了之後,馬海濤四下轉了轉,對於值班這件事,倒也覺得新鮮。

前世做輔警的時候,他也經常值班執勤。不過那時候事情不多,除了偶爾出警,其他時間都會待在所裡值班室。

而軋鋼廠內更是清閒,一般的事情都會由保衛股先過去看,待有案子的時候,才會移交到治安股來。

比如審訊嫌疑犯、偵查相關案件,這樣的事情才是治安股負責!

馬海濤轉悠片刻,見周圍其他幾個辦公室也都只剩下值班人員後,才回到辦公室換了兩個雞蛋開水煮上,就當晚飯了。

軋鋼廠的食堂只有中午一頓,晚上偶爾會開火給領導弄小灶,一般都是廠裡招待些領導,或者廠裡領導的安排。

傻柱就是靠這樣的機會,才接觸大領導的。

馬海濤吃過晚飯之後,見左右無事,就到他的辦公室那張小床上,脫了衣服睡覺。

九月的四九城天氣還好一些,晚上不算涼。如果到了冬天,這辦公室怕是會很冷。

躺在那張小床上,腦子裡想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馬海濤沒躺多久,就睡了過去。

累了一天,體力沒消耗多少,但腦子裡思考的事情太多,睡得非常沉。

睡意朦朧間,恍惚間他只感覺到好像有人進來,輕手輕腳的上了床。隱約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丫頭,今天睡這麼早,裡面去點,給我留點位置…”

馬海濤迷迷糊糊側了個身,就接著陷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