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慈父的恩情利滾利

列強，就要有列強的活法。

當大明在世界上挪動自己龐大的身軀，身下無數的小國，會在大明上下不知情的情況下面臨滅頂之災。

而一旦大明發揮了主觀能動性，對世界的傷害，後世的老美看了都自愧不如。

大明正在墮入帝國的黑暗面。

不過此黑暗非彼黑暗，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儘管今年年底的大明朝堂有些動盪，大清洗讓很多心中有鬼的官員草木皆兵，他們甚至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但是這並不影響朱再明的統治。

在謹身殿地下室，孔二和沈玉龍沉默的坐在桌前，他們面前是一份外表通體漆黑的檔案。

《所羅門人性實驗計劃》。

朱再明喝了口清茶，默默的等兩人看完，潔白的燈光照在他年輕而慈祥的臉上。

許久之後，孔二合上檔案，眼中古井無波，他只是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

“陛下，這實驗是否有些極端了？”

朱再明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述說了社會學的一個痛點。

“你認為，什麼是人性？”

人性？

孔二沉默良久，他回答不上來，或者說在朱再明提問的那一刻，他有很多的想法，卻又理不清脈絡。

孔二看向沈玉龍，見他正在皺眉沉思。

朱再明旋轉著茶杯，他也不知道，但是這個實驗的結果對輿論戰有著非常重要的參考作用。

所以，大明需要一場實驗。

一場可能橫跨數十年的實驗。

朱再明站起身來，緩緩說道。

“只有知道了人性，才能挑戰人性，才能利用人性。

人性大概可以規劃為三個階段，本我、自我、超我，在這個過程中，是理智與情感的戰爭。

存天理，滅人慾，理智戰勝情感，是在挑戰人性。

衝冠一怒為紅顏，是情感戰勝理智，也是在挑戰人性。

朕想知道這其中詳細的原理，大明也需要對人性的認知。”

這是個社會學問題，一般來說，社會學家會透過長時間對社會的觀察和總結，來探究人性。

但是這個過程太過於漫長了，能為大範圍系統性的觀察提供素材的人群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無數學者想做而不敢做的實驗在腦海中滋生，這些實驗嚴重踐踏了人倫道德，是不能見光的。

於是，禮部官員在秘密召開了幾次小範圍會議後，將實驗申請送到了朱再明的桌上。

這就是帝國的黑暗面，用實驗申請序言中，大臣們直白的話來說。

目前大明有這個實力，在索羅門群島秘密實驗，為什麼不做呢？

在實驗完結後，一把火燒了整座島嶼，蒸汽翻土車上島翻幾遍土，種上速生樹苗和灌木叢。

第二年這裡又會變得鬱鬱蔥蔥。

這個過程中，全程由錦衣衛監督執行，由大將軍府提供可靠計程車兵，由謹身殿小會稽核實驗人員。

這一切，都是可控的，最起碼看上去可控。

本次三人會議，朱再明並不是徵求孔二和沈玉龍的意見，而是要求軍部制定可靠的方案，提供一份名單。

孔二和沈玉龍從地下檔案室中取來幾份檔案，當著朱再明的面優先確定了一個高階軍官。

其中就包括正在西南大搞吐司有限自治問題的常備師1師2旅旅長左建興。

還有從澳洲調回金陵的原新鄉市長何常旭。

選擇何常旭，是因為他非常的識趣，夏威夷王國誘詐搜救隊的大案，他和他的手下掩蓋的很好。

在保守秘密上，何常旭是非常合適的人選。

而左建興是澳洲時期的老人，不僅可靠，而且年紀大了。

由他和沈煉全權索羅門群島的實驗基地，等他老死，各類反人類實驗也進行的差不多了，帝國的秘密也將隨著他的死亡而埋進地下。

多麼的合適。

幾天後，幾艘囚犯運輸船前往新鄉，在即將進入澳洲時發了一封遭遇海難的電報，從此了無音訊。

而船隻則是進入外海，繞過前往南美洲的航線進入索羅門群島。

此時的索羅門群島對外是大明宣稱的重要水稻培育基地，實驗基地也確實在一個島嶼上開闢了展示用的實驗稻田。

但是其他島嶼被錦衣衛以“防止高新技術遭盜竊”為由，完全實行了戒嚴，全面的進行了管控。

整個索羅門群島海域禁止無證件的船隻通行，海島上也拉上了一層層的鐵絲網和柵欄。

在主島上，實驗中心被修建起來，大批的實驗人員和士兵入駐，錦衣衛負責反間諜審查和監督。

……

金陵大酒店。

天剛矇矇亮，朝陽讓這座高大的建築熠熠生輝。

秦淵穿著厚實的風衣，穿過酒店門前一輛輛蒸汽機車，連續走過幾條平直的小道和一個廣場，從電梯上了13樓。

在13樓的走廊中，秦淵見到了焦急晃悠的約克。

“哦，約克，你昨晚沒有睡好嗎？黑眼圈很濃啊……”

秦淵調侃著，微笑著和約克進了會議室。

約克坐到椅子上，抬起憔悴的面龐，令秦淵吃了一驚。

約克有些痛苦的說:“根本睡不著啊，昨晚剛到的金陵，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這次來大明，是希望大明出面，調停歐洲的戰爭！”

秦淵抬起頭來，他等的就是這句話了。

拿破崙在歐洲，僅僅能保證巴黎核心區的安寧，因為那裡有大明凡爾賽鎮，給其他國家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進攻巴黎。

萬一傷到凡爾賽鎮的大明人，讓大明投入到戰爭中來，想想都覺得可怕。

西班牙大流感在歐陸掃了一圈，損失最嚴重的就是法蘭西了。

這幾個月以來，法蘭西2800萬人口，銳減到2200萬，近600萬法蘭西人死於疾病。

不僅僅是法蘭西，包括英倫三島，包括沙俄在內，幾乎所有西歐和北歐國家都陷入大流感的死亡陰影之中。

疾病讓各國的工業生產陷入停滯。

各國軍隊是一邊咳嗽，一邊作戰的。

在歐洲戰場上，各國都強撐著進行戰爭，誰也不想後退。

因為大家都清楚，一旦後退了，法蘭西佔領的地區將會逐漸形成實質性的統治，法蘭西的領土將會擴大。

荷蘭全境、大不列顛島南部、瑞士地區和部分前神聖羅馬的領土還在法蘭西的控制之下。

反法同盟鼓足了勁兒進攻法蘭西，倒戈的義大利人正在掏法蘭西的腰子。

拿破崙已經支撐不住了，兵源不足、武器補給難以為繼、盟友的背叛讓他疲於應對。

約克前往大明，目的就是希望大明能調停戰爭，讓法蘭西對新佔領的土地形成既定事實。

秦淵摸著下巴，心中考慮調停對大明有什麼好處。

畢竟慈父的愛不是無緣無故的愛，是有成本的，是有利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