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像你倆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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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川，你帶孩子去吃飯吧，我一人沒事。”
何美妮在病房內滿是爭議下，及時出聲咳了咳，抓林春川的手緊了緊。
話一說完就放開了。
手中柔軟的觸感沒了，林春川手指一攏，本就嚴肅的臉又繃緊，悶聲說：“你身邊需要人。”
“我沒事。”何美妮瞅了一眼林文柚邊哭邊露出的陰霾眼神，這小白眼狼心裡指不定想著怎麼把她弄死，好讓蔡怡給她當後媽。
想想活著可艱難，不能任由這小敵人惡化下去。
她還得抱大腿，讓林春川站她這邊來。
她揪住衣服，掩唇咳了咳：“孩子說得對，是我不懂事，才在這個時候生病，連累了你。”
林文柚壓根沒聽出話裡有話，對這話很是受用，當下止住了哭聲，鬧著說：“她都說沒事了，你快帶我去吃飯，過了時間就吃不到了！我要吃紅燒肉。”
一句話給旁邊老奶奶驚到了，正給大孫子喂水，差些倒鼻子裡去了，倒吸一口涼氣：“嘶什麼家庭，一個丫頭片子要吃肉。”
小丫頭是個能屈能伸的，抬袖一抹面，瞪眼道：“我爸能讓我吃上肉，管你啥事！你想吃就讓你爸買給你吃唄！老丫頭片子！”
“林文柚！”讓本就氣悶的林春川皺著眉頭忍不住呵斥：“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把老奶奶橫眉瞪眼要開罵的話給噎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最後只能從鼻孔哼了聲。
隨後給大孫子蛐蛐：“這小丫頭的口氣大得很，你長大了可不能看上這樣的。”
林文柚才不管她，一心想吃肉，死纏爛打，都說不動林春川。
何美妮挺欣賞林文柚這不吃虧的性子，奈何腦袋暈，實在撐不住繼續吃瓜。
隨口勸了兩句，就病懨懨繼續閉眼假寐。
她心底是不希望林春川離開的。
要害她的人指不定就是這個醫院的。
但小丫頭明顯不會讓自己受委屈捱餓。
果然，林文柚小腦袋瓜轉得也快，最後眼珠子一轉落在何美妮身上，隨後不情不願說：“你不吃，媽媽也要吃的。”
成功說服林春川領著她打飯去。
父女倆一走。
病房如同開了閘的水龍頭，離得最近就老奶奶，語氣酸不溜秋，伸著脖子對何美妮說：“妹子，你咋想不開給人當後媽？這小丫頭一看就是厲害的，當她後媽吃不少苦頭吧？”
“不過看樣子，你也撈到個好男人。”
有人跟著迎合：“可不就是，不過我瞅著那男人是個負責的，你這當了媽不會教育，其實這小孩鬧騰多管教打幾次就老實了。”
大家都預設何美妮是個後媽。
何美妮：“……”
她不得不睜開眼澄清一下：“多謝大家好意關心了，那孩子是我的，真是慚愧，孩子跟我不親。”
幾個當了媽的都震驚臉。
那孩子態度可不像。
老奶奶首發其衝，想要吃吃何美妮這裡頭的瓜。
何美妮苦笑一聲，只道：“先頭沒工作。”
頓時讓病房的女人感同身受。
“是了，咱女人在家做事不如人家一個臨時工，我孃家村那邊有個長得白淨的大小夥子給人當上門女婿啦，一下就安排去供銷社上班了。”
瓜頭轉移。
圍著何美妮的人一下少了。
她苦苦等到林春川匆匆捧著飯盒回來，墊付了幾口徹底安歇了。
卻不知在她熟睡後，林文柚悄悄跑出去一遭，是讓同病房家屬給捎回來的。
“你家這個膽子是真大，一個人就敢胡亂跑，也不怕被拐子拐走。”
林文柚嘟噥了兩句。
被林春川掃了一眼，裝乖順勢靠到他懷裡：“爸爸，咱們什麼時候回家？”
“等你媽媽掛水好。”林春川只當她不樂意守著何美妮，沒想多遠。
反倒故意使喚她做事。
往日他想跟何美妮親近幾分，妻子總愛拿孩子說事。
他不願見孩子寒了妻子的心。
林文柚可不知道她爹這兩年積累的醋勁有多大，她這會忙得跟個小陀螺似的。
不樂意幹，總會被林春川一句頂回來：“你要的涼鞋也沒了。”
家裡是林春川管錢，他說話很管用。
為此，林文柚氣鼓鼓的。
這要是換做蔡姨，怎麼可能捨得她幹活，只要她一撒嬌肯定就給她買了！
何美妮踩了泥坑的鞋讓林文柚一點點擦拭乾淨了。
老奶奶臨了要背大孫子回家，給她來了句：“賠錢的小丫頭片子要這要那的，打一頓就好了，買什麼涼鞋。”
林文柚有仇當場報。
抓著病床，小屁股一抬，直接給她撅倒。
“哎喲！奶的乖孫，有沒有摔到？”
老奶奶長得溜圓，差點給她大孫子壓死。
大孫子搖頭，還是被嚇到了，噘著嘴要哭。
老奶奶心疼壞了，轉過身正巧抓到做鬼臉的林文柚，氣得渾身肉都一顫一顫的：“小丫頭心思壞得很，你爹媽教不來你，我來治治你！”
“嗚嗚嗚老奶奶欺負人了啊！欺負我人小要打我……”林文柚嘴裡乾嚎，手腳麻利爬到何美妮身上，翻到裡邊，小手去推她：“媽媽！”
躺槍的何美妮被她折騰醒，睜眼就飽受口水洗禮，聽了一耳朵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老太太嘴也是賤，自己吃得白胖，還非要說嘴別人。
礙於何美妮這個病人，老奶奶拿小丫頭沒辦法，對著突如其來的事整懵了的林春川一通輸入。
“生這麼個不省心的丫頭便宜就該摁糞坑裡淹死，長大了也是個禍端，真是欺負人！”
林文柚一瞅何美妮醒來居然不護著自己，小臉又不高興了。
不過她自己也能穩定輸出，學嘴罵：“老丫頭片子，你爹媽都沒給你摁進糞坑裡，為老不尊，仗著老就撒潑……”
“好你個……”
護士來得及時：“做什麼呢！這是醫院！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再吵吵我報公安了！”
老奶奶一下禁音了，惡狠狠剜了眼林文柚。
“嬸子真是對不住了。”
“我代孩子給嬸子你道歉……”
何美妮和林春川聲音一前一後響起。
兩人對視一眼。
老奶奶也曉得自己不佔理，氣焰頓時消了。
“不是嬸子我多事，你倆這性子怎麼看，這丫頭片子都不像你倆的娃。”
“老丫頭片子！你瞎說……”輪到林文柚氣壞了。
她再不喜歡何美妮，那她也是親生的！
不可能會是野孩子！
林春川這回沒懵住，抬手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