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補腎秘方

“老實說，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遇到狐狸精，被採補了整整一百次啊？今個兒上值才半早上，居然昏倒了五次？”

清河縣大牢內，宋牢頭一臉無奈地看著面色發白，腎虛兩個字就差沒有直接提筆寫在臉上的章鳳。

章鳳搖搖頭，想解釋自己絕對不是那種腎虛之輩，真遇到了狐狸精，那也是被自己挑著滿屋子跑然後求饒的。

可轉念一想，這種乾癟蒼白的解釋很容易被變成無能的掩飾，倒不如用更實際強有力的方式回應。

章鳳站起身來，走到一邊，將那行刑用的石碾子輕鬆抱起。

他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宋牢頭，一邊將少說有兩三百斤的石碾子在左右雙手裡丟來丟去，好似小孩的玩具一般，口中淡淡道：

“我是有點虛了，都快拿不住著石碾子了，要不丟給宋叔你幫我拿一下？”

“噗——”正喝茶的宋牢頭嚇得全噴了出來，“賢侄！使不得，你天生神力，我可不行，但你也別妄自尊大，這世間有的是比你厲害的猛人！”

章鳳扭頭看了一眼宋老頭，但沒放下手中的石碾子。

宋牢頭正襟危坐道：“我可沒和你開玩笑，你在普通人眼裡，是天生神力，但是這個世界可是還有妖怪、修仙者的存在，萬萬不可過分自大了！”

章鳳這才放下石碾子，大牢的地面都發出“轟”的一聲沉悶響聲。

“宋叔，真有修仙者？”

宋牢頭一臉嚴肅道：“那是在三十多年前，我剛坐上牢頭的時候，城外忽然來了一頭跟大象一樣的虎妖，一爪子就把城門抓破，闖入城中到處吃人，整個城裡一副地獄場景，忽然從天上飛來了兩個仙人，打跑了那虎妖，這才保住了咱們清河縣呢！”

章鳳見宋牢頭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可仔細一想，確認自己絕對沒有被狐狸精采補過，難道是病了？

“宋叔，我告個假，去找大夫看看。”

宋牢頭一聽他這話，忽然想到什麼：“城外西山土地廟來了個遊方道人，看病很準，不瞞你說，宋叔我人到中年，力不從心，前個兒去抓了一副藥回來，昨晚給你嬸子都弄翻白……”

“打住——”

章鳳真是頭疼，這宋牢頭和自己的先父當年便是至交好友，自從自己父親過世後，他沒少照顧自己。

可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人不咋正經……三兩句話離不開男女那點事兒。

“那我現在就去了。”章鳳提起黑金刀，掛在腰間，轉身走出大牢，也不騎馬，徑直走出西城門，往土地廟走去。

很快，章鳳來到了土地廟，但沒想到來此處求醫的人很多，放眼看過去黑壓壓一片，排到明天，也未必能見著那個遊方道人。

哪曾想，他方才往前走去，邊上的人見他是官差，立刻就往邊上讓開。

章鳳見狀，索性直接就走到了最前頭，見到了那個頭髮隨意扎著髮髻，一身看不出本色是什麼顏色道袍，腰間掛著一個巨大的紅色酒葫蘆，臉色黑紅，滿臉絡腮鬍的高大遊方道人。

遊方道人正在為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診脈，猛地抬頭看見鶴立雞群般走將進來的章鳳後，忽然瞪大眼睛，鬆開了診脈的手，臉上怪異的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歡喜。

“道長，我……”婦人這話剛出口，遊方道人就催促著道：

“你沒什麼病，讓你男人和你弄那事兒的時候，輕一點，肚子就不會疼了！快走！我要給別人看病了！”

婦人聽著如此直白的話，頓時臉紅不已，邊上的人也發出一陣鬨笑聲來。

遊方道人站起身來，擺擺手，大聲催促道：“今個兒只給這位官人看病，你們其他的人都回吧！”

眾人見是官差，心頭敢怒不敢言，一個個心中憤憤不平，但這遊方道人看病又是分文不取，甚至還自備草藥，便各自散去，想著明日早來便是。

最神奇的是這遊方道人身後有一個青色布囊，不過成人兩個巴掌拼起來那般大小，但裡邊卻好似有取之不盡的藥材一樣。

每每診病完畢後，他伸手往裡邊一掏，就能取出不同的藥材。

好似這個小小的青色布囊中，裝下了一整個的大藥房一般，令前來求醫的百姓，暗自稱奇不已。

不少人都暗自覺得，這遊方道人怕是個有仙法在身的高人！

眾人頃刻間走完，這土地廟先前還顯得擁擠的院子，立刻就變得寬敞了起來。

遊方道人坐在供桌邊上一揮手，竟然隔著十餘丈的距離，將那老舊的院門給關上了。

章鳳愕然一驚，修仙者啊？

變戲法的他不是沒見過，那都是些障眼法，哪比得了這個？

章鳳立刻一揖到地：“還請道長救命，我今個兒半早上，無緣無故昏迷了五次……”

身材奇高的遊方道人看著章鳳，好似打量一件珍寶般，不住點頭，此刻聽著章鳳求醫，笑著抬手打斷了他：

“無須多言，貧道在這裡，正是為了等你前來。”

“等我？”

章鳳一臉問號。

“你姓章名鳳，自你祖父一輩遷居於此，你孃親於盛夏時節重五日這天生下你後，忽而渾身立刻結冰，化作冰雕，死於非命，是也不是？”

遊方道人一番話，問得章鳳目瞪口呆，他孃親這件奇異的事情，僅有他父親一人知曉，除他一人外，便從未和任何人提及過。

“是……”章鳳迷糊地點頭。

“至於你近日出現的怪病，嘿嘿——”遊方道人一雙眸子盯著章鳳，古怪地笑了兩聲，聽得章鳳汗毛倒豎，頭皮發麻。

“那不是怪病，那是天生的玄陰之體，你最近玄陰之體開始自主啟用，近些日子以來，你忽然變得力大無窮，白日嗜睡，夜間精神，時間再久，你就會變得極度嗜血，喜啖生肉，尤喜吃活人，最後變成一隻魃！”

這番話，聽得章鳳不寒而慄，緊張地看著遊方道人，再度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也變得遲疑，不似先前那般充滿了中氣。

“道……道長真是說笑了，魃那不是殭屍？在下一個活生生的人，又怎麼會變成那種怪物呢？”

遊方道人兩眼忽然冒著綠光道：“你還有兩個月的壽元，兩個月後，你就會變成那種喜歡吃活人的魃！”

“道長，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道長雙手忽然插到嘴裡，用力往外撕扯著自己嘴角，聲音逐漸變得瘋狂猙獰。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現出原形來讓你看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