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笛抬頭就看到楚琰陰沉難看的臉,知道他肯定是因為這件事生氣,為她打抱不平。

但現在生氣對他的恢復不太好。

她立即說道:“王爺先不用生氣,我已經想好對付這件事的辦法了!”

“什麼辦法?”楚琰立即追問,他沒有想到她竟然那麼快想到辦法,看上去似乎依舊胸有成竹的樣子。

沈音笛先是冷哼一聲,然後說道:“我要把這件事鬧大,能鬧多大就鬧多大,最好讓皇上也知道!”

楚琰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尋常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不希望聲張,找人悄悄把流言蜚語壓下來才好。

畢竟關乎名節,肯定是要以求穩為主。

還是第一次聽說要把事情鬧大的!

不過楚琰很快理解她的決定。

她原本就是與眾不同的。

頓了頓,沈音笛又說:“你知道在帝都告官是去哪兒告嗎?就是能引起轟動,讓最高的部門來徹查。查到幕後黑手以後,會秉公辦理的那種。”

目前她對這個朝代還不是很瞭解。

楚琰理解沈音笛的意思。

他立即說道:“一般是京兆尹受理此類案件。”

“那有大理寺嗎?”

畢竟是個架空朝代,沈音笛得先問問。

“有的。”

沈音笛點點頭,那還不錯。

沉吟片刻,她又略顯遲疑的問道:“不過大理寺是不是隻受理命案,或者說比較大型的案件,引起滿朝上下轟動的案子。”

“理論上是如此,不過任何事情都有特例,若是父皇下令徹查,那他們肯定要查!”

沈音笛若有所思。

少頃,她說道:“那當年你的那個事情,是大理寺查的嗎?”

楚琰點點頭:“不是。是父皇獨自成立的調查組。”

“為什麼不讓大理寺查?怕他們徇私舞弊嗎?”

“或許也是如此。”

沉吟片刻,他又說道:“當年的大理寺卿是本王摯交好友的父親,如今他已經接管了他父親的職位。任大理寺卿。”

沈音笛恍然醒悟。

“那他這些年沒有幫過你?”她好奇的問道。

關於他的人際關係,之前都沒說過呢!

“一開始他確實有來看過,但本王都讓福伯阻止。”

“斷絕了所有來往,相當於割袍斷義。”

“他心裡……如今應該對本王也有埋怨。”楚琰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沈音笛頓感震驚,她第一反應是,這人未免對自己太狠了吧?

“你是怕連累他吧?我想他應該理解你的用意。”

楚琰目光灼灼的看向沈音笛,他有些激動,沒有想到她竟然馬上知道他的心思。

他搖搖頭。

“哪怕知道,也會認為本王很不講義氣。”

“這倒是。他如果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出事了,他肯定會想盡辦法幫你。但你卻拒絕了他的幫忙,還跟他割袍斷義,哪怕出發點是好的,換做是我,我也會很生氣的。”

沈音笛說出自己的想法。

楚琰抿著唇,他無法為自己辯駁什麼?

“你總覺得自己最穩妥的方法是為了對方好,但對方未必會覺得這是一種好意。反而覺得你從未把他當成真正的朋友。”

“之後要是有機會,你就給人家好好道歉吧,如果覺得這樣的朋友值得交,就不要錯過。”

沈音笛苦口婆心的說道。

楚琰後面要翻案的話,面對的阻力實在太大。整個後宮還有那些皇子以及他們的黨羽,他們都不會願意看到楚琰好起來。

如果他能有一兩個至交好友幫忙,那是最好不過的。

尤其大理寺卿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職位。

“嗯,多謝阿笛提醒,本王會想清楚。”

其實他心裡又何嘗不遺憾。

但許多事都是身不由自己。

如果他現在好好的,這些年官場順遂,那他心裡會好過很多。

“阿笛準備去哪裡告?”

楚琰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想進宮去告。但現在皇上不召見我,我應該就沒有辦法進宮吧?”沈音笛當然想告到皇上那裡,這樣才能鬧得最大。

“如果沒有召見,確實不能進宮。”

“阿笛,可否替本王拿筆墨紙硯過來,我要修書一封。”

出現如此詆譭他家王妃的事情,他肯定不能袖手旁觀。

沈音笛挑眉:“王爺要給誰寫信?”

楚琰有些不太自在,但還是如實說道:“寫給大理寺卿,託他幫忙,帶你進宮。”

沈音笛不禁失笑。

“你都跟人家割袍斷義了,還給人家寫信幹嘛?萬一我拿去,人家不認,直接把我趕出來了怎麼辦?”她語氣裡帶著淡淡的笑意。

“寧淵不是這樣的人。”楚琰的語氣卻非常堅定。

“他向來愛憎分明,也絕非是傲慢無禮之人,他對本王的怨恨只是針對本王,無關旁人。”

沈音笛見他如此篤定,可見他確實很瞭解那那位大理寺卿的為人。

只是五年未見,也未有任何聯絡,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變?是否還是年少時的樣子?

“大理寺卿叫什麼名字?”

“沐寧淵。”

“沐家滿門忠烈。大理寺有他們主理,父皇很安心。”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行,你先等等我,我這就去拿。”

沐寧淵幫不幫無所謂,她主要是想去見見他,評估一下以後楚琰是留了一個幫手還是多了一個敵人?

這些事現在出演不方便做,那沈音笛肯定要親自去。

其實她真的要進宮,還可以去找那個劉大夫,她說一下,他應該會帶她進宮,畢竟她之前就去過。

反正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很快沈音笛就把紙筆拿過來。

這裡沒有放在床上的小桌子,沈音笛就給他找了一塊板,讓他墊在腿上,避開腿上的傷。

楚琰很快把信寫好。

沈音笛站在一旁看他寫的內容,她嘴角的笑意都要咧到後耳根了。

鎮北王殿下卻有些難為情。

幸好他的表情管理做得很好。

“讓福伯去吧。”他把信交給沈音笛,叮囑道。

哪怕是拒絕,他也不想他家王妃受到奚落。

然而,沈音笛卻拒絕了。

“讓福伯給我帶路就行,信我要親自給他。正好看看你的朋友如何?”

楚琰抿著唇,他沒有拒絕。

只要她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好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速去速回。”沈音笛做事向來雷厲風行。

“嗯,你多加小心。”

沈音笛出來,跟福伯說了這個事,他整個像見鬼了一般,難以置信。

沈音笛不禁好笑:“福伯你為什麼反應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