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就能看到紅白燈籠間的金黃一片,鍍金招牌上“一絕齋”三個大字,在燈光的輝映下更加富麗華貴,油亮紫紅的宏偉建築,上上下下共四層,一樓二樓是吃飯的地兒,敞亮的大廳擺放著精緻整潔的雕花木桌椅,絡繹不絕的賓客喧鬧非凡。

三四樓是賓客住宿的地方,即是不上去也能感受到樓上的雅緻,不愧是酆都最大的酒樓。

“三位客官裡面請!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吶!”小二是個熱情熟絡的小夥子。

“小二,我們是來吃片兒魚的。”無憂現在滿腦子都是好吃的。

“好嘞!客官樓上請!”他高亮一聲,樓上的小二立馬就滿臉笑意站在了樓梯口迎客。

“夫君,這裡環境就是不錯,嗯?怎麼樓下的桌子上還有牌號呢?”說完她就對著醉老漢投去了求知的小眼神。

嚐了一口壺中的灑釀,他才緩緩開口:“你這丫頭觀察的倒細緻,這個牌號呢,代表有人預定了此桌,需要一直留著,直到他們前來。”t.

“那萬一預定的人沒來呢?”

“那也沒關係,這家店的老闆是個德善俱佳的人,所以出手闊綽的客人都願意選在這裡吃飯,他們家的桃花釀也是一絕,吃魚配酒最好了。”說完擠出一個滿臉褶皺的笑臉,深怕無憂不給付酒錢。

“買買買,不過你得為我解惑。”無憂品了一口茶水,是種微苦的涼茶,她並不喜歡,遂即又吃起了荷包裡的花生豆。

“有什麼事不懂儘管問,老漢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還未請教老人家高姓?”左央率先禮貌問道。

“老漢姓高,兩位若不嫌棄,叫我一聲老高就行。”

有了姓氏,無憂問起來也方便多了,“老高,為什麼酆都城晚上要掛燈籠啊?”

“當然是為了讓沒有回家的人,別忘了回家嘍。”說完他又灌了一嗓子酒。

“那白色燈籠呢?”

“也是,對了,你們還沒去過鬼市呢,今晚可以去瞧瞧,不過得等到午夜子時,那裡的東西琳琅滿目,可別挑花了眼。”左央能明顯感覺到老高在轉移話題,不過對此他並沒有拆穿,媳婦兒的好奇心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打消掉的。

果不其然!

“鬼市午夜再說,白色燈籠你還沒說呢?”無憂再一次將話題又拋了出去,那副不依不饒的神情,讓老高小心翼翼得東張西望,那鬼頭鬼腦的模樣像個做賊的。

許是覺得安全了,他才小聲說道:“有東西不服管教,這幾日不太太平,二位吃完飯若想看看鬼市也可以去,不過,最好不要待太久。”他話剛說完就又猛灌了幾口酒,活像個嗜灑如命的老酒鬼。

“夫君,我怎麼覺得他什麼都沒說呢。”無憂不滿得看向窗外,白色燈籠幾乎佔據了整個酆都城,在這裡除了紅色就是白色,當然還有一段黃白冥幣路。

老高眯著一隻眼偷看了一眼無憂的反應,眼珠子剛想回籠就被左央敏銳的眼神給逮個正著。

無論這酆都有什麼鬼怪他都不在意,他只要保證他的無憂平安就好。

這時,小二的吆喝聲再次炸響:“上菜嘍!客官您的片兒魚來嘍!”

快要佔據全桌的魚盤裡,有許多青色蔬菜打底,中間的魚肉被做成了一朵盛開的富貴花,魚骨炸至金黃也擺成了一朵詭異的黃()菊綴在一側,依次還有魚鱗脆撒落在食盤的最下方。

“呃……夫君,你有沒有覺得這……這有點像地上的黃白紙幣啊。”她滿目愁雲指著盤底被炸成白色黃色的魚鱗說道。

看著這菜的形狀,左央也是迷惑不解,兩人都為這魚肉的擺盤而遲遲下不去嘴,黃()菊不是祭奠死人的嗎?雖是魚骨做的,可這多多少少讓二人對菜品本身有點失望。

“太美味了,你們快點嚐嚐。”老高在一旁。(下一頁更精彩!)

早就吃了起來。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嚐嚐吧。”說著左央夾了一塊嫩白魚肉放進了無憂面前的竹碟裡。

“好!夫君也吃。”來都來了,嚐嚐也不吃虧,剛入口微甜,細嚼幾下滋味鮮香,隨著味蕾的開啟,竟讓人有種微醺的感覺,許是烹飪時加了不少的酒釀。

“小二,上灑!”味道鮮美讓無憂再次又對這酆都的美食又有了新的信心。

“桃花釀桃花釀!”老高在對面補充道。

“好嘞!客官稍後!”

不一會兒,小二就端來了兩壺桃花釀,左央就淺嘗了兩口,入口清香,的確是佳品,他對酒釀並不熱衷,不像……

“小二,上酒!”

她最愛美酒佳餚,在長平因為任務的嚴謹性,生生磨了她愛喝酒的興致,再嘗她是一定要喝個盡興才罷休。

“老不死的,你會不會看路啊!”

吃酒正在興頭上的無憂,無意間瞥見一位銀髮老者被推開,霎時眉毛高聳,忿然作色,還不等左央開口阻止,她就直接躍過木欄杆從二樓跳了下去。

“遭了!”

嘭!一聲巨響,引來各色的人紛紛踏至。

那推人的中年人被無憂一腳踹進了牆體,死死卡在了石磚內。

為了不再引起新的話題,左央從樓上順著樓梯跑了下來,剛走出酒樓就看到無憂紅瞳迸現,一手從牆體裡把渾身是血的中年人拽了下來並伸手死死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無憂!”

聽到左央的聲音,無憂手中的動作明顯一頓,“夫人,看我。”他步步逼近,再有一臂不到的位置,眼中齒輪神速旋轉。

抱起暈倒的無憂,左央不露痕跡讓風起將一滴眼淚送進了中年男人的嘴裡。

這時從不遠處也傳來了“鈴鈴鈴……”的鈴鐺聲,清脆空靈,宛如招魂鈴般,讓人的腦海裡一直回放著這個魔音。。

“快走快走,鬼差來了,快!”老高此時也跑了出來,催著左央離開。

被推倒的老者此時也跑了過來,“跟我來,快!”

約半盞茶後,左央抱著無憂站在下都棺材鋪前,當他看到棺材鋪裡衝著對他笑的小姑娘時,他臉色陰沉,危險的眼底劃過一道寒光,似乎想要撕碎那店內的笑臉。w_/a_/p_/\_/.\_/c\_/o\_/m

他低下頭輕聲附在無憂耳邊說了一句“好好睡,寶貝。”說完他懷中的人突然消失不見,讓跟在他身後的老高瞬間嚇得躲了起來。

“你們居然敢設計害我夫人,膽子還真不小!”

“大哥哥,我……”左央瞬移上前,讓她把話擱置在了喉間,因為一道無形的風正在圍絞她的脖子。

“唔唔……”她兩腳也被帶離地面。

“放開她!”

銀髮老者迅速一把揮散了風起,救下了那小姑娘,“小友何必動氣。我們只是想……”

“閉嘴!看來她對你來說很重要。”他狂傲不羈的臉上再次閃現肅殺之氣。

這時從棺材鋪的後院又跑來一名老者,“你要幹什麼?我們沒有想……”

“鬼隱、雲霆把她給我帶過來。”左央根本沒有心思聽他們廢話,話落,兩道黑色身影從他的清靈婉絲袋中竄了出來。

兩具威猛的骷髏將軍出現在他們面前,銀髮老者面色大變:“亡靈!你怎麼會有亡靈!”

天機閣的占卜從來沒有錯過,可他們身邊怎麼會有亡靈。

剛分神躲過鬼隱的攻擊,骷髏和她的孫女都在一息憑空消失在了棺材鋪。

“你居然有介子空間,小子,放了棉棉一切好說,不然我怕你會後悔。”銀髮老者氣勢恢宏,周身凝結了龐大的氣勢。

可左央並不買賬,“哼!老東西,我還沒給你算賬呢!利用我夫人的善心,其心當誅!”他最恨有人算計他的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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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拆穿不堪的表演,銀髮老者的氣勢剎那間就像被戳破的氣球,“我哪兒知道那丫頭那麼傻嘛,再說了她不是也沒事嗎?”

“我夫人幸好無恙,不然我讓酆都所有的鬼怪一同覆滅!”他擲地有聲。

“好大的口氣,我看你通身半點靈力都沒有,還敢妄言滅酆都,小子,兩個亡靈就想在酆都耍大刀,不自量力!”

“哦,我有說只有兩個嗎?”左央根本就不想跟他們廢話。

“我們只是想求閣下手中的藥,救棉棉的命。”黑袍老者突然下跪,讓處在怒氣中的左央更加不耐。

“救她的命,你去求藥神宗啊!我們夫妻可沒有救命的藥,有也不會給你們!”媽的!他媳婦兒還病著呢,到底是哪個不怕死的走露了訊息。

這時,銀髮老者也收起了自身的威壓,左央明顯感受到呼吸順暢了不少。

“她被煞氣奪去了兩魂兩魄,藥神宗根本就救不了她,請公子賜藥。”藥神宗的藥,醫人、醫骨、醫魂、醫魄,能重塑魂魄卻不能把原本的魂魄找回來。

“本公子殺人無數,從不救人,你們求錯人了!”左央不想當善人,連藥神宗都無計可施,那這裡面一定還有其他的隱情,他才不想無憂冒險。

“不會錯!我們在此苦苦等了十四年,不會錯。”天機閣的星推命斷百無一失。

“夫君,放我出去。”

聽到無憂的聲音,左央只好嘆息一聲又將她放了出來,他的催眠術對她越來越不起作用了。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手\./機\./版\./首\./發\./更\./新~~”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下一頁更精彩!)

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無\./錯\./更\./新`.w`.a`.p`.`.c`.o`.m”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