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嘉慶：取其精華湊成糟粕

1801年。

武德2年。

大明海軍第一艦隊組建完成，開始了正式訓練。

而大量風帆戰列艦開始退居二線。

一部分拆了火炮賣給商人，一部分交給了海岸警衛隊，專門負責對沿海海盜的打擊。

盤踞東南沿海的張保仔感受到壓力，收縮了兵力，沿著琉球群島一路向北，駛入渤海。

他準備投降滿清了。

對於滿清來說，張保仔投降，就是雪中送炭。

滿清終於有一支能打的海軍了。

於是，滿清效仿大明海軍，成立了自己的大清海軍第一艦隊。

主力是6艘1500噸的風帆戰列艦，其他大小戰船200餘艘。

小舢板不計其數。

北平紫禁城。

嘉慶躺在搖搖椅上看報。

大清海軍開始走上正軌，他很開心。

但是，當他看到報紙上大明海軍第一艦隊的鉅艦時，他又不開心了。

“造艦”兩個字，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傳大清海軍上將張保仔！”

過了一會兒，一身戎裝的張保仔進入養心殿。

“臣海軍上將張保仔，叩見皇上！”

張保仔一身新式海軍服，趴在地上給嘉慶行了跪拜禮。

“愛卿平身，賜座。”

“謝皇上。”

等張保仔半邊屁股落在小凳子上，嘉慶看著他飽經海風侵蝕的臉龐，問道。

“朕欲造鐵甲艦，如何造？”

張保仔一愣，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就是個海盜，船不是英國人送的，就是搶的。

不過，他仔細回憶起大明的鋼鐵戰艦。

想起了這些年與西方殖民者的交流心得，對於如何造好像也有個印象。

不過，張保仔還沒開口，嘉慶倒是自顧自的說了。

“朕觀定遠號鉅艦，唯鋼甲、蒸汽機與火炮耳。

此三件我大清倒也能製造。

當年先帝八十大壽，英倫人送來蒸汽機與火車頭，還有一些技術書籍，這些朕都交於你。

朕會收集全國鋼鐵，火炮直接從你的風帆戰列艦上拆卸。

我大清的第一艘鐵甲艦不遠矣～”

嘉慶說著，還取出一份圖紙。

張保仔看了一眼，表情極為精彩。

只見鐵甲艦甲板上佈滿火炮，還擺了個造型。

皇上啊，你所認為的炮塔和實際上的炮塔是兩回事啊。

張保仔也看過《大明報》的漫畫，見過定遠號的簡筆畫剖面圖。

表面上看，甲板上的炮塔就那麼大。

實際上在甲板下方，有著巨大的傳動結構，能將炮彈從船底彈藥庫輸送到甲板。

如果是定遠號那種旋轉炮塔，多層轉筒能從甲板延伸到船底水密艙。

如果要實現嘉慶這種佈滿甲板的火炮，必然會對甲板下方的結構產生影響。

比如，封閉艙室減少，主體結構強度不足，船舷兩側裝甲帶存在大量難以保護到的區域……

這種船，殉爆風險太高了。

張保仔耐心的給嘉慶解釋，並提出了改進意見。

甲板主炮減少到6門，其他火炮轉移到兩側廊道，作為廊炮。

嘉慶皺眉，改進後的戰艦與他的預期不符。

他有點不喜歡張保仔了。

“張愛卿。

你現在否決的不是方案，而是你的前程。

朕今天下的是令，你明天下的是崗。

不懂海軍的是朕，可該學習的是你。

你以為你讓海軍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其實是讓你停在事業的道路上。

你再好好想想，朕的方案行不行？”

張保仔思考了一下，他現在全家都在北平紫禁城，該服軟就得服軟。

他說：“這世上還有比皇上更懂海軍的人嗎？

皇上，剛剛微臣確實有意見，但是我不贊同我的意見。

您吃過的橋比我走過的飯都多，我早就覺得皇上的方案更合適，剛剛微臣只是被鬼上身了，沒說而已。”

於是，一款經過嘉慶和大清海軍上將張保仔“共同”設計的戰艦出爐了。

大膽的設計放眼整個世界，那也是相當炸裂。

當天津船廠的老師傅拿到這麼新穎的設計要求時，一度以為是張保仔這個佞臣蠱惑了皇上。

直到張保仔親自來船廠，面見了幾個老師傅後，大家夥兒都閉嘴了。

然後對著圖紙冥思苦想。

他們造木船還行，但沒造過造鐵船呀。

鐵板之間怎麼連線？

蒸汽機是個啥？

還有，甲板上那麼多火炮，不覺得頭重腳輕嗎？

沒辦法，面對聖喻，老師傅們只能咬牙上了。

鐵板的焊接其實古代就有相關技術，用鐵汁澆灌進縫隙也能讓鐵板焊接在一起。

再用鉚釘和鐵板交錯著釘一層。

最難的焊接解決。

剩下的就是怎麼利用這幾臺老掉牙的蒸汽機了。

至於艦炮，隨便用些炮架，把火炮架起來不就完了？

鐵甲艦很新穎。

蒸汽機、艦炮也是戰艦的精華。

嘉慶完成了一次史無前例的壯舉。

取其精華，湊成糟粕！

就在滿清風風火火的打造第一艘鐵甲艦時。

大明海岸警衛隊的一艘小帆船聞著張保仔的味兒，就拐進了渤海。

小帆船靠近了天津船廠，遠遠的就見到一大群人在挖幹船塢。

“看這規模，大滴很吶！”

艦長舉著望遠鏡，嘀咕著。

他讓船員拍了照片，然後悄摸摸的退出渤海，返回在外海停泊的海岸警衛隊艦隊。

一封電報，透過海面上的幾艘通訊船接力，被髮往崇明島大型電臺。

朱再明得知此事，立刻啟用了遠在北平紫禁城的錦衣衛暗線多善。

經過多善的電報確認，大清真的在造自己的鐵甲艦！

大將軍府。

一場緊急會議召開。

朱再明召集了孔二和沈玉龍，就此事展開討論。

此時，大明獲得的情報並不多，只能透過幹船塢的規模判斷，大清的鐵甲艦預計排水量5000多噸。

儘管朱再明不認為大清真的能造鐵甲艦。

就算造出來了，估計老式蒸汽機的動力，也無法帶動鉅艦。

但凡事就怕萬一。

“朕的艦隊在哪裡？”

“陛下，此刻第一艦隊正在太平洋進行遠洋訓練，目前停泊在夏威夷。”

夏威夷此時還是個殖民島嶼，各國的少量殖民者正在被原住民暴打呢。

見到大明海軍第一艦隊來了，跟見了親爹似的。

“要召回第一艦隊嗎？”

“不！朕仔細想過，召回第一艦隊也不可能對天津船廠進行炮擊，周邊百姓太多了。”

打外國人，大明絕不手軟。

當年在悉尼，城都給你炸平了。

但是打自己人，朱再明還是非常謹慎的。

只要不是軍隊，能不打就不打。

都是未來大明的子民，殺來殺去的，損失的是大明自己的國力。

朱再明在思考，有什麼辦法逼迫清軍放棄鐵甲艦的建造。

或者，即使建成，也無法駛出渤海。

朱再明手指劃過地圖，目光定格在了旅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