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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合神離這個詞,常被形容為表面關係密切,實際上是兩條心,是毫無疑問的貶義詞。
但放在週日寧靜與曼城茶座這倆姐妹身上,卻是能從字面意義上理解的中性描述詞。
外貌的貌、精神的神。
其後者,既可視作性格,也可視作精神。
甚至是細化到某方面的態度。
樣貌高度相似的兩姐妹,當姐姐每天活的像個地縛靈似的纏繞在妹妹身上,好似恨不得連體,但這並不能真正拉近兩姐妹的距離,反而是讓個體的獨立,表現得更加明顯。
與那總是低垂著眼皮,露出冷冽目光的姐姐不同,茶座的目光常是平靜到木訥的。
偶爾帶著些許好奇,常常帶著對旁人關心的擔憂。
一頭漆黑柔順的長髮正如她所喜歡的黑夜,能包容許多的東西,但偏偏……許多人都不喜歡黑夜。
就像許多人對週六歡呼雀躍,又會在相鄰之日惶惶不安的週日。
大家都知道週一是最猛的一,而緊鄰週一的週日,常被悲觀主義者視作最後之日。
在不受歡迎上,這兩姐妹曾是一樣的,但週日寧靜對此甘之如飴,曼城茶座卻顯然不是如此。
女孩並無壓抑的出身、也無窒息的家庭,她只是出生便是通靈體質,能以肉眼瞧見靈體,甚至能被靈體附著,因而被髮掘出降靈學的天賦潛力。
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全部的秘密都集中於她那特殊的體質與天賦。
委實說,那並非什麼羞於啟齒的缺陷。
但偏見與其本身單純卻不夠明智的操作,卻最終令其成為一種秘密。
也讓茶座在遇上奧默之前,主要朋友都集中於孤魂野鬼,以及姑且能稱作朋友的愛麗速子。
就連理應有大把機會讓關係親密的室友雪之美人,與茶座的關係都屬於是一般朋友,並不算多親切。
這對馬娘宿舍而言,顯然可以說是少見。
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拉低了……
哦,室友貼貼的是慄東寮比較多,美浦寮不多啊,那沒事了.jpg
那麼,貫徹了美浦寮孤高女士精神的曼城茶座小姐,對此是怎麼想的呢?
她逐漸不想。
沒什麼所謂!——大部分時候,有宇宙女鬼與宇宙男鬼一起玩的茶座小姐,都是這麼覺得的。
現實中有沒有朋友無所謂,反正現實朋友也做不到和鬼魂一樣24小時都花在你身上。
雖然聽起來很不對勁,簡直像是被厲鬼纏上,但當事人並不覺得有問題,只是偶爾還是會冒出些青春期應有的多愁善感。
會渴望比較鮮活的朋友.jpg
更不能指望訓練員也是靈體是吧?
雖然現代對靈體存在的態度已經相當開明,都允許靈體入駐各式遊戲,更直接在降靈學教學設施上課了,但中央特雷森還是沒能追上那樣的自由。
靈體訓練員是一個沒有,但好在,倒是有個剛入職就被雜物室‘室友’抓住的魔人訓練員。
還是那句話。
一個出身、家庭都很正常的十幾歲孩子,秘密就那麼一點。
不難覺察,不難接觸。
女孩只是對過去的失敗習以為常,進而失去了再嘗試的勇氣,更別提改進自己與人接觸的方式——見面就跟人說身邊有‘東西’,偶爾就幫鬼魂傳話給生人什麼的……
換做愛慕織姬,倒是能夠直奔閨蜜而去,但愛慕織姬那樣的選手,整個中央特雷森只能找出第二個,那就是曼城茶座自己。
這倆人分明還是一個班的,實際卻是平日一點交流都沒有,只能說寄的很徹底。
但是無所謂,畢竟奧默來了。
給波旁拉玉藻十字,給速子拉新條茜,給茶座拉愛慕織姬,更有要給茶座一對一輔導的成田白仁。
某個魔人訓練員在自己都還沒幾個朋友的時候,倒是先給手下女孩們包了分配。
很難說這逼人是不是昔日‘賽博自殺’刻入了習慣,好像對一個人好的方式就是好到給對方安排操心到沒有自己也能過上幸福理想的人生。
但事實上,奧默並沒有恢復那樣的記憶,也沒有為自己今後消失做鋪墊的意思,他只是單純覺得茶座目前的交友狀況仍然是陰間大過陽間,需要一些技術上的調整。
首先得先改善那沉默寡言,只對熟人主動的被動型交流風格才行。
這或許就像波旁的口癖習慣一樣,是著實難以改變的東西。
但至少不要學週日寧靜那種‘老孃很黑很帥很酷很有故事’的中二病模樣。
真的會沒朋友的。
奧默對此表達得很隱晦,但可惜,他還是得突然地魔人化抬手,對著令旁人疑惑地空氣作抵禦狀。
然後接下來憑空冒出的聲音,就能讓那些科考人員在瞭然中繼續做自己手頭的事:
“又在說老子壞話!還想教壞茶座。”
好吧,她偶爾連老孃都不會說,彷彿完全化身其賽馬靈魂的那般暴躁。
“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你在教壞茶座?”
“老子教的才是好茶座!”
伴隨話語下來的又是一jio。
畢竟一開始著重練的就是腿,所以大部分賽馬娘在研習三女神技能樹外的武裝源能技藝時,都會繼續著重於在腿上練出優勢。
而這一次,就會是魔人不再防禦避讓,帶著幾分不爽的回踹相抵:“你還真說了些讓別人更加自閉的話?”
話說的很有氣勢,但卻被踹退了好幾米的距離。
魔人化的力量足以壓制大部分高中馬娘,卻奈何不了這種早就畢業還給靈體作另類強化的馬娘女鬼。
但就算如此,也不是不能讓身後漫過虹蛇神的紋樣,袖口掠過的手臂更有暗色的吐信圖樣一閃而過,再次迎擊時,便是對方的靈體整個甩飛出去。
而對方也是個寸步不讓的倔強傢伙,幾乎是立刻就又衝了回來。
“什麼叫更加自閉!那只是讓茶座更舒適的生活方式!”
“難以苟同,逃避有用但卻無法用到未來。”
嘭!
“有老孃看著怎麼可能用不了未來!”
“有你看著只會讓人更憂慮。”
轟!
空氣爆破般的炸響、悶響,以及一些林木的倒塌,這般動靜接連不斷,再次引來了不少地質研究者的目光,便連繆爾賽思都過來看了看,繼而挪到曼城茶座邊上問:
“小茶座,林頓先生是在和誰打啊?”
“…‘朋友’,我的‘朋友’,也是……訓練員的朋友。”
“聽起來他們好像在吵你的教育方式。”
“……偶爾會這樣,‘朋友’就像姐姐一樣。”
“不阻止一下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林頓先生這幅姿態,看起來不像是玩鬧的樣子。”
“…不用,訓練員一直有分寸…反倒是‘朋友’……”茶座臉上浮出幾縷隱憂,旋即抬手,另一道驟然席捲而過的勁風環繞身側,顯出一瞬重疊的陌生面孔,“現在就勸勸吧。”
“現在的庫蘭塔小孩兒都有這種壓迫感麼?還是說在那位林頓先生手下就會被培養成這樣?”
看著那整個造型就不是很友好的魔人,再扭頭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大型腳印,繆爾賽思簡單對比了一下,確實有著八分相似。
順便開了個畫面共享,給其他考察場的同僚們對比對比。
“對了,你把負能量檢測資料也開啟,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波動。”
“我們才剛把稀釋儀器裝下,有波動也正常吧?”被叫上來的同僚有些不確定。
“先記錄嘛,要檢測這種資料,當然是要有足夠多的對照組才行,黛兒、博士,你們說呢?”
“我覺得…先幫忙勸一勸比較好。”本是面帶笑容的阿黛爾,一看畫面就笑容勉強起來。
“愛麗速子小姐與美浦波旁小姐怎麼看?”羅夏博士問。
“又打啊,讓他們打去吧,訓練員多半是故意的,倒是你們得小心週日寧靜那傢伙破壞林木太多哦~”速子不在意道。
“附議,請先進行資料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