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4：醜八怪：霸爾

「還沒來的及就……就吃的差不多了萬的人吶，那些雞根本就來不及生蛋就被端上了菜桌。」這邊議論紛紛。

冥九夜也沒閒著，再次召出鬼奴備好批文，氣定神閒慢慢閱覽起來。

人一旦使自己忙碌起來，時間就如流水般飛逝無聲。

約至黃昏，冥九夜合上今日最後一本文書，看到晚霞如同一片赤紅的落葉墜鋪到鬱鬱蔥蔥的山林間。

夜鷹趴在自己的膝蓋上越寫越覺得視線受阻，「你們讓開點，都擋到光了。」

他話一出，眾人才反應過來，低頭時才發現太陽的餘暉已經撒在了水面上，宛如一大把閃亮亮的碎金子，使人無限遐想。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去休息了。」冥九夜說完，駐足觀景的人只剩下無憂一個。

「夫君，你忙完了嗎？」無憂轉過身活動了一下胳膊徑直朝著冥九夜走去。

「忙完……」

霎時間，一群不知名的飛鳥掠過上空，翅膀發瘋的敲擊著空氣，發出「颼颼」的聲響，直接把冥九夜的話音給淹沒了。

正當無憂抬頭看時，一個黑糊糊的東西朝著她砸了下來。

「小心！」

冥九夜一把無憂拽到了自己的身後。

「唉呦呦呦……」

因為豹月的身量極大，這麼小的一團東西砸下來它是沒有太大反應的。

當無憂走近才看清，黝黑褶皺的面板不正是那個被她一腳踢飛的侏儒怪嗎？

「你可真能耐！次次選在我開飯的時候。」若不是親眼看到他從天上掉下來，她都要以為這貨是來蹭飯的。

「帝后娘娘饒命！帝后娘娘饒命！」他的聲音又小又細，黑糊糊的外觀實在也不討喜。

「你認識我？說吧，幹嘛跟著我？」無憂與冥九夜席「地」而坐。

「小人是黑河的原住民，叫霸爾……」

「等等等等，黑河又不歸我管，你找錯人了，走吧！」怎麼什麼事兒都能賴到她身上呢？

冥九夜看到那侏儒垂著腦袋不願挪步，兩隻手還死死抓住衣角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最起碼對這個侏儒來說是個了不得的事。

「寶貝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我們邊吃東西，邊聽他講，怎麼樣？」這時候一道道美味已經擺在了用紅布平鋪的「桌子」上。

聽言，無憂沉默了一會兒方，言道：「那好吧，看在我夫君為你說情的份上，那你就說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唉！謝謝帝君大人！哎呦……」他頭大身小，彎個腰腦袋就抵上了豹月的背骨，來了個狗啃泥，兩隻小短腿費力多時才將將起身。

看到他如此滑稽的表演，無憂登時就笑了出來，兩眉彎彎宛如新月：「哈哈哈……你這樣怎麼走路嘛！」

那小人兒好像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小手化成梳子連忙順了順自己的「頭髮」：「小人很少用走的，娘娘見笑了。」

「行了，過來邊吃邊說吧。」此時霸爾才發現，紅豔的桌布上擺放著一個極美的小碗，上面還有一個精緻的木勺。

「這……謝娘娘厚愛。」

他受寵若驚原地一拜，頭又率先落地，在一旁侍候的油鬼兒看不下去了，直接飄過來一把把他提溜了起來，調整方位放在了「桌子」的邊兒上。

不消一會兒，「喂！你倒是說啊！」無憂氣憤的看著面前吃的賊歡的霸爾呵斥道。

「娘娘，食不言寢不語，我們還是先吃飯吧。」說完在無憂驚愕的表情下，把一整盤菜都抱在了懷裡，用勺子直接扒拉著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夫君，我的三彩

菇……我的白玉天仙粥、糯米雞……他一點都不給我留！」這貨是餓死鬼投胎的嗎？

吃雞也不吐骨頭！就差啃盤兒了！

越想越氣，無憂碎牙一咬：「食不言寢不語是吧，鬼奴！捂住他的嘴，給我狠狠的揍他！」

鬼奴正要上前就被冥九夜一個眼神給喝退了，「等一下！寶貝，我覺得他是因為一直不停的找你，所以才沒時間吃飯才會……讓鬼奴再備好不好？」

「娘娘不氣，我們還研究了新菜系，正在籠子上蒸著呢。」油鬼兒一個個上前說道。

「娘娘莫氣莫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帝君也真是，娘娘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怎會子關心一個煤球兒！

聽到冥九夜也這麼說，無憂是有些失望的。

「好吧，那就讓他一個人吃吧，看不撐死他！」她氣惱的把筷子一放，與冥九夜一同靜等著這個叫霸爾的侏儒喊撐。

誰知，看著最後一個菜葉子被他吃進口裡也沒聽到他喊一聲。

只見他吃完後，不慌不忙從黑乎的破衣賞裡取出一片枯黃的落葉，擦嘴、摺疊、揣懷，一氣呵成。

「呵！還挺講究！」

無憂看到他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甚是詫異，若不看他剛才狼吞虎嚥的一幕，還真不敢確信這是一個人。

「多謝帝君大人、帝后娘娘的盛情款待，這是我的一片心意，請你們一定要收下。」

他的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了兩片葉子，紅彤彤的約有成年男人指甲蓋那麼大。

「還真是一片心意，你瞧！」無憂兩指捻起紅葉送近冥九夜的眼下，讓他觀賞。

「夫君也有，這個應該就是紅葉林的紅葉了。」冥九夜這麼一說，無憂心下一驚看向那侏儒小人兒。

「這是嗎？」無憂狐疑道。

「這正是，小人也沒有什麼能拿出手的，還請娘娘不要嫌棄。」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紅葉林？」無憂的眼神瞬間變得戒備起來。

「小人一直跟在娘娘的身邊啊！自然是聽到的。」

「什麼時候？」

「嗯……除了娘娘進入介子空間，其他時間我都在，我可以把自己融進水裡，也能變幻各種模樣。」說著他就變成了一長條一動不動的腐爛海草。

「呃……這個我在海里確實見到過，還有呢？」無憂剛說完就後悔了，因為這貨直接變成了一塊臭氣熏天的腐肉。

「嘔……快點變回去！」無憂一霎時，臉色慘白。

「寶貝你沒事吧？」變什麼不好，變屍塊兒，虧這侏儒想得出來！

「噁心想吐……」

飯本來就沒吃幾口，這會兒子又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此時胃裡翻江倒海，難受的要死。

「娘娘，你沒事吧？」誰能想到一塊兒腐肉竟開口說話。

「變回去！變回去！」

「沒瞧見我家娘娘難受嗎！快變回去！」油鬼兒們也惱了，齊刷刷裡三層外三層，把腐肉擋了起來。

可惜他們是幽魂，實像不強，所以……遮了個寂寞！

看到油鬼兒個個面露凶煞，霸爾這時才知道自己闖了禍，急急變了回來。

「娘娘，你沒事吧？」

他愧疚的搓著小手，大腦袋向前探去，不料一個倒栽蔥，頭卡在了豹月的肋骨之間。

「娘娘救我！我出不來了！」

服下一顆丹藥後，無憂的臉色才有所好轉，「他在幹嘛呀？」

冥九夜淡淡掃了一眼說道：「不出所料，應該是頭被卡住了。」他一手輕撫著無憂的背，心裡自責不已，他的憂兒有胃病，他怎麼

剛才給忘了呢！

她肚子裡如今還有一個截吃截喝的螣蛇作祟，若不是怕她擔心，此刻他真想甩自己一個耳光。

「啊？卡住了？你們快快救人！」

聽到無憂的命令，油鬼兒們紛紛上前幫忙，有的扯衣服、有的拽腳。

幾經努力，還是未見成效，「娘娘，拔不出來，要不算了吧，餓幾日說不定腦袋就縮水了，到時自己就出來了。」一個油鬼兒建議道。

讓他吃這麼多，活該！做給娘娘的補品，娘娘一口都還沒吃到。

無憂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行不行，長時間大腦充血很容易變成白痴的！拿油來試試，快！」

「快去呀！娘娘都下令了。」卡在肋骨間的霸爾還不忘催促道。

不一會兒，一皮袋的油就這樣「噸噸」倒了下去，「娘娘，還是不行，不若讓他直接掉下去，讓豹日接住。」

「也是一個辦法，霸爾你把手鬆開，我讓豹日接住你。」

聞言他兩手一鬆，「娘娘救我！」掉下去時還不忘大聲求救。

只是當豹日把他扔上來時，無憂臉上的表情開始逐漸龜裂，這個大光頭的醜八怪是誰？

頭髮呢？

眼睛呢？

嘴巴呢？

「你是……霸爾？」

「是我呀娘娘，你怎麼………啊啊啊我的頭髮呢頭髮呢！」他慌亂的想把腦袋縮到衣服裡，奈何腦袋過大，根本不起作用。

他的頭像一盞百瓦燈泡一樣光亮，碩大的鼻子佔據了整個臉的三分之二，眼睛卻狀似黑豆，若不是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無憂都要以為他是個瞎子呢。

嘴巴更是出奇的醜，像沒牙的老太太，下嘴唇包著上嘴唇。

「敢情你是一個真正的偽裝高手啊！」這話諷刺性意義極強，無憂也並沒有掩蓋措辭中的惡性表達，對他的有意靠近，表現出了反感。

「娘娘，我……我真的不是誠心想要嚇唬你的！」他侷促不安的說道。

「嚇唬！你怕不是對本皇有什麼誤會吧！說！你到底意欲何為！」她的眼中迸發出刀鋒一般凌厲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