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實說,來探望這位同事尚在其次,‘大頭’還是來見這位數次見面過的馬娘。

但現在史都華尚在展開的燕國地圖他也有些興趣,只是要再開個話題分礦的話,那就真的有些浪費時間了。

畢竟這地圖真的有些長了,只是內容還算特別,大家也都願意聽聽。

比起變成對方的聲討大會,奧默更願意將話題拉回到米浴的現狀上。

畢竟那是波旁的朋友,同時奧默也對那日大胃王賽後的醫務室見面頗有些印象。

自認不幸的時候誰都有,某個父母失蹤不管,自個兒又要為生活奔波的小朋友也曾有過感慨,但要將不幸都攬到自己身上,未免有些自負。

比起這種自負的不順眼程度,奧默更覺得這是一種安全隱患。

兩人相處時的不協調,不僅會延伸出關係上的間隙,更可能招致更加實際的衝突,甚至於引發當事人的走極端。

生活在大多數時候,都是脆弱無比的,僅僅是依託於某些看起來堅固得牢不可破,實則一觸即潰的東西上。

網路上曾流行過一句所謂的‘成年人的崩潰只在一瞬間’,其原理也正是如此。

會讓人精神垮塌的不只是突如其來的轟鳴,更可能是那積年累月重壓下的裂痕正在擴大。

委實說,以奧默的旁觀者角度而言,傑梅斯·史都華與米浴這倆人,甭管那倒黴buff是先天還是後天,這種長期倒黴的狀態就很需要常往醫院跑。

不論是精神科還是內分泌科,都有必要。

長久的陰鬱容易讓心靈枯萎,枯萎的心靈又會催生身體的病變,抑鬱的盡頭不會是百大,更多是更加殘酷的結局。

中央特雷森的校園環境已經很好了,以良好的篩選機制與傾力呵護構築而成的校園風氣,足以斷絕那些不愉快的過去。

但心結沒解開,那就終歸是沒意義的。

所以奧默會說這還不夠。

“遠遠不夠。”

“賽馬孃的課程外加訓練充實,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證學生不胡思亂想,但真要胡思亂想起來,這些東西不僅無法構成防壁,反而會是一種負累。”

心理壓力極大的時候還在勉強著自己幹活——奧默並不是沒有見過這種人的後續。

“是啊傑梅斯,青春期的小姑娘啊,總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胡思亂想哦,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這種時候的特徵就是不可捉摸。”

千明亦是開口,直呼其名的親切讓奧默意識到她大抵是熟悉這校園絕大部分訓練員。

而那苦口婆心的模樣,則是又讓他想起這位是在特雷森醫務室幹活的。

其實特雷森的醫務室不僅配備了常規醫生,也有考慮過進行心理輔導的心理醫生。

確實配備了有那麼一年,然後撤掉了。

倒不是醫生做錯了什麼,而是並沒有願意去那裡的馬娘。

成年人都不一定願意去看心理醫生,更別說心靈更加纖細的小姑娘了,學院裡又不是沒有樹洞,抒發鬱結、發洩心理有那玩意兒不就夠了?

她們之中的大多數,大抵都是這麼想的。

而願意正視這類問題,敢於去找心理醫生的馬娘,本身就心理頗為成熟,真有問題她們早就直接去醫院諮詢了,通常也輪不到去醫務室諮詢。

雖然秋川理事長很堅持的說要以防不備,但駿川小姐偶爾還是能拉住上司不去浪費資金。

“你們說的我都懂,但這也不是那麼好切入的問題啊,”史都華訓練員高抬雙臂,倚在床頭,頗有些擺爛模樣,“你們也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直接說教都是沒什麼意義的,怎麼也得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那伱找到機會了麼?”天狼星象徵看著他,玫紅色的眼中頗有幾分審視意味。

若這是兩個運氣不佳的傢伙互相扶持的故事,那她倒也沒什麼意見,但就結果而言,史都華沒有脆弱到需要從小姑娘身上找支點。

而那小姑娘——雖然生活有在一點點的重新走上正軌,也都開始試著交朋友了,但那膽小怕事,還喜歡攬鍋的性子完全沒變。

那這就很有問題了!

向來堅強自信的天狼星象徵本該是最為厭惡米浴這種性子,但而今聽過對方的過去之後,她便表現得好似比倆訓練員更希望扭轉米浴這問題。

直性子的姑娘對關心也不加掩飾。

“賽場上。”史都華只是如此回答。

“說到底,她有著RiceShower這樣的名字,也憧憬著那名字的寓意,那就讓她做到,一切也就能迎刃而解。”

“極東德比的解說說,一流的賽馬娘,有著能夠讓人看到夢想的力量,我覺得這話可以稍微改改。”

哦?你也要稍作修改?

奧默看著他,其實已經能夠猜到他要說什麼了,事到如今,也沒人猜不到。

“帶來幸福、帶來成就,粉絲們看到自己支援的賽馬娘拿到冠軍,同樣也會有這樣的感受,”史都華果然這麼說了,緊貼米浴那‘要給大家帶來幸福’的心願,“作為賽馬娘能做到的事,也是她要自我救贖必須達成的事。”

“作為訓練員,要讓賽馬娘在賽場上贏取勝利,這就是我等的,也想為她創造的機會。”

“但在此之前……千明、天狼星象徵小姐,林頓先生,能拜託你們稍微照看一下Rice嗎?”

這燕國地圖,真的長到奧默都快忘了對方一開始表現的用心了,陡然一把‘匕首’還真是令他如夢初醒——

——終於來了?

怎麼說?

就像是老是借前輩力量的新生代奧特曼終歸是要還債,整天拽人當指令碼的人,自己也會有被當指令碼的一天?

奧默想起了畢澤說凱就是個‘債王’的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還。

但奧默自己倒是無所謂的。

他本就有著和同事處好關係的次級目標,互幫互助、互有恩惠的合作關係才最為綿長。

能給讓別人欠你人情本也是一種能力體現,只是對方明顯沒有把自己當一位三冠賽馬娘和歸球馬娘之餘的添頭,很值得深思其信任的源頭。

訓練員的能力?

顯然不是。

對方甚至沒有來觀察過自己這一組的訓練,速子波旁茶座也還沒有正式參賽,而要刨開這些的話,他能從哪裡覺得自己有本事照看米浴?

看起來是熟人的千明?

應聲的奧默扭頭看了眼同樣答應這請求的千明,後者對視線頗為敏感的扭頭抬頭看來,兩耳疑惑地晃了晃。

那就是創了對面的天狼星象徵小姐?

奧默不去看那位馬娘也知道她不會這麼健談,更別說對方對待史都華訓練員的態度變化還是在故事前後,可見她之前也不知道米浴和史都華的狀況。

自然不可能無端提起自己。

那就只能是某些好事人在Umastagram上的發言了。

那些評論奧默和對相關訊息討論的傢伙,說不得還有事務所那幾位的推手。

順其自然吧,這也是一種宣傳方式。

奧默得承認自己得習慣這種被其他人認識的狀況。

往日作為觀察者絕不可能如此,他也總能在情報上反過來佔據主動。

今後卻是不好說了。

他能在情報上佔據優勢的也僅僅是賽馬這一塊。

或許也得叫人幫忙處理其他領域的情報了,奧默心想,傭兵方面的情報他也卻是在最近感覺力不從心。

界門區的灰色領域、各家公司的具體偏向什麼的,爬蟲軟體已經在抓取資訊了。

公開資訊的收集並不違法,也不會引起多少注意,因為許多記者都會這麼做,但那些記者也有對其處理的團隊。

而他卻只有一個人,最近幾天都還沒空對那些東西進行篩選與分門別類。

“好了,現在咱們聊聊月馳象徵那混賬傢伙的事?”

話題的最後,終於提起正事的三人自然走出了病房。

象徵家的內部狀況,瞭解不見得是件好事。

將安全與安靜都留給病房裡的史都華後,便是天狼星象徵首先提起了這事。

甚至都不打算提及一下自己創了傑梅斯·史都華後,就車禍本身的具體協商結果。

她是毫不掩飾月馳象徵這件事上的優先順序的,並且這份優先順序還是建立在厭惡之上。

那嫌惡的目光令奧默想起了那寶冢紀念的門廳,站在速度象徵身邊時的她也同樣如此。

不過是稍微多出些剋制。

象徵家是不是沒有一個她看得順眼的啊……

除了魯道夫?

奧默不禁如此想,並且還難以駁倒自己的猜測。

胡歌都有崽了,淚目,爺的青春終歸是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