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吃與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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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之大，震得章鳳的腦仁兒疼，像是腦袋都要被震裂了一樣。
魚道人把大弟子的小動作看在眼中，卻並不在意。
他看著章鳳，淡淡點頭道：“很好，看守地心真火，每一個赤衣道人，都只有一個名額。”
這話已經相當於是板上釘釘了。
江小小神色一動，立刻就要跪下請求魚道人。
但是，魚道人卻只是看了她一眼，她渾身頓時僵住，好似瞬間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
一抹霧氣在江小小眼中生出。
魚道人接著道：“挨近地心深處，看守丹爐真火，對於修煉真火訣，有著莫大的好處，而且一個月輪換一次。”
聽到這話後，江小小眼裡的水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
魚道人看著章鳳：“好徒兒，你夠膽，為師很喜歡，但是如果一個月後，沒有人願意接替你的位置，你就要繼續待下去了。”
“是！師尊！”
章鳳拱手一禮。
江小小猛然察覺身上那股可怕的壓制消失不見，她立刻掐動印法，傳音給章鳳。
“別怕，一個月後若是無人接替你，我來！”
章鳳卻好似未曾聽到一樣。
“行了，都回去好好修煉。”魚道人揮了下手，然後對著章鳳道：“你先回去，自會有人來接引你去地心深處看守真火。”
“是，師尊。”
魚道人看著江小小要追著章鳳的腳步，立刻開口道：“小小留下。”
“師尊！”江小小清澈的眸子顫動了一下。
魚道人不為所動，眼神逐漸冷漠。
江小小隻好退到一邊上。
“你是為師見過天分最高的人，放下這些兒女私情的執念，方才可以在修仙一途上走得更遠。”
江小小立刻解釋道：“師父，您誤會了，弟子還是凡人的時候，那野豬妖要吸我的血，是章鳳師弟幫了我，這份人情我記在心中。”
魚道人臉上露出一抹嘲笑之色：“你將為師賜予你的丹藥轉贈給他，難道還不足還了這個人情？”
“弟子……”
江小小臉色發白。
“行了。”魚道人揮了下手：“你們五個大弟子的決鬥，不僅關乎於你們的生死，同樣也關乎於我們赤衣道人的生死。”
江小小疑惑地看著魚道人。
魚道人道：“活命的名額只有兩個，我赤火仙洞是養蠱一樣培養弟子，除非晉升為白衣道人，方才生命無憂。”
“你代表為師出戰你敗了，不僅你要被煉成丹，交給你的敵人吃下，為師也一樣要被煉成丹，交給敵人的師尊吃下。”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為師希望你認清現實，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煉上，為師會為你準備充足的丹藥。”
“是……師尊！”
魚道人看著江小小離去的背影，鯽魚頭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些許猙獰外露的牙齒縫隙中，依稀能看到那無法控制，而外溢位來的涎水……
章鳳回到木屋中，沒等多大一會兒時間，就有人敲響了木門。
他推開門的瞬間，頓時被嚇了一跳。
一個沒有五官的人出現在他眼前。
這個人的臉上，是一片平整的肉。
強壓下心頭的驚怕，章鳳問道：“你是領我去地心看守真火的？”
那無臉人點了點頭，轉身示意章鳳跟上。
再次走進白霧籠罩的空間，章鳳看了一眼那血肉籠罩的頭頂，還有一根根吊墜下來的臍帶，連線著的那些幽靈。
他心中不免自問了起來，這裡到底是不是修仙宗門啊？
不知在白霧籠罩中的這方世界中走了多久，章鳳隱隱約約感覺他好像是在跟著面前的無臉人往低處走。
頭頂那蠕動的血肉，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四周都被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籠罩，腳下輕飄飄的觸感，好似踩踏在鵝毛上一樣，以至於章鳳感覺自己每一次邁動步子，身體都會有種輕飄飄，好似隨時都會飛起來的錯覺。
無臉人忽然止住腳步，指了指身前，章鳳奇怪地走上前去。
那無臉人又伸手指了指前邊的白霧。
章鳳正覺奇怪，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的時候，猛然猛地被那無臉人推了一把。
“啊——”
無臉人的力量極大，章鳳整個人都飛了起來，一種極度的失重感猛然襲來。
他在從高空墜落！
驚慌失措的章鳳來不及做任何動作……當然，他也沒可能做任何動作，那身上沒什麼氣息的無臉人，似乎非常強！
他扭動身體，朝著四周看去，周圍全是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但是他能感覺到身體還在不斷墜落。
“壞了，我會摔死嗎？”
“這到底是仙洞，還是魔窟？”
不知道是下墜的失重感太過於強烈，還是空氣忽然稀薄，章鳳居然在下墜的過程中，昏迷了過去……
“醒了！醒了！”
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忽然在章鳳耳邊傳來。
章鳳緩緩地睜開眼，猛地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在看著自己。
而且，從這個角度……自己好像是被這個女人抱在懷裡的？
“姑娘，你是……”
“我是和你一樣來這裡看守地心真火的。”這女人長得好挺好看，聲音也好聽，很溫柔。
她伸手擦了一下章鳳臉上的汗：“我叫陳敏，煉氣一層，你呢？”
章鳳動了一下身體，忽然覺得渾身都疼，好似粉骨碎身了一樣。
漂亮女人看著章鳳齜牙咧嘴的動作，微笑道：“別慌，剛到這裡都這樣，你緩一會就好了，來喝口水吧！”
“我叫章鳳，煉氣二層。”
章鳳張口接住遞到嘴邊的水碗，緩緩喝了幾口後，他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自己正躺在這個女人的懷裡，她的一隻手從自己的背後摟住自己，一隻手在給自己喂水，一隻手在給自己擦臉上的汗，似乎還有一隻手，正在拿什麼東西。
這已經四隻手了！
眼前這個女人，莫非不是人！
章鳳目光下移，順著下巴往領口看去，白皙的肌膚從領口的縫隙裡露出。
只是他現在渾身上下一動就傳來一陣劇痛，連轉動一下腦袋的動作都無法做出。
“餓了吧，吃個餅吧！”
漂亮女人笑呵呵地看著章鳳，“那辟穀丹食之無味，哪裡有五穀香呢？”
第四隻手拿著一個熱乎乎，香噴噴的大餅，遞到了章鳳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