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在商君別院忙得團團轉,安排著舉行儀式。

淳于越終於逮到了機會,一直在旁邊挑毛病。並且抓住機會,好好敲打李信。

只是放錯了一些碟子而已,淳于越能上綱上線,從個人品格談論到天地大道,把李信貶的一文不值。

禮儀制度,淳于越是專家,李信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能蒼白無力的解釋,這個是謫仙按照仙界的規矩改的,那個也是謫仙按照仙界的規矩改的。

至於是不是李水吩咐的……李信才懶得管,反正有個背鍋的就行了。

不過,李信倒也不生氣,畢竟他現在的臉皮,比以前要厚多了。

淳于越即便嘲諷和挖苦,聽在他耳朵裡,也沒有任何感覺。

嗯,厚顏無恥,就是這麼自信。

很快,賓客們都安頓好了,婚禮儀式有條不紊的進行。

祭祀、共牢而食、剖瓠、結髮……

諸多名堂,李水也弄不太清楚,李信怎麼指揮,他就怎麼來。

好容易這一套舉行完了,李水和未央被送入洞房。

一路上李水的心臟都砰砰跳,想著自己應該怎麼紳士一點。

但是這種事……怎麼可能紳士?

他開始思索道聽途說來的那些經驗。

但是思來想去,唯一的經驗就是以前看過的小電影。

可是當時把快進鍵用的出神入化,那些鋪墊從來沒注意過啊。

就在李水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又被李信給揪回來了:“走走走,客人們都在外面,把客人送走了再來。”

李水無奈,只好安慰了未央一句,指定了兩個小宮女陪著未央,然後他和李信到了前面。

以前李水看這些朝臣就不大喜歡,今天更是討厭了。

一個個大半夜的,不回家……

不過,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不回家就不回家吧,今天就不噁心他們了。

李水想到這裡,熱情的舉起酒杯,對朝臣們說道:“諸位,請開懷暢飲,今日酒菜完全免費。”

朝臣們看看掛在牆上的賀禮榜,摸摸自己已經空了的錢袋。

眼前的菜,頓時就不香了。

這謫仙……太能噁心人了。

不過,反正錢已經交了,再不吃就虧了。

於是這些人都甩開了腮幫子,一陣大吃大喝。

而李水微微一笑,毫不介意,只是向嬴政提了個建議,禁制浪費糧食。

嬴政自然欣然同意了。

相里竹在旁邊看了很久,忽然恍然大悟:難道這就是槐穀子經常說的自助餐?

她看看賀禮榜上的錢,又看看朝臣的飯菜,不由得點了點頭:果然如此啊,吃自助餐,就算把人撐死,也吃不回本錢來。

李水則一直陪著嬴政看戲說話,看的都是喜氣洋洋的劇目。

諸如《關二爺麥城大捷》、《劉備一統中原》等等。

李水越看越滿意。

原本的三國演義,囿於真實的歷史,不能寫成喜劇。但是現在沒問題啊,直接給它改了結局。

幾齣戲看完,天色已經不早了,嬴政勉勵了李水幾句,然後擺駕回宮。

李水和文武百官,恭恭敬敬的把嬴政送了回去。

按照李水的理解,陛下都已經走了,在這裡大吃大喝的朝臣也應該走了。

誰知道這些朝臣送完嬴政之後又回來了。

他們一直吃到了午夜。

等到午夜過後,朝臣們再也吃不下了。

但是他們捨不得走,人人心中都有一筆賬,今天肯定是虧了。

於是他們賴在商君別院,想要再聽一會書,看一會戲。

李水估摸了一下自己的體力,已經忙了一整天了,又熬了半夜,再熬下去,一會可能會影響發揮。

據說這種事如果不能初戰告捷的話,將來會有心理陰影,那就不好了。

為了自己和未央的幸福,李水決定採取點措施。

他叫過來一個匠戶,小聲吩咐了兩句。

很快,朝臣中間開始流傳一個謠言。

這謠言說,商君別院的飯菜依然免費,但是廁所要收費了。

朝臣們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個個氣的臉色鐵青。然後有人在懷裡揣了一些果子,有人藏了一瓶酒。

總之,三三兩兩,紛紛離開了。

安靜了,商君別院終於安靜下來了,只剩下一些僕役,在電燈下洗碗。

李水搓了搓手,笑眯眯的進了自己的臥室。

紅色的大床,上面鋪了不知道多少層錦墊,李水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躺一躺了。

他來到房間的時候,看見那兩個小宮女還沒有離開,於是一本正經的衝她們點了點頭:“你們下去歇息吧。”

小宮女向李水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走了。

李水則走到未央面前,掀開紅蓋頭,一臉微笑的看著她。

未央有些不好意思:“你把電燈關了,換上蠟燭。”

李水撓了撓頭:“電燈不好嗎?”

未央低聲說:“太亮了,好像白日一樣。”

李水立刻裡出一副“我懂”的表情來。

他把電燈關了,點上喜燭。

柔和的燭光,像是給未央上了一層美顏濾鏡一樣。

這等容貌,真乃天上人也。

李水儘量很紳士的說:“你看,天色不早了,不如咱們。”

未央臉色通紅,點了點頭。

於是李水放下帷帳來。

這時候,未央低聲說:“你……懂嗎?”

李水一愣:“什麼?”

未央的聲音像是蚊子哼哼:“就是那個。”

李水頓時無師自通,知道未央指的是什麼。

未央又小聲說:“要不要我教你?”

李水嚇了一跳:秦風這麼狂野嗎?

他的心臟砰砰跳:“你……懂?”

未央從身上拿出來一方絲帕,丟給李水,然後伏在床上,不敢再看他了。

李水把絲帕開啟,發現上面繡著一些圖。

李水頓時恍然大悟,女子出嫁的時候,家中女性長輩一般會傳授一些東西。以有利於新婚夫婦傳宗接代。

看來未央也是剛剛學會的。

他嘿嘿一笑,心想:這算什麼?我的知識比這個豐富多了。今天要實戰一下了,嘿嘿……

李水正要演練一番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猥瑣的笑聲。

這聲音嚇了李水一跳。

他仔細看了看未央,未央也一臉納悶。

李水屏氣凝神,仔細的聽,然後……聽到床底下傳來一陣呼吸聲。

李水找了根木棍,朝著床下面一陣亂捅。

很快,那裡面傳來伏堯的聲音:“哎呦,哎呦,有人。”

李水把伏堯揪出來了:“你搞什麼?”

伏堯滿臉委屈:“這不是你們仙界的習俗嗎?聽牆根,鬧洞房。”

李水:“……”

未央一臉古怪的看著李水:“你平時都教了他些什麼?”

李水一臉痛苦:“這小子,怎麼學這個這麼快呢?”

夫妻二人,一人一隻耳朵,把伏堯帶出去了。

然後關上房門,又細細的搜尋了一遍。

等一些準備停當之後。

李水清了清嗓子:“天色不早了,不如咱們……”

未央的聲音微不可聞:“嗯……”

於是,李水滿心歡喜的擁了上去。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

翌日正午,

翌日傍晚。

未央梳洗打扮,在兩個小宮女的侍奉下,在商君別院匠戶的陪同下,開始視察這裡。

其實未央對這裡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畢竟有事沒事就來商君別院轉一圈。

不過,今日視察和往日不一樣,今日是作為女主人來視察的。

李水經營商君別院的時候,方式比較粗糙,有了未央這個細心人之後,商君別院在一日之內,變得越發井井有條起來了。

晚飯的時候,李水終於起床了。

他有些睡眼惺忪的坐在飯桌前,一邊虛弱的吃飯,一邊嘿嘿傻笑。

吃到一半的時候,李信來了。

他看未央不在近前,於是鬼鬼祟祟湊到李水身邊,笑眯眯的說道:“槐兄,後天便是朝議之期了,要不要我幫你告個假?”

李水哆哆嗦嗦端起湯來喝了一口,有點納悶:“我無病無災,為何幫我告假?而且是在後天。”

李信投過來一個猥瑣的眼神,笑眯眯的說道:“都是男人,誰還不知道彼此?”

“當初我剛剛成婚的時候,也是三天不能出門。你這體格,恐怕要休息十來天才行吧?”

李水呸了一聲:“放屁,本仙用得著休息嗎?”

李信哈哈大笑:“我懂,我懂,這種事,無論行不行,都要逞個口舌之快嘛。”

“不過我跟你說啊,槐兄,你可不要勉強自己。如果後天實在走不動了,就告一天假,免得在朝堂上丟人。”

李水擺手:“滾滾滾。”

李信笑眯眯的走了。

李水站起來,想要送送他。

但是……算了,腿有點軟。

等李信走了之後,相里竹進來了。

她一臉納悶的對李水說道:“這李信不知道怎麼回事,說給你留了一包藥。”

李水:“嗯?”

相里竹說道:“說什麼,此藥能養氣。服用之後,可以強身健體。”

李水乾咳了一聲:“這人真是滑稽,我的身體已經夠強壯了,還需要服藥嗎?扔了吧。”

相里竹哦了一聲,提著藥轉身就走。

李水又叫住她:“算了,好歹是李兄的禮物,我雖然用不著,也不好扔了,留下吧。”

相里竹哦了一聲,把藥放桌上走了。

李水盯著藥沉默了一會,派人把牛犢叫來了:“你懂熬藥嗎?”

…………

翌日,很多朝臣的門都被敲響了。

是李信帶著自己的家僕,正在挨家挨戶的推銷他的輪椅。

藉著給李水辦婚事剩下來的材料,李信製作了一批輪椅。

他專門挑選那些老弱病殘的朝臣,進去之後就跟他們演示了一番。

然後笑眯眯的說道:“從皇宮門口到議政殿,不近吧?在宮中不可騎馬,不可乘車,不可坐轎。諸位老臣走得很辛苦吧?”

“但是有了這輪椅就不一樣了。穩穩當當,不用擔心跌到。想要自己走呢,可以用手搖,自己不想搖呢,還可以命人在後面推著。”

“諸位一大把年紀,在朝中總有些門生故吏吧?即便沒有門生故吏,總有想要巴結你們的人吧?到那時候,這輪椅就派上用場了。”

朝臣們試著坐了坐之後,都對這輪椅很滿意。

李信又說道:“咸陽城地面平整,這輪椅即便在城中行走,也是很自如啊。”

“諸位可以出去試試,這下面加了彈簧,可以防震,比馬車還要舒適。”

朝臣們果然出去試了試,個個讚不絕口。

終於,有人問道:“這輪椅多少錢?”

李信得意的笑了笑:“不二價,十萬錢。”

朝臣們紛紛付錢。

李信有點懵:這麼容易就賣出去了?

這輪椅的製造成本是幾百錢,李信說十萬錢,是預備著朝臣們還到五萬錢的。

誰知道他們根本沒有還價?

其實也不怪朝臣們財大氣粗,實在是因為……之前謫仙一番折騰,動不動就十萬錢一杯酒,十萬錢一口鍋,搞得朝臣們對十萬錢已經有些麻木了。

這輪椅製作精巧,怎麼也得比一杯酒值錢吧?

因此,他們甚至覺得李信賣便宜了。

一天時間,李信賣出去了三十輛輪椅。

對這個銷售額李信很滿意。三十輛看起來不多,但是買輪椅的都是在朝中有影響力的老臣。

只要這些老臣買了,很定會有很多人跟風的。

而百姓和商賈,又會繼續跟風。

於是,李信又命令工匠製作了三百輛,並且讓他們置辦了三千輛的材料,隨時準備繼續開工。

…………

第三天,天還沒亮,李水被未央叫起來了。

李水睜開眼睛,看見未央正在燈下微笑的看著他。

李水頓時心中一熱,伸手把未央拽了過去。

未央白了他一眼:“時候不早了,晚些時候再說。”

李水打了個哈欠:“什麼時候不早?”

未央說道:“今日不是要朝議嗎?”

李水心想:朝議?朝議個屁,朝議有已婚人士的被窩舒服嗎?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今日不到的話,李信肯定以為自己被榨乾了,爬不起來了。

關鍵有可能不止李信一個人這麼認為,可能要有很多朝臣。

想到這裡,李水大吼一聲:“垂死病中驚坐起!”

然後爬了起來。

可惜,上半截身子只爬了一半,就又倒下去了。

唉,啟動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